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抬头看时,一只只犹绿光所幻化而出的如同飞蛾形状的灵物从章程的头顶正在俯冲而下。
章程逃生的路几乎已经被堵死。
施洪站在章程的身后,他一早向章程祭出的黑盒,也在这一刻一分为二的向着章程夹击而来。
黑色木盒一分为二向着章程挤压而来的同时,章程便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所站立的空间,正在急速的压缩着。
明明周身一片空旷,可章程站在原地竟有一种无从下脚的感觉。
“你们想抓我?”
章程站在原地,脸上竟是毫无一丝惧色!
施楠眼睁睁的看着章程如同一只困兽般的被自己的族人堵住。
她想不通,章程为什么会答应她们的请求,明明施雨已经死了,章程完全可以不用答应她们的请求啊。
可是,章程却答应了下来,难道章程就不怕遇到危险吗?难道章程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吗?
直到这一刻,直到她听说,章程竟是拖着一具冰棺的时候,施楠才终于明白。
“姐姐,你没看错人,你没有爱错人!”
“哈哈,你们想要我的阴阳宝具?你们想要活捉我?劳资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门都没有!”
章程动了,他竟是调整了身子的方向,他竟是将自己的身子直对着那只向它俯冲而来的雷鸟!
“给我把这个该死的空间破开!”
章程伸出古铜色的手掌,手掌的掌心处再次浮现出一座若隐若现的铜碑来。
只是这个铜碑凝聚的太过虚幻,并没有凝聚而成一座真正的铜碑。
铜碑出现之后,一整个碑身都开始忽闪忽灭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散一般。
“原来,你的阴阳宝具竟是这般模样,只不过,好像,你已经没有力量再去调动它了吧!”
施洪的声音再次响起!
“章程,你已经穷途末路了,还不束手就擒!”
“束你母!”
章程说话的同时,便已是双手抱住了立在他身前的铜碑,然后在施洪嘲笑的眼神下,章程抱起铜碑,并狠狠将铜碑砸在了地上。
一阵涟漪荡起,章程暂时摆脱了空间的束缚。
然后,章程便义无反顾的向着那只俯冲而下的雷鸟冲去。
“不好,他要去送死!”
施洪见到章程向着雷鸟狂奔而去,一眼便看穿了章程的心思。
“五老,快将雷鸟撤回!”
施洪突然朝着施熬大声的喊道。
可是晚了,章程已是高高的跃起,跃起的同时,章程也张开了双臂。
不侵衫在这一刻忽然的就那么敞开了。
“章程,不要啊!”
施楠看到章程竟是主动解除了不侵衫的防御,忍不住声泪俱下的向着章程大喊。
“晚了!”
施熬的声音很沉,听不出话语中的任何情绪。
雷鸟携带着暴躁的电弧,重重的击在了章程的身上。
章程犹如断线的风筝般,狠狠的砸入了骇河之中,半空上,飘着点点的血花,血花是章程的。
雷鸟的攻击是麻痹与雷罚,所以在雷鸟击中章程的那一刻,也同时将章程的身体与细胞,血液与血管同时麻痹了。
所以章程的血便是那种血花状,像极了雪花!
血液不能流动,只能成为固体状。
施楠颓废的跪坐到了地上,仰面大哭起来。
李茹怔怔的望着骇河的河面,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人,统统给我下去,把人给我捞上来,我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施洪暴跳如雷的朝着那些一直在看戏的施家镇卫队们大声的吼着。
“下去捞人?施洪,我看你是疯了吧!”
施熬毫不留情的阻止了那些准备下去送死的人。
“这骇河里的鱼,吃人连骨头渣都不剩,你让他们下去捞人?”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施洪不服气的朝着施熬吼道。
“什么怎么办?入侵者已死,回去如实禀报就好!”
“那亦凡呢?亦凡的事情怎么解决?亦家人必会追究此事!”
“施洪,人是你带来的,如今出了事你说该怎么办?”
施熬冷冷的看了一眼便转身向着施融的尸首走去。
“乾儿,我们回去!”
施熬看了一眼施乾,便弯下身子将施融的身子抱了起来,当先离去。
施乾默默的跟在施熬身后,任凭施洪站在那里气的不停的跺脚。
骇河河畔终于恢复了平静,一阵阵清风吹过,刮起一阵阵的紫花香。
施洪带着这些人终于离开了,施楠站在最后面,每走一步,便回一次头,眼眸里是平静的骇河河水,眼眸里挥散不去的是章程的身影。
抿了抿嘴唇,施楠最终还是转回了身子,跟着施洪他们一起离去。
日落西山了,月亮出来了,天黑了!
黑夜下的骇河河水亦是如此的平静,河面泼光粼粼,明月当空而照。
月光下,一个人影踩着紫花,走到岸边,便坐了下来。
她抱着双膝,痴痴的看着骇河河水。
坐在岸边的是施楠,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反正不是什么睡不着出来散散心的原因,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大半夜的来这里呢?
施楠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想来。
“这世上也会有这么一个人像他对我姐姐一般的对我吗?”
施楠喃喃自语着,她突然的发现,她很羡慕施雨,不,是非常羡慕施雨。
骇河的河水依然如此安静。
突然,施楠听到了一声脚步声,施楠下意识的回头。
映入施楠眼中的是一位身穿灰色练功服的白发老者,老者很老,脸上爬满了褶子。
施楠在看到这个人之后,便连忙的站了起来,并向着老人行礼。
“太祖爷爷!”
施楠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将头抬起分毫。
“嗯!”
老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知太祖爷爷,深夜来此是为何事?”
施楠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小心的问道。
“哦?这地方老朽来不得吗?”
老者并没有回答施楠的问题,而是隐隐有带质问施楠的意思。
“不不...不是的.....”
施楠将头压的更低了,面对施家的家主,施桀,施楠是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