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寒烟最好奇的还是那颗血珠,“什么血珠?”
秦千万反问:“你不知道?”
寒烟一拍桌子显得很懊悔:“哎呀!我要是知道,就不把绿珠送给你了,这心都后悔死了。”
“哈哈哈!萧公子,送出的礼可不能反悔哟!”秦千万仰头大笑,看似轻松,实则在担心,担心萧遥把绿珠要回去,“我也实话告诉你,九颗珠子在血珠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有了血珠,法力可以提升上百上千倍,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服了血珠,就算萧公子你,还有陆镇的陆不微,你俩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到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出画也可以,只可惜,西山头最深处在哪谁也不知道,所以,有没有血珠也不知道,也许,只是一个传闻,根本不存在。”
西山头最深处,巨蟒,还有血珠,这几个词连在一起,寒烟隐隐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她一眨眼:“哦?按秦老爷的意思,血珠只是子虚乌有,而其余的九颗珠子才是货真价实呢。”
秦千万眼珠一转:“那也未必,有可能是真的呢?”他觉得自己话太多了,越说越是掩饰,忙将话题引开,“萧公子,莫非你也是在寻西山头的最深处?”
“以前来西山头都是游山玩水,哪会想到这方面来,现在听秦老爷这么一说,本公子倒是很有兴趣。”寒烟又捋了捋鬓角处垂下的几条发丝,突然压低声音,“你说,梅娘会不会知道?”
秦千万一愣,他没想到寒烟会问这个问题,虽然自己不和梅娘来往多年了,但心里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笑道:“她嘛,影子众多,怎么会不知道?”
寒烟叹了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担心了,万一她找到了血珠……你是知道的,现在她怕我,但这万一让她找到了血珠,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秦千万连忙摆手:“萧公子多心了,传闻而已,不能当真,要是真的,以梅娘的众多影子早就找到了,在画里,还是萧公子你最厉害。”
寒烟觉得要进入重点了,也跟着点点头:“你说得对,传闻传闻,都是假以设想传出来的,对了,秦老爷,听说你和梅娘闹翻了?”
秦千万觉得寒烟抛出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费脑伤神,他也一拍桌子,“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对梅娘可是忠心耿耿,想想以前,我不是替她跑腿做事?都没说半个不字,现在老了,我才退下来,把机会让给别人嘛。”
寒烟继续下套:“这么说,你已经很久没去缥缈峰了?”
秦千万又是一怔:“萧公子知道缥缈峰?”
“知道!”寒烟详装皱眉,“缥缈峰不就在这附近嘛,只不过,有百年没去过了。”
“你还去过?”秦千万有些不相信,梅娘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可以威胁到她的人到缥缈峰。
寒烟把声音压低:“秦老爷定是不知道,最近又有新的入画人,这一次可不比以前,这两个入画人一男一女,男的叫玄清子,是个道士,女的叫谢寒烟,那就更加不得了,跟我一样,自带杀气,任何的妖包括梅娘都不能近身,玄清子入画不久便已经中了她的法术,随时被她控制,难就难在这个谢寒烟,抛去自身条件不说,还有陆不微在旁护着,对她而言是一个烫山芋,在画里,也只有我才能制约谢寒烟,所以,梅娘亲自找到我,让我和她联手对付这俩个入画人。”
秦千万听得一惊一乍:“还有这事?这次竟然惊动了萧公子,那真的是件大事了,莫非,这次萧公子到青冈岭就是为了这件事?”
寒烟将半路用竹子做成的笛子往手掌心一敲,“不就是嘛!”
秦千万试探着问道:“那萧公子到寒舍来,主要是为了缥缈峰?”
“正是!”寒烟叫着,装作很不满:“这梅娘也是的,说找我合作,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让我去缥缈峰找她议事,你说,我只在百年前去过一次,怎么还记得路?那个叫詹余的,只是梅娘身边的跑腿,他能知道些什么?把我带来了这里,我有什么办法,想着找秦老爷带个路,可惜还搭上了一颗绿珠,真不值!”
她开口闭口都是绿珠,秦千万的心那是一上一下,额头都急出了汗,连忙伸出双手阻止寒烟继续发牢骚:“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萧公子的意思我都明白,现在,我就给萧公子带路,去缥缈峰!”
