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予起身的时候,几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见到她出门,莲蓉眼睛微眯:“皇后娘娘睡的可舒服?”
“不舒服。”宁浅予揉着太阳穴,道:“睡的正香,就被你叫醒了,能舒服吗?”
莲蓉倒也不放在心上:“那就委屈娘娘,接着和我们一起赶路,等到了陆洲再好好的补上一觉。”
几人直接上马车,朝陆洲前行。
于此同时,锦都宁府。
安乐坐在轮椅上,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看着黄莺:“你刚才说,宁浅予已经出宫了?”
“是。”黄莺点头:“根据宫内我们的人传出来的消息,皇后娘娘在生完孩子,就消失了。”
“康寿宫的大火有猫腻。”安乐眼睛微眯:“你们一直着人盯着宁浅予,难道没有后续?”
“有。”黄莺声音低了些:“不过做这件事的人,好像是新出来的组织,我们压根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暂时只知道,他们带着皇后娘娘消失的位置,是青州。”
“青州?”安乐嘴角微翘:“带着她去青州做什么?只怕目的不是青州吧。”
“青州那条官道,直通陆洲,他们要的,是用宁浅予血祭玉玑子得到宝藏。”
“但玉玑子不是在您这?”黄莺有些狐疑:“他们上哪儿得到玉玑子?”
“哼。”安乐不屑的笑了一声:“玉玑子这东西,只有见过的人知道长什么样。”
“其他的人,都是靠猜想,那些人只怕拿着赝品呢。”
黄莺点点头:“那倒是,可是皇后娘娘被抓走,咱们现在怎么办?”
安乐从衣裳中掏出玉玑子,捏在手中把玩着:“既然他们万事俱备,只差一个真的玉玑子。”
“咱们自然要将玉玑子送过去才好,准备下,出发陆洲!”
……
百花谷。
卓宇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侍女梅花进门,声音有些急:“少爷,少爷!”
“什么事?”卓宇有些心不在焉:“这般慌慌张张的,难道是夫人下山了?”
“夫人那边还没动静。”梅花声音越是低了些:“您叫奴婢着人帮着盯牢皇宫的动静。”
“我们的人查到了皇后提前发作,在生下孩子之后就信息全无。”
“什么!”卓宇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你刚才说什么?浅予已经生完孩子,还被人带走了?”
“是。”梅花头更低:“事出突然,皇宫里面全面封锁了消息。”
“我们的人,是从唐兴那边知道消息的。”
“唐兴?”卓宇狐疑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冷梅顿了顿,道:“皇后娘娘生产,也是被人故意撞到后才导致的,而且……”
冷梅小心翼翼的看着卓宇:“有人用了绝迷香,皇宫里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皇上命唐兴进宫去查。”
“还是无意间被我们的人发现,他正在研究这东西,才套了些话出来。”
“绝迷香!”卓宇再次震惊道:“这可是我们百花谷的东西!难道是夫人率先行动了?”
“不会的。”梅花凝神道:“夫人一直看重您,现在也只依靠您,这样的大事,肯定会告诉您的。”
梅花的话,让卓宇心里大惊:“我知道是谁了,这件事你们告诉夫人了没?”
“没有。”梅花低声道:“这件事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您,还没来得及上山。”
“赶紧上山去告诉夫人。”卓宇说着,朝房间里走去。
梅花上山的时候,百花夫人还在花园中侍弄花草。
“参见百花夫人。”梅花见到百花夫人有些胆怯:“少爷让奴婢上来,告诉您皇后娘娘出了事。”
“什么?”百花夫人的反应,和卓宇乍然听到这消息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惊愕之余,并没有担心在情绪中。
更多的还是诧异:“她怎么会忽然生产,又没到她预产期,而且你们不是还没动作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梅花低声将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并且道:“皇后娘娘是被人算计了,才导致的早产。”
百花夫人眯了眯眼,道:“这样也好,省的我们去布局。”
梅花忐忑的看着百花夫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做?”
“抓宁浅予的人,定是想要陆洲的宝藏。”百花夫人想了想,道:“收拾东西,你下山去告诉少爷,立刻赶往陆洲。”
“我们的机会来了!”
