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拥着一同躺在了正中心的这片泥沼里,不,现在它更像海绵,彼此的眼中只有彼此。
“章程”
易安迷离的呼唤着章程的名字。
“是你吗?”
听到易安的声音,章程的呼吸也更加急促了起来。
“是我”
“是我”
听到章程的回答,易安在这一刻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她迷离的看了章程一眼之后,便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什么纷扰?身在何处?什么险境?置身何处?
这一刻,他们全都不管,统统抛掷脑后。
他们的眼中在此刻只有彼此,他们心中在此刻只有一个目的一个愿望,就是将彼此全身心的交给彼此,毫无保留。
此刻的他们正在做着他们心中所想的事情。
一件件衣服脱落,一次次拥吻炽热。
淡蓝色的波纹也在这一刻变的更加雀跃了起来,它们在这一刻仿佛是变成了一颗颗的气泡,然后这些气泡缓缓的上升,缓缓的前行,它们的目的就是围绕在章程与易安的身侧。
这片废墟在这一刻,只有正中的这汪潭水是有颜色的,而那些残恒断壁回归到它们最初的颜色,在没有光照的情况下,它们只是黑漆漆的死物。
泥沼里的章程与易安,此刻回归到了原始,回归到了原始的最初。
他们彼此摄取着彼此,这是一种最原始的需求,最原始的本质。
“章程.....”易安的声音在这一刻终于褪去了冷漠,她开始用她最温柔的声音呼唤着章程。
淡蓝色气泡已经将他二人围拢,围拢的同时,它们开始降落,再降落。
有的降落在章程身上,有的降落在易安的身上,降落之后,它们开始不停的在章程与李婉儿的身上跳跃着。
只是这一切,章程与易安都没有看到,因为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彼此的心神也完全的给予了彼此。
一颗淡蓝色气泡跳跃着跳跃着,跳到了易安的发间,跳到了易安发髻上簪着的白色骨簪上。
白色骨簪也在这颗淡蓝色气泡接触到它的那一刻,簪身上流转出淡淡的白色的光。
白色的光很淡很淡,淡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随着淡蓝色气泡不断的在它身上跳跃,簪身上的白光也跟着渐渐的明亮了起来。
下一刻,白色骨簪突然变的晶莹剔透起来,下一刻,从白色骨簪的簪头中突然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这道光芒瞬间将在它身上的这颗淡蓝色气泡一击击穿。
“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淡蓝色气泡如同被扎破的气球一般,“嘣”的一下炸开。
在它炸开之后,那些围拢在还没降落在章程与易安身旁的淡蓝色气泡同时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又是一道白光从骨簪中射出,又是一颗淡蓝色气泡被一击击穿。
这些淡蓝色气泡在这一刻,犹如赋有生命一般的开始不断的逃窜起来。
它们纷纷逃离开章程与易安,然后快速的逃窜进淡蓝色潭水之中。
在这些淡蓝色气泡逃进潭水之中后,白色骨簪重新恢复了原样,它重新回归到最初的朴实无华,安静的簪在易安的发髻上。
只是外面所发生的这一切,章程与易安却是不知道的。
此刻他们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环节,他们彼此的呼吸也都开始加速了起来。
“章程.......”
易安的声音响起,她依然闭着眼睛,只是,比起刚才,易安的声音变的紧张了起来。
是的,易安的神志正在缓缓的恢复,这都是因为白色骨簪的缘故,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她神志恢复的太缓慢了,缓慢是因为章程,是因为章程此刻正在对她做着的事情。
“章程.......你快醒醒....”
“章程......你快醒醒啊............”
易安的声音开始从紧张转为急促,她不敢睁开双眼,她不敢看章程。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的空白。
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出现了短暂的真空期!
她有能力推开章程吗?她不知道,此刻的她心已经乱了,此刻她的心突然变的迟钝。
她有能力逃开吗?她也不知道,此刻,她根本就无暇去想这个问题。
因为章程,还是因为章程!
淡蓝色的潭水上,依然有波纹在流动,如棉花般柔软的泥沼在章程最后的用力之下,将自己与易安深深的陷入其中。
泥沼不是泥沼,是棉花,章程与易安同时陷入棉花里面。
一个清醒,一个不知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很久...很久......很久........一个很久的疯狂,一个很久的原始.....
淡蓝色的潭水开始消退了,消退的是它的颜色,颜色褪去了哪里?它们褪到了废墟正中、潭水正中的泥沼。
就像海水退潮,它们回到了最初的地方,重新回到了泥沼的怀抱。
泥沼从起初的黑色变成了淡蓝色,盈盈的淡蓝色光芒虽然没有月光的眷顾,也在依然散发着它们自身的光芒。
泥沼的正中心,离章程与易安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鼓丘。
这个小鼓丘不断的滋长,再滋长,就像它的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冲破鼓丘一般。
也是过了很久....很久...只是章程与易安依然不知道而已。
时间在无声无息的流过,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废墟的天空依然是月夜,月色依然没有照射在这片泥沼上。
鼓丘在达到它所能达到最高点后坍塌了!
坍塌之后,一颗晶莹剔透犹如翡翠般的绿色植物显现了出来。
它不高,大概只有五十厘米左右,它不繁盛,只有一枝!
它更像一朵花,因为它身上挂着好几枚骨朵,这些骨朵含苞待放。
此时天上的月光黯淡了不少,残恒断壁也重新恢复到了本来的颜色。
“还不起来!”一声微带责备与娇羞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只是,只是这句话过后,并未换来什么动静。
短暂的沉默之后,又是一阵胡乱的推挪声响起,一个人影慌乱的从如同海绵般的泥沼中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