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了然大师
芊芊的心突然有一块被唤醒了，似乎看着眼前这个人很熟悉，但是又是那么陌生。她对他似乎有一种亲切感，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仇视。
莫清愁看到芊芊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有些惊诧，难道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芊芊认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表情。可是眼前这人分明就是神仙，芊芊又怎么会认识呢？
芊芊呆呆地望着他，只见他看到芊芊也是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恭敬地向那和尚躬身道：“师父，唤徒儿来，不知有何吩咐？”
那老和尚捋着颌下的胡子道：“陌岚，那个自称是神仙的小子，看来是想恢复妖界的身份，你带着他去天庭领赏吧。”
陌岚应声道：“谢师父，徒儿这就带他去。”
他正要捆绑那人，谁知仙儿却突然攻击陌岚。陌岚见是女子，并不太使力，只是几下子就将她击败。他便命手下将仙儿捆绑。
仙儿凄然一笑，“主人，你真傻，怎么不逃呢？仙儿不能再陪您了，只希望下辈子做你的妻子。”仙儿说完就咬舌自尽了。
芊芊听到这话顿时一震，这样的话是多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那男子眼中流下两行清泪道：“仙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下辈子只希望做个凡人，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陌岚命人将他捆起来，谁知那人突然反手一击，将那些兵将打到，随着就攻向陌岚。陌岚沉声应战，不知打了多少回合，那男子突然喷出一口血。他本来就已受伤，如今一发力，竟伤了经脉。
他渐渐落了下风，陌岚趁机锁住他的手腕，命人捆绑起来。
那老和尚满意地看着他们的搏斗，笑着说：“徒儿，不错，进步了许多。”
陌岚笑道：“都是师父教的好。那徒儿这就要去天庭了，师父保重。”
那老和尚捋着长长的胡须道：“去吧，我还要去吃这个小姑娘的斋饭呢。”
陌岚一看芊芊，不由得说道：“我是岑陌岚，可否请教姑娘芳名？”他的眼神似乎完全是看一个成年人，而不是一个一个只有四岁的小姑娘。
芊芊迎着他的眼神，心中的感情更是复杂，深深地看着他说：“我叫芊芊。”
岑陌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芊芊”，拱手和师父告白，深深地看了芊芊一眼，才离开。
莫清愁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醋意，他很不满岑陌岚眼中看着芊芊时藏着那股深深的感情。他嫉妒芊芊在看到岑陌岚时的复杂的神情。
见芊芊握着他的手，他也不理。芊芊见他不理，便赌气似的放开他的手，走到那老和尚身边，笑颜如花地问道：“不知大师可否愿随我回我家用斋饭呢？”
那老和尚乐呵呵地笑着说：“只要有斋饭，哪里都是一样的。”
芊芊说：“那咱们走吧。”
莫清愁见她要走，忍不住叫道：“师妹，你不去看看你师娘了吗？”
芊芊淡淡一笑，“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师娘就有劳你照顾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老和尚似乎觉得他们很有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芊芊瞪了他一眼，嗔道：“老和尚，笑什么笑。要是不想吃饭，就只管笑。”
那老和尚知趣地敛了笑意，说道：“你家在哪里？咱们怎么去呢？”
芊芊不理他，只是往门外走去，老和尚颇有深意地看了莫清愁一眼，便随着芊芊出了门。芊芊走了许久，才走到他们晚上乘的那辆马车前。
芊芊将马鞭递给那和尚说：“你来赶车。”
那老和尚显然不服气，“凭什么让我赶车？你为什么不赶车呢？”
“哎，我可是个小孩，你却是老头子了。难道要让我这个小孩子来赶马车吗？”
“是去你家，当然是你赶车了。”
“那你还要吃饭吗？”芊芊不得不拿出杀手锏。
那老和尚果然没了底气，乖乖地接过马鞭，芊芊偷笑着上了车。那老和尚说：“我赶车可以，可是我不认识你家。”
芊芊说：“你只管赶就对了，这匹马认识我家的。”
那匹马果然是认识上官家的，不用老和尚赶车，就奔跑着向上官府驶去。
当她们到达上官府的时候，上官沧海正焦急地等在门外。他看到一个老和尚驾着的马车停下来，那老和尚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正感到诧异，就见芊芊从马车上跳下来。
他忙走过去迎接她，芊芊笑着说：“爹，这位大师是我请来的客人。就是他救了我们的。”
上官沧海感激地说：“多谢大师的救命之恩，请教大师法号？”
那老和尚大笑着说：“无妨，老衲了然。”
上官沧海忙问：“大师是哪座庙宇的？改天我与夫人好去上香。”
