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牧天行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嗯？是谁？为什么我似乎还能听到声音？
他缓缓睁开双眼，入眼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有阵阵的熟悉感。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这是我的房间？
牧天行眉头一皱。
我不是死了吗？在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之下，我没理由一点事儿都没有啊。难道又是因为天碑？可为何我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呀，天行，你醒啦！”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有些熟悉。
牧天行茫然地转过头，朝一旁看去，只见一个灵动的少女蹦跳着来到自己床边。
“天行，你可算醒了，你都已经昏迷了七天了。”看到牧天行醒来，少女有些惊喜，话音中满是担忧之意。
牧天行坐起身子，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不敢置信：“你是……清灵？”
眼前的少女，可不就是容清灵吗，只不过，是十二岁时候的容清灵。
而这一开口，牧天行也是吃了一惊，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如此稚嫩？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呢，你该不会是睡傻了吧？”容清灵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道：“我辛辛苦苦照顾你这么久，你一醒来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哼。”
“额……”牧天行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暂且先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先去跟伯父伯母说一声，告诉他们你已经醒了，他们可为你担心了很久呢。”
说着，容清灵孩子一样地蹦跳着走了。不对……她的确是个孩子。
容清灵走后，牧天行当即翻身下床，来到小院里，打了一盆清水，照看自己的样貌。
这一看，他彻底呆住了，水中的倒影的确是他，只是……是十二岁那年的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死？可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牧天行眉头紧皱，这一切太诡异了。
想不通，他干脆在小院里盘膝而坐，开始打坐修炼，只是……
“怎么回事，为何我修炼不了了？”
他再次结印，努力运转混元经，可是体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现在体内一丝灵力也没有，即便他按照混元经的修炼之法进行修炼，体内也毫无波澜。
“为什么我连灵力都恢复不了了？如果是体内灵力耗光了，应该会恢复才对啊。而且，为何我按照混元经的修炼之法修炼也没用？”
牧天行再次尝试，然而还是一样，混元经没有效果，体内没有一丝灵力产生。
他停了下来，眉头紧皱，继而舒展开来，混元经没用，那天碑呢？混元经可是来自于天碑的功法。
他开始感知体内的天碑。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神情愣怔——天碑……不见了。
无论他如何感应，都没有一丝天碑的影子，它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似乎从未存在过。
牧天行就这么眉头紧皱地坐在小院里，他不甘心，又开始一遍遍地按照混元经的修炼之法进行修炼，然而他体内依旧毫无波澜。
过了片刻，小院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便见院门打开，三个人走了进来。
“天儿，你醒啦！”
林伊走到牧天行身前，蹲下身子，将他紧紧抱住。
“娘，我没事。”
牧天行轻笑一声，林伊的怀抱对于他来说熟悉无比，眼下正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很温暖。不会错，她的确是自己的母亲。
林伊松开他，左右查看，心疼地道：“饿了吧，娘现在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林伊回头看向容清灵，轻声道：“清灵，天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不麻烦。”容清灵含笑道：“伯母，天行是我朋友，我照顾他是应该的，您放心好了。”
林伊点了点头，又跟牧天行说了几句话，而后起身离去。
牧天行站起身来，看着牧玄，父子二人相视无言。
父亲向来不善言辞，如今还是这样。
牧天行微微一笑，父亲虽向来不太会说话，但对自己的爱却不比母亲少，他更多是在做，而不说。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他修为尽失的那几年里，父亲费尽心力，甘心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能为他找寻到恢复修为的方法，哪怕只有一丝可能，父亲也不会放弃。
“父亲。”良久，牧天行缓缓开口，叫了一声。
“嗯，没事就好。”牧玄点了点头。
牧天行看着他，开口问道：“父亲，为何我体内一丝灵力也没有了，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恢复？”
牧玄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似担心牧天行得知真实情况后会无法接受。
良久，他终是开口了，无论如何，牧天行总会知道的。
“之前，你修炼之时出了差错，导致走火入魔，气血逆运，灵力逆流，差点身死。”
“紧接着，你的灵力开始自动流失掉，而你的境界也一直下降。等我赶来时，你体内的灵力已经流失殆尽，而你则奄奄一息地昏死了过去。”
牧玄看着他，心中暗叹了一声。
牧天行抬头，看着他，开口问道：“我以后是不是再也没办法修炼了？”
他知道，父亲之所以不提这一点，是担心会打击到他。
牧玄看着他，不语。
牧天行轻叹一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父亲。”
说着，他又看向容清灵，轻声道：“清灵，你也先回家吧，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我了。”
容清灵看着他，抿了抿唇，而后道：“天行，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是天才，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她知道今后无法再修炼对牧天行来说意味着什么，那绝对是极其残酷的。
“我没事，你们放心。”
牧天行轻笑一声，而后抬步朝门外走去：“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牧玄和容清灵刚想跟上，听到牧天行的话语，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一个人静静也好。
出了牧家，牧天行开始狂奔。
眼前的一切太过真实，他不确定是真是假，他需要一个答案。
在他的记忆中，他之所以会失去修为，是因为十二岁那年出去游玩之时，在一座山上见到了天碑，他因为摸了一把，导致体内灵力被天碑吸收殆尽，修为尽失，而天碑也因此到了他的气海中。
可如今，他的体内根本没有天碑的影子，连混元经也运转不了。
那座山离他家并不远，若他修为还在，用不了多久就可抵达，如今却是要跑很久，而且途中还得停歇几次恢复力气。
终于，牧天行赶到了那座山的山脚下，而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山顶。
只是，山顶上什么也没有，记忆中天碑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躺倒在地上，盯着天空发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小世界中，我应该在那股毁灭之力下化作虚无才对，可为何我会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我的确修为尽失，但那是因为天碑，而不是走火入魔啊。还有，为何我感应不到天碑的存在了？连混元经也修炼不了。
难道说我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关于天碑以及之后三年的一切只是我昏迷之后这几天所做的梦？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天碑是假的，混元经也是假的？只有此后三年内我遭遇的一切才是即将到来的现实？
牧天行眼神有些呆滞，他很茫然。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或者什么才是假的。
虚幻与现实，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