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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领袖无能,等级森严 (2)

后来,葛品连突然因病暴死,死时“口鼻流血”。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死亡,而且死状异常,葛品连的家人和邻居都认为另有原因,联想到平日时小白菜与杨乃武过从甚密,葛品连的母亲葛喻氏当即报官。

知县刘锡彤带领仵作(官府检验死尸的吏役)和衙役前去验尸。按照当时的理论,如果经皂角水擦洗的银针刺入尸体,银针变黑,则说明死者是中毒身亡。仵作沈祥在忙乱中忘了用皂角水擦洗银针,结果银针变黑,加之又看到死者口鼻内有淡血水流入眼耳,腹部有大泡十余个。沈祥由此断定葛品连是中毒而死。

知县刘锡彤对“羊吃白菜”的传言早有耳闻,况且对爱打抱不平的杨乃武早有不满,此刻一听是“中毒身亡”,立刻联想到情杀。他当即派人把小白菜抓到县衙,逼她说出毒害丈夫的实情,并厉声质问她和杨乃武的关系。起初小白菜拒不承认,但刘锡彤认定内中必有奸情,为了让小白菜招供,他动用了残酷的刑讯:用拶夹手指,用烧红的铁丝刺双乳,用滚烫的锡水浇背。在如此酷刑的折磨下,小白菜最终招认了和杨乃武串通毒害亲夫的“实情”:说是十月初五,杨乃武买到了砒霜交给她,让她找机会毒死葛品连,以达到他们通奸居住的目的。十月初九,葛品连有病,她就把砒霜倒在药汤中,葛品连服下后就中毒身亡。

刘锡彤得到小白菜的招供如获至宝,马上传讯杨乃武。杨乃武矢口否认,并明确表示案发时他不在余杭,有大批亲友可为他作证。依清朝法律,如果当事人没有口供就不得定案,刘锡彤认为必须用严刑逼供的办法才能取得口供。可是,按《大清律例》:有举人功名者,依律不能上刑。刘锡彤无奈,只好先将杨乃武押入大牢,然后在第二天向杭州知府陈鲁报告此事,请求革去杨乃武举人身份,陈鲁见事关重大,立即呈报浙江巡抚杨昌浚,再由杨昌浚呈报朝廷。在等待朝廷批文的这段时间里,杨家人联合作证,证明杨乃武初五至初九日并不在余杭县城。刘锡彤于是安排小白菜与杨乃武当堂对峙,可怜的小白菜此时惧怕再受刑,一口咬定原供属实,气得杨乃武破口大骂。刘锡彤以杨家人作伪证为由不再过问。

虽然杨乃武没有招认,求功心切的刘锡彤仍然以杨乃武与小白菜通奸共谋害死葛品连定案之论呈送杭州府,请求二审定案。按照《大清律例》,虽然朝廷批文仍未下达,杨乃武也并未招供,但小白菜所说“合情合理”,依然可以认定结案。但定罪权在于知府,不在知县。为了让案件看起来滴水不漏,刘锡彤擅自将案卷改为“试毒银针已经皂角水擦洗且中毒情形与《洗冤录》所载砒霜中毒一致”。

杭州知府陈鲁接到案卷后,很快发现纰漏众多。在审问时,杨乃武称刘锡彤审讯时并未传卖砒霜的证人钱宝生上堂,陈鲁于是派人取证。刘锡彤早有准备,他一方面派人控制住钱宝生,一方面重金贿赂陈鲁。此时,同治皇帝批准革去杨乃武举人身份的批文也已下达,于是,陈鲁非但不积极取证,反而采用酷刑,最终将杨乃武屈打成招,并判小白菜凌迟处死,杨乃武斩立决。

所幸的是,杨乃武有一个好姐姐杨淑英和好妻子杨詹氏,她们在杨乃武受刑的时候一直在为他奔走,最终找到了他的好友姚士法。姚士法又找到浙江巡抚杨昌浚的首席师爷杨同瑞帮忙。在杨同瑞的帮助下,浙江巡抚杨昌浚读过案卷,发觉众多纰漏,决定亲审此案。当时杨淑英也终于说服小白菜翻供。看上去似是峰回路转,不曾想此次局势更糟,知县知府不但掩盖真相,还联合向巡抚杨昌浚、按察使司贺荪行贿。杨昌浚最终决定不再提审此案,将案卷原封不动地上交刑部。

浙江士绅听闻此事后对杨昌浚非常不满,杨淑英在他们的支持下上京告状,并找到了族叔杨增生,杨增生又找到了翁同龢。在翁同龢的努力周旋下,朝廷终于发下谕旨,要求将此案发回浙江重审。这次审案很是热闹,不仅小白菜翻供,钱宝生也否认杨乃武买砒霜一事。然而由于审案的官员还是原本的那批人,再加上官官相护,案件仍然维持了原判。恰巧适逢同治皇帝驾崩,朝廷忙着新皇登基之事,杨、毕二人没有当即被处死。

慈禧掌权后,此案旧事重审。在杨增生的努力下,慈禧于光绪元年(1875年)四月下旨派浙江提督学政胡瑞澜为钦差大臣再审此案。不料胡瑞澜虽然清正廉明满腹经纶,办起案来却糊涂得很。他没有从源头上去查案,而是在诸多证词之间来回游走、推测。当时杨乃武的有利证人钱宝生突然离奇死亡,在没有人证的情况下,胡瑞澜认为,杨乃武的好口才好文笔就是在为自己开脱,企图掩盖事实,于是仍然采用逼供的做法屈打成招,并上报刑部审核,维持原判。

