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游轮甲板上眺望夜色中的浦江两岸美景,周孟旸不禁心潮起伏:商场打拼的这些年,自己就像一个辛苦种田的农夫,天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很少有这种欣赏良辰美景的时刻。想想真是活得太亏了!虽然说得到了名利,但也失去了人身自由。
此刻他忽然意识到,日子本不该是这样过的。最起码从今以后,他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了。而是应该一边打拼,一边享受生活。应该是工作享受两不误才行。
眼下良辰美景有了,就差开启旁边这位美人的心扉。他在等待机会,等待送上门来的机会。他很想看看身旁这位商务美人怎样演绎她既定的角色……
而毓秀丽的想法则是先要拉近彼此的关系,潜移默化的进行渗透,了解对方情况。然后再见缝插针,缩小包围圈,进行商业诱捕。虽然周的信息她已经在网上查看过了,但那些信息都属于外在表面的东西。而现在她需要的是走进他的心里,了解他在事业上的想法和追求。
基于这个目的,于是她便开始了有意无意的试探。听起来就像朋友之间推心置腹的聊天:“周总,尽管表面看起来你很低调,但你给我的感觉却绝非凡俗之辈。”
“哦?”周孟旸侧过身来看着她“你很厉害呀,……愿闻其详。”
毓秀丽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望着江上美丽的夜景,侃侃而谈:“我接触的人很多,形形色色,看人不会错,那些喜欢张扬的人往往很浅薄,而那些沉默谨慎的人实际上更老辣。周总气质内敛,沉着冷静,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凭直觉我觉得你很特殊,和一般经理人不一样。”
周孟旸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这一瞬间被毓秀丽看到了,在心里顿时给他加了分,记得面相学中说,一口好牙是成功的吉相。因为经常要鉴别各种各样的人,闲时毓秀丽也会看一些相面的书。
周孟旸说,“厉不厉害暂且不论,我活得很累却是真的。多数人都只是看到了你的风光,又有谁知道你背后的辛苦?无数个日夜,别人都是美酒佳肴,佳人相伴,而我却是疲于奔忙孑然一身。”
这句话说得很感性,不禁令毓秀丽有些刮目相看,她忽然看到了周孟旸还有另一面,那另一面竟然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壁垒,而是一个男人大漠苍狼的情感世界。
女人天生是情感动物,一句话戳中了,心就会变软。
但毓秀丽除了是个女人之外,她还有不输于男人的智力,她不会忘了自己的任务,更不会做因小失大的蠢事。
于是她继续迂回前进,“……理解,为了得到更大的目标,人总是要做出付出或者某种牺牲的,那么周总,你付出了这么多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周孟旸看了她一眼,而就这一眼,他也没有忘了用余光掠过毓秀丽白皙的脖颈。
他说,“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得到了还想要更好的,所以就得继续当牛做马。比如我想做李嘉诚做李泽楷,而又没有那么好的根基和条件,所以也就只有埋头苦干了,这样才能让自己提升一点。”
毓秀丽心里暗暗掠过一念,有门,她似乎已经嗅到了某种信息。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深入,多说一句都显得直白了,毕竟他们的交往才刚刚开始,她不能显得目的性太强,应该继续柔和的渗透,让对方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迅速接近他的内心,摸到他的脉。
于是她调转话题说,“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儿放松一下,这浦江的夜色令人陶醉,足可以让你忘忧!”
