何强自然而然把蓝晓的死和沈放的死联系在一起,毕竟蓝晓踩着过世的男朋友沈放上位这一可耻行径早就被其他人所憎恨,何强先去拜访了沈放母亲的家,说是拜访实际上打算排除沈母的杀人嫌疑,在泮海隧道的案发现场看到,蓝晓的尸体只有一处伤口,脖颈处的致命一击导致她大出血死亡,身边的钱财完好无损地摆在被害者身上,看是没被人抢夺过,既然凶手不图财,也没有性侵犯的迹象,最有可能的就是仇杀。
这时何强手下的李菁提出了疑问,“强队,既然是仇杀,为什么凶手没有在受害者的尸体上发泄愤恨的情绪呢?以往我们破仇杀案,大都是将尸体砍得乱七八糟,要么就是毁容,要么就是性侵犯这种暴力凌辱,而……”,还没等李菁说完,何强说道:“而这一次的案件线索过于简单,被害者身上没有什么可以透露凶手心理状态的线索,砍一刀不能完全泄愤,是吗?”
何强说完,朝在座的警察环视一圈,李菁的想法是大家共同认为的,可是何强却拿出了一个致命的证据,“这是法医从泮海隧道的入口处捡到的光华大厦的停车场的票据,上面是蓝晓下午十六时打卡离开大厦的时间。”这下李菁又举手说道:“我们在现场看到蓝晓驾驶的车距离隧道入口还有两百米远,可是蓝晓的票据却落在入口处,难不成蓝晓曾经开着车到了入口,再倒退回去?”李菁想不明白了,何强先把这个证据放在一边,又提出第二个疑点,那就是为什么蓝晓的尸体会远离自己开的汽车旁呢?“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因为蓝晓的车没油了,刚好有人经过,所以蓝晓就下车去求助,谁想会遭到袭击。”另外一个警察陈晨率先说道。何强对这一点表示赞同。
李菁也不甘示弱,对何强说道:“我们调查到蓝晓是个天生的近视眼,根本就是弱视,天黑之后就看不清东西,泮海隧道周边缺少路灯,她肯定是在看不清情况下被人下手砍杀的。”何强综合两者意见,说道:“知道蓝晓天生弱视的人不多,同时要蓝晓的汽车刚好在泮海隧道附近就没油的人更不多了,现在我们赶紧把调查出来的蓝晓的社会关系网再整理一遍,记住,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面对强队下达的命令,大家也都愿意再加把劲还死者一个真相。
李菁在搜查蓝晓的社会关系网中看到蓝晓原本是从纵向新闻被挖到现在的著名时尚杂志做主编,在企业晚会的照片上上,蓝晓的身姿甚是优美,款款而立,印刻着那时女人最美好的风姿,左右被企业高管包围,流光四溢的服装和珠宝彰显这张照片里的人的地位,蓝晓巧笑倩兮地望着左边的男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好似此生难见一面的情侣又一次重逢的场景。
而强队又再一次返回案发现场,等他驾着警车靠近泮海隧道时,他突然注意到一个拾垃圾的流浪汉,正在草丛中翻找着最近司机们顺手丢下的各种垃圾,何强跳下车眼神犀利地盯着那个猫着腰全神贯注的人,何强想到也许这个人会提供什么线索。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跺跺脚朝流浪汉走了过去,“嘿,你在干什么?我是警察,问你点事。”流浪汉一听他的话,吓得跌倒在草丛里,慌张爬起来后,何强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了,流浪汉像一只狗一样摇着瘦小的双腿,木讷地朝何强摆手,直点头,何强认为他是个哑巴,当然这个人不认识字,没办法,何强只能把他带去收容所暂时居住,可是流浪汉却拒绝他的帮助,依旧提着个大口袋要往泮海隧道里面走,何强看是拦不住,就和流浪汉争执起来,谁想把口袋里的东西撒了出来,眼神敏锐入何强,他发现那大口袋里面竟然有三四根人骨头,当然他按照惯例将流浪汉带回了警局。
“你是哑巴吗?”审讯室里面,陈晨对着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连审讯的心情都没有了,何强倒是给他递了一杯水,让他平复心情,根据化验,三截人骨属于同一个人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年之前,陈晨望着对面的人,心中正在组建一系列让对方明白的词语,突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面对一个蠢钝还没被开化的人,尤其是对方呆滞空虚的眼神,让陈晨这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感觉到心理刺激。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哑巴开口说话了,他说:“我……都是我捡到的,我……忘了我叫什么,我忘了一个人的名字。”陈晨看见对方能开口说话,而且说出了人骨的来历,当然乘胜追击,打听他的身份信息,却得知这个人失忆了,被人抛弃到泮海隧道附近的,他之前是干什么的,还得警方调查,陈晨就人骨以及前天发生的蓝晓被杀案询问他,流浪汉说他当天看见蓝晓的车就停在隧道前面几百米的地方,他看不清车子里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而且当天的雾很大,基本上没有车经过隧道,但是当他即将离开隧道时,偶然看见那辆车,也就是蓝晓的车突然打开了双闪,车灯穿透了前方十几米的雾层,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而人骨,是他在地里挖出来的,据他说当年附近还有两具尸体,一大一小,他本来想把那两具尸体也一并挖出来,可是看见有人靠近,他就离开了,这就是后来著名的泮海隧道双尸案。
警方对流浪汉的证词不会完全相信,蓝晓会不会就是他杀害的,关键的杀人凶器一直没被找到,而且当年的双尸案又变成了三尸案,这让何强焦躁不已,这样一来警方的工作几乎翻了一倍不止。
可是没想到,在案发第三天,李菁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沈放的父亲原来还活着,而且在二十年间一直在用在外打工的钱抚养沈放,这下倒是接近真相了,可是没人知道沈父究竟藏身何处。凶手究竟是不是他?何强再一次梳理了一遍案件过程,他发现既知道蓝晓的平时出入路径,又知道她天生弱视,而且还有机会控制蓝晓的汽油,多少是生活在蓝晓身边的人,这样一来案件又被打回原地了,身边的人几乎都没有作案时间,何强顺手碰到那张属于蓝晓的停车票据,突然他想到了,或许当天案发之前蓝晓早就被人跟踪了,那个人是从公司一直跟在蓝晓车的后面,因为漫天大雾,身后的汽车易于掩藏,如果说这张票据不是蓝晓本人丢的,那就是凶手掉的,能够接近停车票据的人不就是光华大厦的保安和收费员吗,一想到这里,何强心中顿时灿烂了,他让李菁和陈晨一起前往光华大厦,在行车途中,李菁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凶手会偏偏遗落这张票据,无意间掉出来的可能性不大,故意掉的目的又是什么?李菁望着前面开车的何强,似乎把所有的不解全灌注到了何强的脸上,何强察觉到她的目光,但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