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俺还要往下说吗？”
“老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知不知道。”黄芷珊胸中一把无名之火压向李翠芬。
“说，你和李俊是怎么住进南苑公寓的？”
“那还真是巧合，我离开李俊在城里找了份保姆的工作，干了小半年。一天，保姆公司来电话，说是南苑公寓有一住户需要保姆，我就找到公寓地址，要保姆的住户不是别人正是李俊......”
“接着说，别停下!”黄芷珊听到紧要关头，没想对方突然来个停顿。
“俺有点口渴，能给口水喝吗？”李翠芬舔着干干的嘴唇轻声问。
“交待完，就给你水喝！”黄芷珊果断拒绝她的请求。
“先喝口水吧！故事这么精彩，慢慢说才有味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杨笙不知什么时候又走进审讯室，双手各拿着一瓶矿泉水，一瓶递给生气的黄芷珊，一瓶给了李翠芬。
黄芷珊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将矿泉水瓶往桌上重重一放，水花飞溅开来，喷了杨笙一脸。
“李翠芬啊！李翠芬啊！你说说怎么惹着我们黄队，肯定是你讲的故事不精彩，我来给你讲一个，你听听！”
“哎！杨笙，你什么意思？”黄芷珊气得咬牙切齿，这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黄队，别急！等我讲完，一定会给你个SURPRISE。”杨笙抹去脸上的水珠，右手做个往下压的动作，示意黄芷珊控制下情绪。
“我的情况跟李翠芬讲得差不多，不过还是略有改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男的是外村的，一个女的是他的相好，或者说是女朋友。女方是在同村的一户人家喝喜酒，席间女的上洗手间，同村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尾随着她图谋不轨，结果男朋友及时出现，把她从魔爪中救下来，这一男一女害怕那男主人在当地权势大，连夜卷铺盖逃跑。我说的这个男的就是王村的王羽，在家排行老二，至于女
的现在就坐在我面前，李翠芬，还想再听我说下去吗？”
杨笙拍桌而起，指着李翠芬问道，黄芷珊没有关注李翠芬，却是瞪大双眼像看神经病似地盯着杨笙。
杨笙朝黄芷珊做了苦脸样，又扭头看向李翠芬，这时的李翠芬脑门上都冒出汗来，双腿打颤，完全被杨笙的一番话给震的外焦里嫩。
“警察同志，我认罪，我全招，求你们放过王羽，他是好人......”李翠芬的心理防线失守。
“听我说，从此刻开始你必须老实交待，如果有知情不报，我想不仅你李翠芬会坐牢，王羽也会被判杀人偿命，他手上可是有两条人命啊。”杨笙中断李翠芬的哭泣，又给她‘下料’，他已经感觉到，接下来审讯会很容易。
十分钟后，黄芷珊和杨笙并肩走出审讯室，黄芷珊尽管感到非常疲惫，但脸上的笑容却掩饰不住，案情终于突破了。
“黄队，来吃点宵夜，这都折腾一天了，回头我替你去审。”罗燕拎着打包的外卖迎向二人。
“就知道吃，交待你的事办了吗？”黄芷珊不领情，脸上又蒙上一层寒霜。
“黄队，你交待的事全办妥，你放心吃饭吧！”
“嗯，肚子是有点饿，你只买了一份？其他人呢？”黄芷珊脸色缓和下来。
“黄队，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宵夜有人包圆！”罗燕两条眉毛都笑成弯月。
“谁啊？我们刑警队什么时候出了个土财主?”
罗燕假装咳嗽，又背着杨笙朝黄芷珊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她旁边那位。
“杨笙真看不出，富二代是吧！”黄芷珊觉得不挖苦下杨笙，有点对不住自己。
“黄队，不就是一顿饭吗？不用这样埋汰我，这顿饭就当我赔礼道歉，要还不能让你消气，你看这样行吗？罗燕你今天给我俩做个见证，从今往后黄队的饭我全包，罗燕，这你可是听清楚喽！”杨笙说完，心里已经乐开花。
“这可是你说的，罗燕，你把杨笙说的话给记下，别让他耍赖。”这段时间办案，一直被杨笙压一头，这次黄芷珊总算出了口恶气。
“黄队，这......”罗燕从杨笙的话里闻到猫腻，饭全包，乍一听没问题，可前面加四个字，从今往后，我的天，这杨笙是打算让黄队做她老婆。
“愣着干吗？拿本子记下来，记性再好，也会忘记。”黄芷珊没明白过来，还催着罗燕把吃饭当回事办。
“是！黄队。”
“这丫头是个可造之材。”杨笙随口荡了一句。
罗燕的拳头在杨笙面前一晃，吓得杨笙退到黄芷珊身后，惹得两个女人发出鄙夷的笑声。
刑侦支队办公大厅里灯火通明，杨笙心无旁鹜的吃着他的外卖，还发出咂巴咂巴的响声。罗燕瞪他一眼，心中腹诽：这人什么素质，居然来混刑警队，八成靠的走后门。
“杨笙，过来下，我们趁热打铁再分析下案情。”黄芷珊吃完手中外卖，就瞄上杨笙。
“黄队，我饭还没吃......”