梅花很快的下山,但是谷中,早就不见了卓宇的身影。
此时的卓宇,已经轻装简行,踏上去陆洲的路。
梅花几个近身婢子,只能收拾行李,赶紧朝陆洲的方向跟去。
……
陆洲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注定是热闹的。
因为皇宫中,司徒森早就吩咐下去,闪电和追风加上吴英,寸步不离的看着皇子和公主。
另外布下守宫阵法,派了百个精锐士兵守着凤和宫。
布置好孩子的一切,司徒森便告病,称旧伤复发,托付朝堂给北平王,左相江淮,右相蔡正伟共同副理。
他则是带着亲兵,连夜赶往陆洲。
当然,宁浅予几人是最先从锦都离开的,又连夜赶路。
他们也是最早抵达陆洲的。
陆洲地理位置偏南,气候潮湿,哪怕是七月份,依旧是潮气极重。
宁浅予从未去过陆洲,这样的天气,她也从未经历过,加上生完孩子,身体各方面还没恢复,正是虚弱的时候。
到了陆洲境内的镇子上,她身上就抵不过潮气,起了一身的红疹子,难受倒是不顶难受,只是瞧着甚至吓人。
好不容易到了陆洲,还没落脚,身上早就起满了。
“这是怎么了?”梁玉压根没往敏症方面想,瞧着宁浅予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臂。
“我们一路上,好像没吃什么不好的东西。”
宁浅予心里门清这疹子是怎么回事,但瞧着梁玉并未看出门道,于是故作痛苦的道:“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产后虚弱导致的?”梁玉再度猜测道。
莲蓉也皱着眉:“可能是在农户家歇息的时候,沾了跳蚤,过几日若是还不好,去给你请个郎中来。”
“现在先去找家客栈歇息着,等主子到了再说。”
宁浅予表情故意装作痛楚的模样,道:“也好,我好几日都没睡好觉,找个上好的客栈落脚吧。”
“左右你们也不能让我一来就放血。”
莲蓉叫死士守着宁浅予,她则是和梁玉去找客栈。
刚离开马车,莲蓉就将梁玉拉到一旁:“你不要以为一路上袒护宁浅予我瞧不出来。”
“说,她这疹子究竟是怎么了?”
“我真不知道。”梁玉讪讪的道:“我表面上瞧着是要帮她,但是你也知道。”
“我怎么可能帮你们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人,这不是帮你们稳住她的吗?”
“最好是这样。”莲蓉的语气中满是警告:“你是主上的妹妹,却不是亲妹子。”
“主上布局多时,就是为了这玉玑子宝藏,若是你坏了事,他照样不会轻饶你的!”
“是,我知道。”梁玉低声道:“只是中衡是怎么回事,这都好几天过去,咱们也留了口信,怎么还没回来。”
说起中衡,梁玉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我也在想,保不齐他们是被抓住了。”
“看来,咱们必须通知主上,免得司徒森有所察觉,跟着我们来陆洲。”
第二批到达陆洲的,是卓宇和安乐。
宁浅予的马车到达陆洲之后,紧紧隔了一日多,两人前后脚到了陆洲。
这两人都是不肯委屈自己的主儿,一去陆洲,就住进陆洲最好的客栈。
很巧的是,和宁浅予在一间客栈。
不过这间叫福满楼的客栈极大,一二层都是吃饭的酒楼,三四五层是住宿的。
而且五楼是贵宾层,早就被先到的莲蓉几人包了下来。
安乐和卓宇都住在四楼,还很巧的就在隔壁。
司徒森是第三个到陆洲的,只不过比安乐卓宇晚了半日。
他到已经是天黑了。
鱼跃跟着司徒森一路紧赶慢赶,累的够呛:“主子,这陆洲地大,咱们怎么知道娘娘在哪里?”
“在外边,叫夫人。”司徒森眉头一挑,坐在马上瞧着陆洲的灯火。
“她在青州,曾经对着客栈的人说,她什么都喜欢最好的,咱们去这最好的客栈,应该能找到她。”
就这样,司徒森也住进了福满楼客栈。
不过他和卓宇安乐的屋子,一个在最南边,两个在最北边。
宁浅予已经到了三日,并没见到传说中的梁言。
梁玉和莲蓉不能擅自行动,所以什么都由着宁浅予。
她索性什么也不管,吃了睡,睡了吃,好好的养精蓄锐,三日还真恢复了不少元气。
只不过她身上的疹子却半点也没好,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吃了晚膳,宁浅予还不想直接睡下,便坐在桌子前看身上的疹子。
梁玉和她住在一间房,便于看着她。
见到她在看疹子,也跟着坐过来:“医仙,这疹子不痛吗?”
宁浅予眼珠子一转,皱着眉道:“痛倒是不痛,但是从前天开始很痒,这两日,痒的感觉越是强烈。”
“尤其是现在,你瞧瞧,是不是疹子增多了?”
“可是昨儿大夫不是来给你开药了?”梁玉低声道:“我和大夫诊断的结论一样。”
“你这应该是水土不服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