审理过这起案子的陈鲁、杨昌浚等人基本都是两湖籍官员,是追随曾国藩的湘军派系官僚。湘系因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有功,矜功自傲,引起了江浙派官员的强烈不满,而此案的主角都是江浙人士。因此在对待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上,江浙派官员力主查个水落石出。于是浙江众多官员联名向督察院递交呈词,要求重审此案,慈禧最终应允。

这个时候,事情已经远非人命官司这么简单,而是牵扯到江浙派官员与两湖派官员之间的政治斗争。

这次重审规格非常高,由刑部尚书主审、户部和礼部尚书陪审、醇亲王和刑部侍郎听审。会审推翻了以前的结果,得出两个全新的结论:其一,虽然被指称卖砒霜给杨乃武的钱宝生已经死亡,但杨家早就提供了杨乃武不在余杭的证词,此证词得到采信;其二,对葛品连重新开棺验尸后,确认尸体中并无有毒成分,故葛品连确属因病而死。至此,历时近四年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杨乃武与小白菜无罪释放。此案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涉案的官员达三百多名。慈禧太后连续发布旨意,将其中三十多人革职、充军或查办,一百多人革除顶戴花翎,永不续用。

本案中杨乃武的背景无疑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但是如果没有慈禧的支持,很难昭雪。因此,慈禧在此案中展现了少有的功德。然而,慈禧的本意并不想要替杨乃武与小白菜做主,而是隐藏着深刻的、尖锐的官场权力斗争。当时两湖派官员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朝廷的统治,慈禧早就想削弱他们的势力了。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正好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于是在醇亲王的坚持下她选择了彻查此案。

可见,“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之所以成为清末四大奇案之首,并不是因为案情本身,而是因为牵连到了两派官员的政治斗争。否则,这个普通的人命官司可能会成为无以计数的冤案之一,永远尘封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葬入清东陵的最后一位清朝最高统治者是慈禧太后。慈禧生前享尽人间荣耀与辉煌,死后更是气派非凡。且不说给她陪葬的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仅仅是盛殓她尸体的棺椁本身就造价不菲,单木料自云南的深山老林运往京城的运费就耗银数十万两。全部算下来,她的殡葬共耗费白银达一百二十多万两,为大清历代帝王后妃葬礼之最。

当慈禧的幽灵在华贵地宫里自在穿行时,大清帝国已经快速地步入彻底衰败的暮色之中。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十九年后,一个她曾经的“子民”率军盗掘了清东陵。在大掠其财的同时,又将她本人特别“关照”地抛尸棺外,大加污辱。

这个人就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盗陵将军——孙殿英。

1928年,孙殿英的军阀部队以野蛮手段用七天七夜的时间大肆盗掘清东陵文物,他也因此丑行臭名远扬。那么,孙殿英为什么会萌起盗陵的念头?盗掘中的一些内幕又是怎样呢?

清东陵是清代的皇陵之一,位于河北省遵化县的马兰峪,这里群山环抱,风景秀丽,系顺治皇帝亲选的陵地。另一处则是西陵,位于河北省易县,与东陵相对。

东陵的中心是昌瑞山主峰下顺治的孝陵,其他各陵均以孝陵为中心依次排列两边,包括康熙的景陵、乾隆的裕陵、咸丰的定陵、同治的惠陵五座帝陵,以及孝庄文皇后的昭西陵、孝忠章皇后的孝东陵、孝贞显皇后的普祥峪定东陵、孝钦显皇后(即慈禧)的普陀峪定东陵等皇后陵,此处还葬有一百三十六位妃嫔(其中有包括身体能够发出异香的维吾尔族女子香妃)、三位阿哥、两位公主。诸陵中以乾隆的裕陵和慈禧的普陀峪定东陵规模较大,后来受损也最大。

孙殿英,名魁元,河南省永城县孙家庄人,人称孙老殿,因其脸上出过天花,因而也被称为孙麻子。孙殿英幼年丧父,老妈的溺爱娇惯让他养成顽劣任性的性格,十几岁时就跟着当地地痞流氓鬼混,很快成为当地闻名的赌棍。他还当过鸦片贩子、“庙会道”的头目。他二十二岁时,作为有名的毒贩被吴佩孚在洛阳严令缉捕,无奈之下,孙逃往陕州躲避。在那里,他贩运毒品时结识了一个官佐,从此弃赌从戎,在河南豫西镇守使署谋了个机枪连连长的职位,摇身一变成了军官。以后他利用当时军阀混战的混乱局面,见风使舵,谁强就跟谁,最后投靠了时任国民革命军第六军团总指挥的徐源泉,被任命为第十二军军长,打起青天白日的旗帜。

1928年正值军阀混战,国贫如洗之时,孙殿英部是不属国民党正规军的杂牌军,被蒋介石看轻,常被克扣粮饷,以致军心浮动,常有士兵开小差,甚至有哗变的危险。面对这一严峻的形势,孙殿英不得不苦思“良方”。蓦地,他想到了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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