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帝看温熙眉眼带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陛下慢慢斟酌,臣府里还有点急事,便先走了。臣告退。”温熙不回应,却叫皇帝更狐疑了。
温熙退下后,皇帝沉思许久,招来藏在暗处的死士:“去,给我查查最近武官那边有什么动作,看看都是谁伤筋动骨了。”
那死士领了命,转眼消失在殿内。
“陛下,喝点茶。”那死士刚走,那偷听的小太监便进来了,奉上茶后,又收拾了地上的碧玉碎片,退了下去。
长安街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慢悠悠地走着,车里坐着的便是宋瑜和苏濯二人。
“先生简直是莫名其妙,安排这么个差事给我,我现在可是对铺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宋瑜抱怨道。
苏濯浅笑这看着她:“是其家传七世矣,皆有经济之道。要想家族兴盛,国家繁荣,便应当好好治理经济,宋将军留下的铺子虽小,却是种类繁多,你当以微知著,对你以后总是有好处的。”
宋瑜不服:“你说的这么好,怎么不见你掌你家铺子?”
苏濯笑意僵在脸上,宋瑜一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了话题:“要我说,这也没这么好,简直就是一麻烦事,不如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苏濯本不愿意将自己心思摆出来给人看,但如今马车车厢本就狭小拥挤,令人喘不上气,宋瑜刚刚那话,又直直戳到他心窝子里,他只觉得心口疼痛难抑,他面上虽然不显,却没有开口应宋瑜的话,宋瑜便知不对,噤了声。
本是京城翩翩公子之一,如耀眼明珠,盛名远播,如今明珠暗藏,被人蒙了尘,明珠如何能甘心,他虽本就对苏家没什么感情,母亲屈死,疼爱自己的爷爷过世已久,后母虽然为人温婉但却是个没脾气的,弟弟得宠,后母自然沾光,可是她却不懂管教下人,便是将他欺负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苏濯向来不是爱生事的,下人们势力,知道苏濯不受宠,却也不好欺负,只当他是个摆设,只把自己分内事做了,让他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便是了,这样冷的苏家,他生生呆了十年。
十年间,他虽官路顺遂,却在苏涣一手掌控之下,做到今日这个位子,也是苏涣一手安排,苏濯早就厌烦了做提线木偶的生活,那一株合欢,既是君子一诺,也是情谊绵长,更是一张鲜明的旗帜,告诉苏家,自己有这个实力脱离苏家的控制。
只是他没想到,最后还是温熙替他擦了屁股,将这件棘手事揽了下来。
苏濯越想越觉得挫败,看面前的宋瑜,贵为一国公主,顾盼生辉,自己如何配得上她。
宋瑜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是我不好,说些让你难过的话。”
温熙眉眼温柔:“无妨。”
宋瑜抬腿,坐到了苏濯身边,眸子水汪汪的看着苏濯:“有什么可难过的,那些身外物都是摆给别人看的,一个人学富五车,满腹才华是别人能看得见的吗?你如此自究,是觉得温熙眼光不好还是我眼光不好?”
苏濯看面前少女如此娇憨瞧着他,心都化了,他抬手刮了刮宋瑜的笔尖:“傻瓜。”
宋瑜嘿嘿一笑,居然顺势倒在他怀里,:“肴升,你知道我信你的。”苏濯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心跳都停了一拍,血液一齐涌上天灵盖,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放了。
许久他平静下来,便嗅到了宋瑜清甜的发香就,少女挽着两个半髻,甜美可爱,像一只乖巧的狸猫,他抬手轻抚宋瑜的发,滑软如绸缎,他只觉心中暖意涌动,柔软异常,恨不得这车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公主,到书斋了。”马车夫在外面恭敬的喊到。
宋瑜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冲他甜甜一笑:“走吧,徐老先生等着呢。”
苏濯率先跳下马车,伸手去接她,宋瑜眉眼弯弯,倒是毫不矜持,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将手放进了苏濯温暖的手心。
苏濯从前只觉书上写的伊人柔荑只是夸张,如今却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少女的手柔若无骨,温暖湿润,苏濯再也不想放开了。
好在宋瑜下了马车,宋瑜并没有让苏濯放手的意思,两人便这样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进了书斋。
李南安已经候在门口了,看他们如此亲密自如,愣了片刻,却很快恢复过来,自己虽然本是书生,却并不迂腐,少男少女的情感虽然不受人待见,却是美好而热烈的,他虽不赞同,却是可以接受的。
宋瑜见到他,倒是开怀一笑:“李掌柜,好久不见。”
李掌柜看宋瑜,忍不住感叹到:“确是许久未见,小姐已经出落如此。”许是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李掌柜停了停,动了动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确是宋瑜出落的像一支含苞的芙蓉,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眉眼间隐隐有当年舞霞公主的影子,几年宫规学下来,更有了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庄重。除了,脸上那一抹傻笑。
宋瑜歪着头看着掌柜的:“我许久未来,掌柜的见了我,竟是话都不会说了。”
李掌柜哈哈一笑:“小姐惊人之姿,小的多年未见,实在是要认不出了,苏家少爷变化也大,小的光看着两位,便觉得赏心悦目。”
苏濯今日一身白衣,更称的他如玉树芝兰,温润清朗,眉如剑,言如星,多一分则显得粗鲁,少一分却显得阴柔,鼻梁高挺,阳光打下恰到好处的暗影,更是添了一分淡漠。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娇俏可爱,一个温润大方,着实是一对璧人,难叫人移开眼。
苏濯听得掌柜这话,垂下眉眼,看了宋瑜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情意绵绵,心里明了,这掌柜的是拐着弯的夸他俩般配呢。
“掌柜的过奖了。”
宋瑜倒是笑了:“掌柜的非要同我们在门口说话吗?”
李掌柜撇一眼两人牵着的手,哈哈一笑:“是小人怠慢了,快,二位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