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百官聚首。
那张令世人炫目的龙椅,此刻却空空如也。
龙椅下方,一张金座,康王端坐百官之首,他毋须回头,只要想想龙椅在自己身后,心头便是一阵火热。
康王寿近五十载,许是生于帝王家的缘故,此人驻颜有术,看起来也就正当而立。
忍辱负重数十载,这个天下,终于轮到我来执棋了么?
看着殿下低眉垂首的文武百官,康王面上笑意更甚,口中道:“诸位大人可还有事秉奏?”
殿中一阵交头接耳,良久才恢复平静,却无人站出来。
少殷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海公公此时正站于康王身侧,见状便高声叫唤:“退朝…”
“且慢!”
一声苍老的低喝打断了海公公的嗓门,康王抬眼看去,便见那国子监祭酒杨安下站了出来,却把腰杆挺的笔直。
康王看的眉头一皱。
“大胆杨安下!”海公公大喝:“见了九千岁还不下跪磕头?”
“要我磕他?”
杨安下一手指着康王,嗤鼻道:“狼子野心,也配杨某跪拜,不怕折寿?”
“大胆!好你个杨安下…你…来人哇…”
眼下摄政王一手遮天,这杨安下竟如此嚣张,海公公好生恼怒。
康王也没好到哪里去,这老匹夫,竟敢当面指责他,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看着他这幅神情,不禁令康王想起一人。
据说,此人和我那便宜皇兄关系匪浅,那又如何?
龙时明那蠢货,有皇帝不做,偏要去修仙,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自己?
敢如此冒犯本王,便是龙时明亲临也保你不住!
抓起一本奏折,看也不看,抬手砸向杨安下脑门,康王一声大喝:“国子监杨安下意图谋反,来人呐,给我拖出去斩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安下一脸冷笑:“胸中无才,小人得志,也配做摄政大王?我泱泱大炎江山,岂能败在你这种人手里?”
“砰!”
康王重重一掌拍在金座把手上,身子弓起,全身绷紧,看向杨安下的目光几欲夺人二噬,喝道:“金吾卫,给我斩!将他狗头挂在城墙示众!!”
把守在两侧的金吾卫立时动手,一人锁住杨安下的两臂,抬脚朝他小腿重重一踢。
杨安下立时一个不稳,半跪下来,另一人将杨安下官帽摘下,抓住他的头发将头颅一按,“哐”地一声拔出了刀。
“谁敢放肆!”
关键时刻,一声大喝从殿外传来,众人皆惊,回头望去,便见一身披麒麟华服的白发男子走了进来。
头戴紫金冠,腰间挂剑。
一时间群臣训斥,金吾卫鱼贯而入,将那人团团包围。
康王心头好生恼怒,待看清那人面相,却是一阵目瞪口呆。
渡人寺中,高墙之内,蓝红二剑左右夹击,圆妙匕掌齐出,将二人攻势尽数接下。
“只有这点本事么?”圆妙大笑,此时他身上水流喷涌,周身寒气磅礴,将剑子二人压着打。
虽说此处偏僻,这边的动静渐渐地还是被人注意到。
很快,便出现许多僧人,将这座小殿团团围住,殿外院墙大门被人推开,僧人鱼贯而入。
来者众僧皆以一少年和尚为首,那和尚长的极俊,比起剑子无双也不再话下,只是他的身子较之常人略显单薄,若不是光着个脑袋,怕是极易被人当做女子。
他穿着一身大红僧衣,如鹤立鸡群,独此一家,令人称奇的是,此人竟背了一柄大刀在身,平添了几分凶气。
见了此间情形,众僧皆是大惊,他们杀恶妖无数,又哪里会认不出这恶毒无比的妖灵寄生大法?
想不到自家师叔这般人物,竟也遇害了啊…
众僧大悲,提棍便上,哪知这来历不明的精怪神通厉害,那铺天盖地的寒气叫他们根本无法近身,全身僵硬着,有数个被圆妙法术余波扫中,当场身陨。
“大家都退下!”
那红衣僧人见状,不禁一声大喝,这些僧人虽面有不甘,却不敢不听大师兄号令,纷纷退去。
远处还有僧人得了消息,正在赶来。
红衣僧人打量着场中情形,那二位剑客也不知哪派弟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
见二人招架的辛苦,红衣僧人也没得心思看热闹,“哐当”一声,将大刀拔出来,只身投入战场。
剑子二人只感觉身边多了一股凌厉刀气,一时间,皆轻松了不少,这才有时间去打量那红衣僧人。
一见来者,二人皆是一惊,此人一身僧衣大红如血,当真古怪。
再看见那把明晃晃的大砍刀,阿坷好悬没把手里的剑丢出去。
这是和尚么?这真的是和尚么?
二人心头狂叫。
不过,这家伙虽然古怪,却是个厉害人物,刀气纵横间,连剑子无双也不敢说自己打的过他。
“师侄,你怎地帮起外人了?快帮师叔将此二人斩下!”
见了红衣僧人,圆妙顿时一声高呼,随着这人加入,三人围攻,他便有些难以招架了。
红衣僧人面色一冷,如大鸟般一跃而起,只见他大刀一扬,霍地朝下方一斩。
“嘭!”
一声大响,冰屑横飞。
那一刀,将圆妙临时祭出的护身冰盾劈成粉碎。
红衣僧人冷声道:“大胆妖孽,害我师叔,还敢胡言?今日便要拿你来祭刀!”
落地之际,身形变幻,刀刀往圆妙脑门招架。
阿坷匆忙之余,也不禁为他的强势而心惊:“好厉害的僧人!”
旋即也生出几分豪气,口中大叫:“分光剑影,妖孽受死!”
圆妙心下暗暗叫苦,见他一剑刺来,手中匕首匆匆一挡。
挡是挡住了,可谁料阿坷突地把剑一抖,一道剑光突地自剑尖射出,“咻”地一声射向脑门。
圆妙大惊,没料到他还有这么一出,只得匆匆一让,他想的倒好,可那二位哪里会让他如愿?
一刀一剑,生生将他左右去势拦住,圆妙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玩命的呢。
赤色剑气转瞬即至,眼看就要给他来个头颅对穿,突地一声大响,那圆妙和尚竟当场炸开。
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只有人皮如破布般四射,三人大惊,齐齐往后一跳,各自防护周身。
便见一只好大的螃蟹从地面飞射出去,借着那股力道直往山下冲。
“不好!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