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孩儿在花园里见那恶嬷嬷殴打幼弟,我本欲劝阻,却没想到这恶奴竟然连我也没放在眼里,情急之下我才还了手,将幼弟从这刁奴手底下救了下来。”苏濯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嬷嬷怒斥:“大少爷,你这话说的简直太离谱,老爷给了我照顾管教小少爷的权力,我今日也并非你说的殴打,而是苦口婆心教育小少爷,小少爷多么金贵的人,老奴是连他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的,谁知您不明不白,上来就给老奴一拳,老奴年老体弱,怎么受得了啊。”嬷嬷这么说着,痛哭出声。
苏濯眼底神色更冷了几分:“简直荒唐,不知幼弟犯了什么错,要嬷嬷拿那小臂粗的棍子打他,甚至于我这个劝阻之人都要挨上一棍子?”
嬷嬷神色有些慌张,她明明记得,自己并没有打到苏曜,若是打到了,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向苏涣诉苦,若是说苏曜身上的伤是他顽皮自己弄的,那这苏濯身上的伤就难解释了。
“大少爷,您不能这么冤枉奴才啊,您身体娇贵,老奴这条命也比不上您一根汗毛,老奴那敢打您啊。”嬷嬷大声喊着冤枉。
“你既然说她打你了,打哪了,我看看。”苏涣大踏步走到苏濯面前,苏濯竟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关切,苏濯定了定心,只要苏涣对自己还有一丝怜悯,这个刁奴,必能除去。
苏濯卷起袖子,只见胳膊上赫然有一道巴掌宽的红印。周边微微有些发紫。苏涣毕竟久居沙场,这样明显的伤痕,他一眼就能看的明白。
那嬷嬷大惊失色,扑到苏濯面前:“少爷,大少爷,您不能这么冤枉我啊,小奴才怎么敢打您啊。”
苏濯着实被她的恬不知耻所震惊,高声怒斥:“何止是我挨了这一下子,你该看看我幼弟身上的伤,一个孩子,你也能下这样的狠手!”
苏涣面色暗沉的要滴下水来:“什么!苏曜也挨打了?”
“正是,父亲,您该看看苏曜身上的伤,才知道这个刁奴干了些什么事!”
“老爷,我那是事出有因!”这嬷嬷知道,一但苏曜看见了苏曜身上的伤,自己就完全没有辩解的机会了,她连忙高声喊到。
苏涣怒目而视:“这么说,你确实是打了苏曜?!”
“这,这,老爷,少爷不读书,只顾着玩狗,奴才没有办法,不得已才出手管教的啊。”
“狗?”苏濯冷哼一声,“好啊,现在都能怪到一条狗身上了,我怎么没看见幼弟玩物丧志,反而看见幼弟念亲之意切切,却被你这个奴才横插一脚呢!”
苏涣皱紧了眉头这两人说的都不甚一样,究竟谁真谁假,苏涣一时间有些迷糊,他本就一介武夫,那懂什么弯弯绕,听得这些,脑袋都大了:“你们一个个说,都给我解释清楚了。”
苏濯没有开口,那嬷嬷见了,以为是苏濯编不出谎来了,连忙抢先说到:“小少爷今日有客气,我却到处找不到少爷,后来听人说少爷在花园里逗狗玩,老奴又急又气,连忙赶过去,没想少爷真是在逗狗玩,奴才一时气坏了,才责骂了他几句,却没想大少爷就突然冲了过来,给了老奴一拳啊。”
“父亲,这嬷嬷谎话连篇,还请父亲严惩。”苏濯深鞠一躬,眼中是难得的敬意。
“父亲,这个嬷嬷为了免除责罚,居然这样恶意中伤我幼弟,苏曜只不过是拿了我赠的绒球在花园里玩耍,竟被这嬷嬷说成在花园里逗狗,且不说我们府中怎么会无缘无故有狗,就说苏曜逃课逗狗,父亲,简直荒唐,我虽不与苏曜常常见面,却也知道他乖巧的性子,今日明明是休沐日,怎的大人休息,孩子还要上课呢?父亲,拔苗助长的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
苏涣哪里知道苏曜的课业安排,但他却明白拔苗助长的道理,如今这情况,想来是苏濯说的才是事实,苏曜是自己看着长的,那软弱温顺地的性子,怎么会想着逃课逗猫遛狗。苏涣越想越气,虽没见到苏曜身上的伤痕,但苏濯身上的却是赫赫在目,这个恶奴,竟敢欺下瞒上,对主子不恭,苏涣一脚将那嬷嬷踹倒在地:“好你个刁奴,若非今天这事,我竟不知道我府上出了这样的奴才,来人,给我带下去打五十棍送出去发买了!”
苏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多谢父亲。”
苏涣皱眉:“你一个主子,居然被奴才打了,说出去都是丢我的脸,若是这么没出息,这些年都白学了,我就要把你送到军营里练练了。”
苏濯舒了口气,却又提出了个请求:“父亲,幼弟年纪尚小,不知如何求助,若再遇到这样的刁奴便是没命活了,不如让我同他一起,我也可以督促着。”
苏涣过了过他为数不多的心眼,却实在没想到这样做的坏处,苏濯的学习自是没有话说,又温润稳重,他皱眉看着苏濯:“你不会对你弟弟有什么心思吧?”
苏濯哑然,无奈的冲苏涣一笑:“若是父亲不放行,便当我多管闲事就是,只是幼弟身边的嬷嬷,还请父亲费点心,我虽与幼弟不亲,看着却也心疼,还请父亲多心疼心疼他。”
“胡搅蛮缠,我什么时候不心疼他,只是我却不知道,居然有人敢在我眼皮子下……”苏涣怒意未消,却见苏濯盯着他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言,无一不证实自己对这个孩子未曾上心。
思及此,苏涣瞪他一眼:“你弟弟的事,你也上上心。但若让我知道你拿你弟弟撒气,有你好看的。”
苏濯听了这话,心下宽慰了些。这意思,便是准了自己照看苏曜,虽不是什么好事,却也叫苏濯放下心来,这么点大的孩子,再说,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再不能叫旁人欺负了去,想到以后身边要跟着个孩子,苏濯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他浅浅行了礼,送走了苏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