“是啊,不但江景美,而且难得还有你这样一位金领丽人相伴。”
这句话周孟旸说得自然而矜持,并不轻挑。他心里明白一个道理,同样是一句话,要看说的人怎么说,像这种话,如果说得轻挑那就是流氓,要是说得稳重矜持,那就是君子了。高级的流氓,都是看不出来有任何流氓痕迹的人,他周孟旸就是这种人。
两人在江上玩了一圈,毓秀丽便提出请他吃饭。
周孟旸继续顺水推舟,因为好戏还没上演,要跟着一路往前走,帷幕才能拉开。
毓秀丽早就在外滩一家高级牛排馆订了座位,还是景观座位,窗外就是江景。这件事她是盘算好了才下注的。因为她听肖慧雯说周孟旸是单身,很显然他到哪就职都是可以的。所以这个人选很合适,她一定不能放过。
拿起菜单她交给周孟旸请他点餐。
周孟旸直接就推了回去,“我吃什么都一样,也没有忌口的,还是客随主便吧。”
如果不是有目的,毓秀丽就会瞧不起这种所谓客随主便不点菜的男人。因为这明显着就是弃权买单的行为。
但现在不一样,客人是她请来的,她又有一个潜藏的目的,那么自然就会忽略对方的态度了。
于是她开始点餐,既然决定招待,那么当然不能逊色。她点了两份菲力牛排,然后是香煎鹅肝,新奥尔良煎虾,土豆泥沙拉,生蚝刺身,蟹肉马丁尼……当然少不了红酒。还特别要了两份香草冰淇淋,因为这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周孟旸看着她点菜,心想,真下功夫。此刻他已经能猜出八九,对方是想“猎”他。那么就等她摊牌吧。
菜逐渐上齐了。毓秀丽开始劝酒,她希望在微醺的氛围里跟他说正经事,这样更容易敞开心扉。
周孟旸就顺随她的意思,喝酒助兴。
但他想尽快知道谜底,也想加快所期望的那件事的进程,毕竟正式会议只有3天的时间,而且人家请你吃饭怎么也要表现一下对东道主的关心吧,于是便主动出击:“怎么样?毓经理,你们这个行业好做吗?”
一听问这个,毓秀丽感到正中下怀,于是流畅的地介绍了一番自已的工作,接着便顺理成章的把那件事的头牵了出来,开始了诱惑:最近在给一家外企找人,上海有家外资房地产集团想要骋任一位有丰富行业经验的副总经理,待遇十分丰厚。……
接着,周孟旸听到一系列令人振奋的薪资待遇,700万年薪,外加丰厚的股份分红……这一切远超他现有的待遇,不禁暗暗心动。但他很稳,依旧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他们为什么不在内部找人呢?外面来的人又不熟悉本集团业务。”
毓秀丽说,“这家外企的掌门人想要利用鲶鱼效应激发企业产生新的活力……对了,周总,你是学经济出身,业绩出色,敢于创新,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在你现在的企业里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施展,这里毕竟是上海……难道不考虑一下这个难得的机会吗?”
“这个嘛,没那么简单。一是我老板一直对我不错,在他那干了七八年了,我还带了一帮下属,轻易跳槽恐怕不仁不义吧?还有,真的要有这样的大动作,那是要十分慎重考虑再三的……我刚刚听说这件事……咱们不妨从长计议、慢慢再说。”
周孟旸干脆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话,这种话进可攻退可守,但又明显给对方以某种希望,而且这个态度也合情合理。
果然,毓秀丽听了很高兴,觉得这件事有门,于是想乘胜追击,便又找来服务员要了一瓶红酒。
然后就去了洗手间。
在她去洗手间的这会工夫,周孟旸就把帐给结了。
如果对方不是这么漂亮的女人,而是个男人的话,周孟旸绝对会任其破费,因为你想办事你想请,那就请好了。
但现在不一样,他想要人,而且还有进一步的目的,所以这点男人气度还是要表现的,于是便洒脱的花了近三千买完了单。
毓秀丽回来后就开始劝酒,神态也有些不一样了,她想用某种暧昧黏住对方,这样好进一步劝降。
而周孟旸觉得这样很好,一个劝,一个端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个劝酒两个喝,慢慢就有点喝高了。毓秀丽也不谈生意了,而是开始和他探讨感情问题。她是觉得这也是个了解的切入点。
“周总,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忙得顾不上结婚,甚至没时间谈恋爱。”
“那你……不觉得寂寞吗?”
“会有啊,但也不愿意将就。”
“你喜欢哪种女人呢?”
“过去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孩。”
“那现在呢?”
周孟旸抬起眼睛看向毓秀丽,眼睛里开始跳动着火焰:“你想听我说实话吗?”
