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公鸡报晓时祁儿神清气爽的醒来,然而周围的一切还是在无夙的山洞中。她起身掀开兽皮,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地上野草间晶莹剔透的露珠摇摇欲坠。
“无夙?”祁儿小声的朝茅草屋喊着。
“晨间湿气重,当心着凉。”无夙朝灶里添着柴火,回应祁儿。
“你在做早饭了?我从没做过这么久的梦,竟然在这睡了一夜。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呢?”祁儿四周看看。
“这不是梦。”无夙答非所问。
“我真的出不去了吗?我朋友一定还在等我,他指不定多着急!”听完无夙的话,祁儿在原地直跺脚,心想怕是真应了她所说的要在这深山老林度过余生了。
无夙转过头眉间跳动满脸诧异的盯着眼前的祁儿。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出去吗?”祁儿焦急的问。
“鸾儿……”无夙朝祁儿轻声喊着,手抬至祁儿面间停住了,眼神柔情似水。祁儿被无夙的言行惊住,脑海里想起梦中那与自己长得一模样的女子,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觉得初到这时眼熟,无夙定是与自己的前世有交际,这才将她认做他口中的鸾儿。
“你所说的故人是否身着七彩长衫?发间有一凤凰金簪?”祁儿这话问完,无夙满眼期待的点头。
“你所说的鸾儿定是我的前世,原本我并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才知道。”祁儿说。
“前世?”无夙言语低沉沙哑着。
祁儿不顾无夙情绪低落直追问他所知的一切,无夙摇头着不语。
接下来的日子,无夙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整日坐在果树下一言不发的饮酒,祁儿则四处碰壁想要找到出口。
一周过去,祁儿对出去不再抱希望,即便她露张出羽翼飞至山顶,除了一望无际的花海根本没了她来时的路。
“那莲池底有一墟洞,通往人间。”无夙带着宿醉,扯着低沉的嗓子指着洞外的池塘。
“为何早些时候不说?”祁儿起身急往那池边奔去,刚准备要下水回头看了看眉间满是哀怨的无夙,他独自在这呆到忘了时间也怪可怜的,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未免太没良心,这才转身走到无夙身边坐下来。
“你跟我走吧。”祁儿说。
“我走不掉的。”无夙露出无奈的笑摇着头。
“为什么?”祁儿问。
“我没有元神,永远只能在这徘徊。”无夙说。
“元神?没元神还能喘气?”祁儿鄙夷的看看他,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是借着这池中灵气修炼出来的,当年我还未修得人身时鸾儿便让我下凡铲除在人间作恶的妖魔,以便提高修为,并赐我玄星一名。待我公德圆满正是三界大乱时,没等我赶回来这七星山便已葬于火海,从此再无她音讯,也是那日我的元神随着她的消失渐渐破裂,我只能借着这一身躯壳苟存于世,等她。”无夙的话让祁儿听得满头雾水,没有元神竟还能如正常人般生活。
“玄星剑是你的元神?所以你是剑人?”说完最后两字时祁儿也觉得不对,却也不知如何表达才对。
“剑灵。”无夙答完祁儿取下颈间三颗珠子,拿出其中一颗晃了一下那玄星剑便握在手中,随即化作一缕青烟钻进无夙额间,无夙浑身散发出一道银光后身上的布丁衣服瞬间变成华丽的银色绸缎长衫。
“这这这……这剑是我朋友的,你若拿走了我如何向他交代!”祁儿拍着无夙的额头急切的说。
“嗜血认主,我体内有他的精血!”无夙容光焕发,伸张筋骨后感知到体内一股异样的血液流淌。祁儿再看他时只觉得无夙眉眼竟与苏景麒有几分相似。
祁儿望着眼前周身大变的无夙,后退几步咽着口水,神秘与虚幻让这梦变得更加真实。
“你那朋友若不早日晋升他是抵挡不住我愈渐强大的剑气,恐遭反噬之苦!”无夙从体内异样的血液中感知到一丝异变后微皱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那我们快走吧!”祁儿听完愣了几秒,脑海中出现的是在电影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神仙遭反噬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如果这是梦也应该是预警,苏景麒将有不测。
无夙拍了拍祁儿肩膀转身匆匆进屋过了片刻才出来,念了一道咒语将洞口封住长舒一口气,凝望着这住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方,许久才缓过神。
“这池底墟洞里有一封印魔兽,自鸾儿离开后便再未加印,要担心。”准备入池时无夙轻声对一旁略显紧张又兴奋的祁儿说。
池水冰凉,两人屏气朝下游了一会视野变得开阔,无夙朝前指去,祁儿透过模糊的视线渐渐看见一个不规则的黑洞,洞口像有一圈模糊微弱的光,两人游得近些时四周的水都避开了,无夙先行入洞,小心翼翼的查探着,祁儿紧随其后。
冗长的墟洞内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路担心的所谓魔兽却并未见得,两人只顾朝着尽头狂奔。
“我去!”只顾往前冲的祁儿脚下一绊狠狠摔了个跟头,不由的骂了一句。无夙扶起她刚要走一股冰凉从脚腕处直钻心头。
“我被绊住了!”祁儿低头只见一脚踝处被一根藤蔓牢牢绑着。
“快走!”无夙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剑狠狠朝那藤蔓砍去,抓起祁儿朝前狂奔,身后的藤蔓爬满洞壁直追而来,渐渐超越两人,压抑感占据狭隘的空间,然而光亮就在不到十米之处,近在眼前的出口被迅速生长的藤蔓封住。
“什么鬼!”祁儿低声骂了一句。
“不是鬼,是赤柳魔!”无夙背靠祁儿一手握剑一手仍紧紧抓着祁儿。
“封印的那个?”祁儿问,无夙嗯了声四周环视。
“喂,出来啊!这赶时间呢,速战速决!”祁儿清了清嗓子大喊道。话音刚落,周围压顶的藤蔓突然烧起来,祁儿猛退一步撞在无夙身上,正布结界的无夙被打断,脚底的藤蔓也燃烧起来,无夙挥舞着手中的剑,将周围的藤蔓斩断火焰熄灭了几秒又迅速长出新枝再次燃烧。
“明明是冰凉的怎么会着火!召雪……”祁儿刚要闭嘴,突然灵光一现,手指微凉挥舞抬手一指整个洞内瞬间结起一层白霜,发出火遇到水那样“呲呲呲”的声音,藤蔓的火被压了下去,无夙嘴脸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回凛!”祁儿望着仍被封住的洞口又念出这招的后半段,没等无夙的结界做出来两人迅速被一层七色光圈围住,周围结的霜开始“啪擦啪擦”炸花,藤蔓随着炸裂声消失,洞口豁然开朗,祁儿抬腿要走,一阵寒流从洞口横扫过来,四周洞壁被一层寒冰冻了个严实。
“这也只是小怪而已啦。”祁儿得意的摆摆手。
“可能吧。”无夙望着冰封的洞,表情扭曲了几秒又抿嘴苦笑着,欲言又止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