“那怎么好意思呢?”寒烟暗暗发笑,“今天可是秦老爷的寿辰,怎能让秦老爷为了萧某的事情过得不开心?”
秦千万一本正经:“什么话?能够为梅娘和萧公子效力是我的荣幸,倒是萧公子不要嫌弃我这急性子才好。”
那秦千万一定要马上带路,寒烟知道他是怕自己收回那颗绿珠,便顺势答应了。
他们在堂内关上门说话一时大声一时低语,陆不微和玄清子相隔太远,就算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也只是零零碎碎听到一些什么“跑腿做事”、“青冈岭”等等只言片语。
大门打开,秦千万乐开花的脸首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紧接着是寒烟,寒烟朝他们眨眨眼,那意思是大功告成。
“萧公子,你请先在这等等,我去去前厅就来。”秦千万突然离开山庄,当然要先安排好这里的事宜。
看着他急匆匆离去,四下无人,三人把脑袋一拢,寒烟低声将刚才她所套秦千万的话都说了一遍。
“血珠?”陆不微摇摇头,表示自己听都没听过。
玄清子觉得重点不是血珠存不存在,而是是血珠的厉害程度竟可以把萧遥和陆不微同时比下,“按他这么说,那九颗珠子还真的不算什么。”
寒烟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想什么吶,不管有没有血珠,西山头最深处我们是去定了。”
陆不微点头:“对,要是真有,定要把它毁掉,绝不能让它落在梅娘的手里,就是任何一个妖也不行。”
“那就先上缥缈峰杀梅妖一个措手不及。”玄清子刚说完,就听到秦千万从远处传来的笑声,三人连忙分散开来,装得若无其事。
看来秦千万已经是等不及了,送走了这个“萧遥”,他才能安心独霸绿珠。他告诉寒烟,詹老爷好像喝醉了,寒烟吩咐玄清子留下照顾詹老爷,带着陆不微随秦千万从后门出去。
这次秦千万还带了几个随从,都是一些长得五大三粗的妖怪,在玄清子看来,这些已成人形的妖怪就是空有个外表吓唬吓唬人,实则没什么真本事。
看来秦千万是个喜欢排场的妖。
秦千万带着他们走了一段山路,穿过一个隐在草丛里的山洞后,地势渐渐往下,竟是一个小峡谷,从小峡谷出来后再继续向上而行,彻底走进了一处荒野之地,气温也明显的降下来。
秦千万真的是十分健谈,一路走一路有不同的话题,侃得寒烟都有点不耐烦,詹老爷都已经很多话了,没想到山外有山,秦千万不是一般的能说会道。
“萧公子,听说你刚入画的时候,可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啊,谁都怕你啊,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平易近人,和那个陆镇的陆不微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寒烟斜眼看看跟在旁边的陆不微,陆不微面不改色。
“说起那个陆不微,也不知梅娘怎么想的,下了一条死命令,不让我们碰他,嗨!还不是因为看上他了,对,陆不微是长得好,但他太可恨了,我们妖界谁不恨他?萧公子我看就很好,人长得好,心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哇!他这个对比够狠,把萧遥捧上了天,把陆不微踩在了地上,陆不微都听不下去了,眯着眼多看了他几眼,那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寒烟实在忍不住了,微微扭头,借着萧遥的招牌动作——捋头发,掩饰嘴角的颤抖。
“对了,萧公子……”
他还想继续,寒烟轻咳了几声打断他说话,“那个,秦老爷,缥缈峰还有多远啊?”
秦千万伸手朝前一指,“喏,就在前面!”
寒烟和陆不微抬头望去,原来他们都已经走了那么远了,面前竟是一座雪山!
准确来说,是上半部分覆盖着皑皑白雪,下边仍是青绿的山体,怪不得过了峡谷后气温会下降。
“这……”寒烟不由惊愕,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另一幅画面,想了想,好像是在学校里看到一副异域的风景画,一个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先生带回来的彩画,说叫富士山,对,感觉就是这样。
“此山叫雪梅山,缥缈峰便是在白雪之间。”秦千万介绍的时候略带激动。
陆不微心中一动,嘴唇不由抿了抿,雪梅……随即,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正暗自神伤时,只听寒烟说道:“这就是缥缈峰啊,久不来都不认得了,秦老爷,梅娘就在上边?”
秦千万点头:“是啊,梅娘就住在上边,萧公子可能也不记得上山的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