毓秀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她还是顺势答道,“当然。”
“我说了真话你别介意……现在就喜欢你这种。”
毓秀丽粲然一笑,“不会吧,我都半老徐娘了,旧日黄花。”
“怎么会,在我眼里,你正青春靓丽、风情万种。”
毓秀丽听了有些心神摇曳,因为对方说得真切动情。但她依旧在控制自己,她不想自投罗网,她的目的还没实现,如此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是不能做的,于是赶紧冲淡气氛,“周总说笑了,咱们喝酒喝酒……”
又继续频频举杯……这回可是真的有点多了。
于是毓秀丽想结束这次饭局赶紧回家,于是叫来服务员想要结账,而服务员却告诉她“这位先生已经结完了。”
这回让她对周孟旸刮目相看了,不禁嗲了一句,“你怎么买单了啊?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说好了我请你的,却让你破费了……”
周孟旸福至心灵很会说话:“能够请你这个大美女吃饭,周某不胜荣幸之至!”
毓秀丽此时感到有些头晕……
周孟旸顺理成章的扶着她向外走,并说“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然后叫了出租车,两人并排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此时气氛已经有些暧昧了。
但周孟旸依旧表现得很君子,和毓秀丽保持距离。
……毓秀丽晕晕的开了高档公寓的房门,她一直是自己租公寓住的。
此时对于这个男人送她回家一事她似乎已经默许了,喝了很多酒之后心思也起了变化,法国的浪漫风情占了上风。
然而这一切都在周孟旸的掌握之内。现在他觉得他离猎物仅有一步之遥……
周孟旸扶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又去饮水机那里为她打来温开水递到她的唇边。
等她喝完水放下杯子之后,他便象雄狮扑倒猎物一样拥吻了上去……
她竟然没拒绝。
接着他便把她抱到了床上……此时的他才露出了野狼的本性,因为猎物已经到手,至于怎么肢解怎么分割怎么享用都由他说了算了。
……
云收雨散,氛围就有了一个大的反转。
毓秀丽眼光迷离的望着周孟旸的脸,“你身体真好……”
作为凯旋者周孟旸显得怡然自得,“嗯,平时我健身的,不然这些繁忙的工作怎么应付得来?”
毓秀丽又想起了她的业务,拿下对方的时机已经到了,于是她说,“对了,那个位置你考虑考虑吧,我认为你合适,机会难得。”
周孟旸此时显现出了老大派头,“我不想轻易动,很麻烦的,好歹我现在也是个总经理,到了那里却要给人家当副手……如果对方能把我的股份提升到……”他贴着毓秀丽的耳朵说出了一个数字。
毓秀丽惊讶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相信你能办到……”说着周孟旸那结实的身体又碾压过去进行了新一轮的征服。
毓秀丽真的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征服了,感情真是说不清楚的事,就这么一个晚上,她忽然产生了想要留住这个男人的愿望,于是决定为他努力争取他想要的条件。而且这件事的成功同样关系着她的切身利益,只要事情办成了,就可以两全其美,既可以得到钱又能留住人,所以她得努力。
整整开会的三天晚上他们都住在一起,一边互相满足,一边探讨行动计划,互授机宜。这三天等于是周孟旸根本没有回宾馆去住。
就在这三天里,他和新东家也见了面,彼此有了初步的良好印象。进一步谈条件的事,他想就留给毓秀丽办了。
送周孟旸去机场回秦港的那天,分手前毓秀丽不禁略微沉吟地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因为她觉得他太老辣,似乎是个狠角色。直觉告诉她,这样的男人是不可靠的。他可以为你疯狂,也可能随时扬长而去。
周孟旸笑了,“这也要问……真是个傻女人,事情办成了,我不就常驻上海了吗?!”
毓秀丽嘴角一翘,“哼,谁知道你?一个诡计多端的家伙!”
周孟旸转身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进了候机大厅。
目的已经达到。十天之后他收到了毓秀丽的短信:事情已经办成,对方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下一步就等你脱身了!“
一阵巨大的喜悦涌来,但随后又是很沉重的心情,因为他还不知道具体该怎样脱身?该如何面对褚泽这个恩怨兼具的老狐狸?
这是需要一番精心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