了然道：“老衲不曾在任何一座庙宇，云游四海罢了！”
上官沧海迎着他走进大厅，奉承道：“大师真乃世外高人！”
了然大笑道：“哪里，哪里。只是个要饭的老和尚罢了！这不，今日便随着小姐来府上叨扰了。”
上官沧海忙让人上茶，说道：“大师，要是不嫌弃，就在府上多住几日吧。我母亲平日也喜欢看些经书，还希望大师能为她老人家多讲些佛法。”
了然说道：“老衲求之不得。”
芊芊将上官沧海拉到一旁说：“爹，我娘怎么样了？你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吧。”
上官沧海皱着眉头说：“你娘很不好，你快去看看吧，关于魔鬼城的事我一向都是守口如瓶的。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芊芊点着头说：“嗯，那我去看看我娘。今天要大摆筵席吗？不如你们都去老爷太太那边吃斋饭吧。”
上官沧海说道：“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娘的事？”
芊芊有些诧异，只是说：“我先去看看她再说吧。”
上官沧海将了然带到上官青云的院子中，上官沧海和白柔看到了然超然脱俗，虽然衣衫褴褛却难掩飘逸。
白柔本就喜欢读些佛经，如今见了这样一个得道高僧，怎能不盛情款待呢？她立刻下令让下人准备斋饭，还让儿子儿媳一起来听大师讲经。
芊芊急急走向水灵的房间，忙摘下帽子和人皮面具，将面具藏在怀里，刚进去便看见她呆呆地正歪在床上。她满脸憔悴抑郁之色，她向来是个很注重打扮的人，如今她竟然这样憔悴。
怜儿忙喊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少奶奶都急死了。”
芊芊只是说：“你先出去吧。我跟我娘说几句话。”说着默默地走到她身边，轻轻唤了声：“娘，芊芊回来了。”
怜儿应声出去，把门关上了。
水灵像是不认识她一般，用从未见过的陌生的神情打量着她，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芊芊着了慌，忙摇着水灵，说：“娘，你这是怎么啦？不认识芊芊了？我是你女儿啊。”
水灵冷笑一声说：“你又何尝把我当成你娘了？”
芊芊心里一惊，“娘是什么意思？”
水灵冷冷地看着她：“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芊芊心突突地剧烈地跳动着，心里想到：娘不可能知道我在魔鬼城的事啊，可是她的话却偏偏好像发现了什么。
水灵见她不说话，冷笑道：“怎么不说了？你为什么要把你非哥哥写给我的信藏起来？”
原来是这件事，芊芊心头一松，狡辩道：“非哥哥的信？我从来没见过啊。”
水灵盯着她问：“真的没见过？那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衣柜里？”
“娘，我又不认识几个字，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藏信啊。我要是不想让你看见，早就毁尸灭迹了。可是居然出现在我的衣柜里，说不定有人想诬陷我呢。”
水灵依然怀疑道：“谁会诬陷你一个孩子？再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芊芊冷笑道：“你把人家当成一家人，人家可不见得把你当成自家人。”
水灵讶异道：“什么意思？”
芊芊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件事推在小倩身上。反正母亲也不见得会找她问清楚，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沉声道：“那天贞儿来找我，说倩姨要给我做一件衣裳，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也没细想。贞儿给我量完尺寸，我便急着上茅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倩姨神色有些慌乱地坐在我房间。不过，当时我也没多想，还以为倩姨只是随意来逛逛呢。也许就是那天，她放在了我柜子里也不一定。”
水灵奇怪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诬赖你呢？”
芊芊说：“娘，你难道不知道自从她怀了弟弟，就一直想跟你争在上官家的地位。而且她又讨厌我。况且咱们去米城又死了洁儿，洁儿原本可是她的丫头，而且还是贞儿的姐姐。你想她们能不怨恨咱们么？”
水灵道：“可是那天我去你倩姨房里已经跟她讲清楚了，咱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话虽如此，可是她们到底还是不甘心啊。”芊芊知道母亲已经相信了她的话，而且也对小倩起了戒心，心里很是高兴。
水灵突然想起司空非给她写的信中也说让小心小倩。她没想到小倩竟是这样一个心机重的人，心里有些伤心。自己对人家推心置腹，可是人家对自己却处处提防用心机。
她叹息道：“真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对了，芊芊，你大早上的跑哪去了？”
芊芊笑着说：“我本来是想去府后的树林里玩的，突然碰见了一个老和尚，他跟我讲了半天佛法。我被他缠得没法子，便带着他来到府上吃斋饭了。”
