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着朵朵雪花,落在石路上,落在溪流里,落在青瓦上,落在红墙旁,一夕之间入目的都是一片白,虽是寒冬,这场雪却引起了很多孩童心底的雀跃,玩的不亦乐乎。
白灵曦站在院落里,有些枝干太过细小,支撑不了太多的雪花,随着雪花一同坠落,留下的是另一番风景。
白灵曦视线尽头是一片与这雪花竞争的树叶,也是这树上唯一不甘落下的,虽早已无绿意,但仍倔强的不肯与枝干告别。
玲珑从屋内取来一个毛绒绒的狐白裘披在白灵曦身上,责备道:“公子多大的人了,也不知冬寒穿衣。”
白灵曦乖乖的拢了拢裘衣,笑道:“无事。你看,”
白灵曦娇小的脸在狐白裘的衬托下更加娇小,许是在外面站的时间长了些,脸颊被冻的微微泛红为那白皙的肤色添上了几分颜色,眉尾上勾,流落出几分英气,雌雄莫辨的容颜更加夺目。
玲珑一时之间看呆了,回过神后脸颊微红,匆匆应了一声,落荒而逃。
没过多久,玲珑又返了回来,脸色苍白:“公子,相爷...出事了。”
那片树叶在这一刹那,随着雪花一同飘零。
白灵曦呆愣在原地,浑身冰冷:“什么?”
京都,天子脚下,鱼龙混杂,势力错综复杂,但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皇帝宠臣在下朝归家途中遭遇刺杀,众目睽睽之下,何等放肆却又出人意料。
白丞相只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身边虽有些侍卫,但也抵不过来人,生生挨了一刀,朝服沾染了许多血液,白丞相的血。
白灵曦赶忙赶过去,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人,宇文绥、宇文廷、谭子瑜、还有很多王孙大臣。
宇文绥见她神色恍惚,刚想过来扶她,谭子瑜抢先一步朝她走来,白灵曦艰难的张了张嘴:“父亲...”
谭子瑜拍了拍她的肩膀:“所幸没有刺中心脏,太医已经在里面了,会没事的。”
白灵曦一直提着的心放缓了一些,紧张得看着紧紧关闭的门,幸好还活着,若是太医无法子,就是暴露自己的灵力,她也能把半只脚踏进地狱门的人拉出来。
宇文绥看着谭子瑜搀扶着白灵曦的那只手脸色铁青,宇文廷瞟了一眼宇文绥的神色,心下暗叹了一口气,复又看着紧闭的门眉头皱成一团。
过了许久,太医开门出来,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热汗:“无事了。只是此次丞相大人伤势颇重,需好生歇息。”
白灵曦一直悬着的一口气顿时松下来,太医继续说道:“丞相大人目前还未醒,诸位不如先行散去吧。”
宇文绥点了点头,其余大臣应声离去。
谭子瑜扶着白灵曦进去,宽慰道:“曦儿,别担心。”
宇文绥和宇文廷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并肩而立的人心下千转百回,宇文廷开口:“皇兄,这世间有很多的不得已。”
宇文绥转身离开,宇文廷紧跟其后,走到白灵曦听不到的地方,宇文绥突然说道:“朕知道,可朕情不自禁。”
宇文廷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一愣,才想起来他是在回刚刚自己说的那句话。
宇文绥也不在意他的看法,抬步离开,宇文廷呆在原地,似是没反应过来,很久以后,突兀地笑了一声,他差点忘了自己这个皇兄本就是不受世俗捆绑之人,从小到大,随心所欲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