“一个大佬爷们，还差这一口饭，回头让罗燕给你微波炉里热下，接着吃，赶紧的！”
今晚刑侦支队加班的人有七八个，也听过南苑公寓的案子，呼啦一下就把黄芷珊和杨笙围在中心。
“好吧！我先把手头掌握的资料和对案情的进展做个简单分析汇报，如果有不足之处，还请黄队纠正。”杨笙表情严肃地说。
“根据已有材料分析，发生在南苑公寓的是一起凶杀案，以下是我预测的犯罪嫌疑人侧写，‘女，三十多岁，本市人，身高1米65~1米68之间，高智商的企业精英，擅长伪装自己。’本案是有预谋的，系同伙作案，这么说原因有三点：1、本案的死者死因是人体过敏反应，过敏源来自夜来香，死者并不喜欢花，又怎么会无缘无顾将花放到卧室，死者死后的现场做了技术处理，一个人是办不到的；2、嫌疑人知道警察的办案程序，早我们一步布局，且暗中监视我们警察的一举一动，每次都抢先一步脱离警察视线。目前掌握参与本案的有5人，刘昊，本市一名化妆师；贾元，死者隔壁邻居；刘翠芬夫妇二人；还有一人，身份不详，因为眼下的证据不足，锁定作案嫌疑人女性两名，本案死者的妻子刘青，死者隔壁邻居女主人项娟；除去身份不详的嫌疑人，其余4位与警方已有接触，并在我方掌控之中。3、本案嫌疑人之一贾元，犯过一起故意伤人案，Z市公安局上网通缉犯，隐姓瞒名多年，按常理他不会铤而走险，此次不知什么原因暴露自己，这是本案的关键之一，如果本案能有进一步进展，就要从此人身上寻求突破口。”
“具体谈谈案情经过，从你的角度剖析，下一步我们的侦破方向。”黄芷珊对杨笙前面的分析表示肯定，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那我就大胆假设本案的经过。本案死者陈章认识嫌疑人，而且二人关系不一般。陈章死前与嫌疑人在案发现场饮酒并发生性行为，而后陈章在毫无防备之下因过敏反应导致窒息，嫌疑人在确认陈章死亡后，邀请同伙对犯罪现场做了处理，为逃避嫌疑，犯罪嫌疑人向警方报案。本案表面证据支持情杀结论，但立足的根据不够充分，原因很简单，如果是情杀，本案嫌疑人没必要牵扯这么多人，堂而皇之的扰乱警方视线，我的想法是重新梳理案件，确定本案真正的杀人动机。”
“按照你的推论，陈章的妻子或者贾元的妻子是本案的幕后策划者，但这二人都出现过，陈章的妻子来过警局认尸，你和瘦猴第二次去案发现场还见过贾元的妻子，那就把她们二人带回警局询问，本案不就水落实出了。”黄芷珊觉得杨笙的分析不靠谱。
“问题，你知道这两个女人去哪里了？”杨笙反问道。
“黄队，刚刚接到南苑公寓的调查反馈，嫌疑人贾元家中没有人。”罗燕补充道。
“杨笙，你藏得够深，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黄芷珊秀眉一皱，继续发问。
“陈章的妻子来警局认尸的时候，她身上用的香水和贾元的妻子用的是同一款，世上的事没有这么巧。还有一条讯息是张健从海关调查到的，去年贾元和她的妻子，以及陈章的妻子几乎在同一天去的韩国，并在韩国逗留过一段时间。我推断两个女人，其中有人做了整容手术，这里面大有文章，明天中午谜底就该揭开......”杨笙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只是看向黄芷珊，看她是否还有补充。
黄芷珊没有做补充，果断地下达任务。
“好了，在场所有人听着，立即将犯罪嫌人相关讯息发到机场、铁路、公路、海运及宾馆等各处的安保部门，让他们协助布控，决不允许犯罪嫌疑人逃离本市。还有疑问吗？如果没有，立刻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