水灵有些半信半疑，正要开口问，便听见一个小丫头在门外说道：“少奶奶，咱们府上来了一位高僧，正在太太那里讲佛法。太太请您过去呢。”
水灵这时才相信了芊芊的话，便拉着芊芊去了太太院子里。
果然了然正坐在大厅内讲经，白柔听得津津有味。水灵看到小倩也坐在那里，心里一下子有些不适应。看到小倩跟自己笑，也只好冲她尴尬地笑了笑。
将近中午，斋饭上来，上官青云和白柔便招呼着了然上桌。了然看到芊芊的脸有些诧异，但看到芊芊在使眼色，他便装作没看见，笑着吃起饭来。
他夸赞道：“上官家的斋饭与别家不同，别有一番滋味，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佳肴。”
白柔说：“既然大师觉得好，就在府上多停留几日，也随便为老太婆我多讲讲经可好？”
了然自然是满口答应，上官沧海更是觉得他对芊芊有救命之恩，心里更是感激，便对了然格外殷勤。白柔误以为是儿子孝敬自己，心里便十分高兴，对芊芊也和颜悦色起来。
不过芊芊才不在乎别人的脸色，并不领她的情，对别人仍扳着一张脸。反正别人从来没喜欢过自己，而自己也从来不刻意讨好别人。
小倩见水灵和芊芊和好如初，心里本就纳闷，看到水灵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心里更是奇怪。难道芊芊跟水灵说了什么？早上明明看到水灵死气沉沉的样子，这时怎么突然好了？而且她似乎对芊芊外出的事并不在意。
还有少爷独自一人去寻芊芊，回来时却又是独自一人。芊芊却忽然带来一个老和尚，还说是什么得道高僧。如今太太竟像吃了迷魂药一般，这么喜欢这个和尚。而且少爷对他也很殷勤。这家人都疯了，完全像是中了蛊一般，无可救药了。
最奇怪的还是芊芊，她半夜出府，下人竟然毫无察觉。少爷和少奶奶似乎也不在意她私自出府。难道这个芊芊真是有神仙保佑？为何她总能化险为夷？
小倩越想越觉得烦心，闷闷地吃了几口饭，便说乏了。白柔以为她怀着孩子太累了，便让她回去歇息。
小倩刚走进房间，就拉着贞儿说：“贞儿，你有没有觉得芊芊很诡异，不像是个凡人？”
贞儿歪着头想了想说：“这个芊芊的确有本事，但是也没有姨奶奶说的那么玄乎吧？”
小倩没理会她的话，自顾自说道：“咱们明明看到水灵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芊芊一回来，水灵就像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神奇地好起来。少爷从来不敢对芊芊生气，但是看到她不见了，却要单独去找，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芊芊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一个和尚，还把太太迷得七荤八素的。你说他们像不像着了魔？”
贞儿说：“听姨奶奶一说，还真是啊。只是这芊芊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能收服他们的心。”
小倩叹息道：“可不是，我就是想不明白。”
“何事让倩姨如此烦恼？”芊芊在门外道。
小倩心里一惊，芊芊什么时候来的，她们说的话也不知道被她听去了多少。芊芊真像是个幽灵一般，偷偷地出现在外面窥视你，而你竟然毫无知觉。
芊芊轻笑着走进屋内说：“倩姨，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小倩冷笑道：“您是主子小姐，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怎么敢不欢迎呢？”
芊芊笑道：“倩姨，你最好安分些，如今你也有了孩子，就不要再去惹我娘了。否则我对你不会客气的。”
小倩听到芊芊威胁的语气，心里虽然有些恐惧，但还是大着胆子说：“芊芊，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芊芊冷笑道：“倩姨何必装傻呢？你那些小伎俩瞒不过我的眼睛，想和我斗，你还不配。所以我劝你最好安分些，到时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保不住了可别怪我。”
小倩心底一惊，惊惧地捂着肚子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的弟弟下手吗？”
芊芊不屑一顾地笑着说：“他也配做我弟弟？不过是个贱人生下来的种，还想做主子？不过倩姨，你放心，我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只要你乖乖的，我们就不计前嫌。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对我娘不利，你就等着瞧吧。”
小倩一时气结，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看到芊芊阴鸷的眼神和恐怖的脸就恐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芊芊掀开帘子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