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爱萍这番自责的话,我心里又难受,又愧疚,都不敢看李爱萍母子。
“妈妈,这是我命该如此,你不要自责,也不要怪别人。”当当却说了一番深明大义的话。
我抬头看,李爱萍张着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当当,估计没想到一个三岁的小孩能说出这番话吧。
当当一边给李爱萍虚擦眼泪,一边认真的说道:“没有那个奶奶给我棒棒糖,我到时间了也会死。”
“当当,你不要说了!”李爱萍害怕的打断当当的话,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当当正要说什么,那边的小鬼看到这一幕,都呜咽哭着叫妈妈。
“妈妈,妈妈……”那些小鬼叫妈妈的声音,如泣如诉,让人听了心中十分悲戚难受。
最小的小鬼还不会说话,就张嘴含糊不清的呜哇叫着,仔细听,有点像是在叫妈妈。
那些小鬼都哭着叫妈妈不是好事,这说明他们对人间还有留恋,一不小心就会心生怨气,变成恶鬼。
虽然这里有马文静,有办法对付恶鬼,但是一个好好的鬼变成恶鬼,对自己本身也不好。
马文静脸色一变,赶紧对李爱萍道:“当当妈妈,你别再依依不舍了。再依依不舍,这些小鬼看到你们这样,都会想自己的妈妈,不好超生。”
李爱萍还是不想放手。
马文静双指夹着符咒,在李爱萍身后一晃,当当吓的往后一跳,跳开了李爱萍的怀抱。
“当当……”李爱萍张着手,抬脚去追。
马文静见了,眼神骤冷,往李爱萍身上一扫,冷冷的问:“你真想自己的孩子不得超生吗?”
李爱萍吓的住了脚。
当当的爸爸搂着李爱萍安抚:“老婆……”
当当的奶奶站在李爱萍的另一侧,手在李爱萍的胳膊上轻轻拍着,以示安抚。
马文静往前走了走,指着面前的一片空地,对当当和那些小鬼们道:“你们到这里来。”
当当他们听话的到了马文静手指的地方。
“待会听我指示,知道吗?”马文静问道。
那些小鬼齐齐点头,“嗯。”
马文静用桃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供桌,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牌位和香炉。
香炉放供桌中间,两个牌位在香炉中间。
我特意看了那两个牌位,不是三清牌位,牌位上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咒,符咒中间好像是字,一个像风,一个像水。
想到马文静之前念的咒语:风乘水,水乘风,我心想马家可能供奉的是风和水的牌位。
放好香炉,马文静拿出香,点好放在香炉里,用桃木剑在香的上端,绕着香转了三圈,将桃木剑剑尖朝上,双手举着桃木剑,对着香念超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汝等听令,跪吾台前。”
念到这里时,当当他们一起跪下。
马文静接着念:“湛汝而去,超生他方。”
念完这句,马文静双手持着桃木剑,剑尖贴着地面,往西方快速划了一下,地面出现一道带着微弱黄光的线条。
那线条越来越宽,也越来越高,形成一条空中路,悠悠远远,飘向远方。
看着很远,其实距离不过两三米。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马文静念完,当当他们就起了身,朝着那条悠远的路走去。
“当当!”可能知道当当走上那条路之后,以后想见再也见不到了,李爱萍忍不住叫了当当一声。
当当想要回头,马文静大声急急念道:“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当当没有回头,跟着那些小鬼走上了那条路。
等当当他们全部走上那条路之后,那条路自动消失了,当当他们也全都消失在我们面前。
“当当!”李爱萍悲痛欲绝的叫着,趴在她老公身上失声痛哭。
马文静猛烈的咳嗽一声,身形晃了晃,想要摔倒,他及时用桃木剑撑地,才没让自己摔倒。
我也急忙上前扶住他,看他脸色黄白,额头上有黄豆般的汗珠往外渗,担忧道:“你没事吧?”
“没事。”马文静轻轻摆了一下手,咳嗽道:“我背包里有水。”
我明白什么意思,道:“我先扶你坐下。”
把马文静扶着坐下,我在他背包里找到杯子,拧开杯盖,递给他。
马文静喝了几口水后,气息平稳了,咳嗽渐渐止了,脸色也慢慢恢复过来。
李爱萍一家都看到了马文静的虚弱,过来关心的问:“小先生,你没事吧?”
马文静对他们道:“没事。我只是学艺不精,一下超度这么多小孩,有些吃力,休息休息就好。”
“好。小先生你饿了吗?我给你做点饭吃。”当当的奶奶说道。
马文静连忙道:“不用了,我不饿。”
一边说着,马文静一边站起来道:“对了,我跟你们说一件事。今天这事,大家都放在心里,对自己、对孩子都是一种保护,一种功德。谁都不要说,至亲好友都不能说。”
“知道,知道。这种事我们不会说的。”当当的奶奶连连点头,她现在见识了马文静的手段,对马文静有些言听计从。
马文静又道:“我想问一件事,之前那个道士,你们是从哪儿找来的。”
“不是我们找的,是他自己来的。他说他是青山道士,云游做功德,免费帮忙超度当当。他拿着一张黄符,手甩一下,没用打火机,那黄符就着了。我们看他有几分真本事,就同意他给当当超度,谁知道他……他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他到底是人,不敢对人做什么,只敢对鬼耍点小手段,你们不用怕他。下次遇到他,直接报警。”马文静说道。
当当的爷爷和奶奶点点头。
马文静朝灵堂看了一眼,道:“我已经帮当当超生,你们尽快让他入土为安。”
“嗯。”当当的爷爷、奶奶含泪答应。
“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回去了。”马文静去收拾东西,我和他一起收拾,包括汉武桩,不能把汉武桩留在这里。
收拾完,我们正准备走的时候,李爱萍叫住了我:“钟愉……”
“姐,怎么了?”我转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