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虚弦已年过十八,天资卓绝,身材挺拔,气宇轩昂一如翩翩公子,神情自若宛若温润君子,眼神清澈未曾被世间污浊,修为已至枷锁之列。
径直走到玉虚掌教之地,敲门而入,参见姜虚云,仪态庄重,见礼叩首道:“老师,弟子有事秉奏?”
姜虚云惊讶,三弟子自入玉虚宫一直都是:两耳不闻俗间事,一心只在修道中。
今日居然有事还如此庄重秉奏,不觉好奇是何事,问道:“弦儿,是何事让你如此隆重秉奏?”
“老师,弟子自入玉虚已有十七春秋,一心修道,不问俗事,可作为人子,双亲亡故皆不至床头,实为不孝,虽有憾,亦无悔;
然老师引弟子入道,恩同再造,实为再生父母,此恩难偿;
而今弟子年有十八,依杨氏成例:男子凡年满十八,父母不在,须回祖陵,上启天地,下告宗祖,向祖宗告启,以示成人;
特叩请老师恩准弟子回乡祭祖,一是祭拜亡故双亲,以示孝道;二是向祖宗告启成人,了结俗世尘缘,一心修道。”
杨虚弦向姜虚云叩首,神色悲伤,深情道来。
姜虚云首次得见三弟子悲伤且如此深情,不免心疼,心疼之余又有些许欣慰,非是无情人。
当初引杨虚弦入玉虚修道,双亲亡故,未见其欲下山收双亲遗躯,喊叫雪仇,亦不见其伤悲;姜虚云心中略有失望,觉杨虚弦不通人伦,实为无情。。
而今看来,杨虚弦将只是将悲伤深藏,不使姜虚云发现,让其担心,又不愿荒废修行;故一直藏而不说,是等过十八,回乡祭祖一同处理。
男子一过十八,须得进行成人礼,得父母在祖宗灵位前告启天地宗祖,再举行礼仪加冠,不同氏族亦有不同之礼。
姜虚云此刻亦动容,深有感触,声音略带低沉对杨虚燹说道:
“弦儿,你为何不早说?双亲乃你血肉之本;双亲亡故,身为人子回去尽孝乃人伦纲常;当年若你开口,为师又怎会阻止你回去尽孝!”
“弟子得入玉虚已是天恩,不敢奢求其他;双亲亡故,未能回去守孝,是有遗憾;但即使回去亦不能改变什么,自有家族之人善后;
大师兄跟弟子提过:【在弟子上山前,母亲恳请大师不让吾轻涉红尘】,弟子不敢有违亡母遗训;且弟子不敢烦劳老师操心,只得等到弟子年满十八祭祖陵才能开口。”
杨虚弦诚恳说尽原由,姜虚云理解并对他说道:
“行,你是该回去祭祖,届时让你大师兄相陪,路上相互照应。”
“多谢老师,弟子告退,弟子不在时无法侍奉老师,请老师见谅。”
“行了,你之心为师已收到。”
杨虚弦诚挚对姜虚云道谢后,起身离开掌教之地。
翌日,杨虚弦与林问道起身一同下山入尘世,杨虚燹弦是由林问道带上山,与林问道亲近。
自小杨虚弦就由林问道照顾,幼小时一直跟随林问道身边,入门之学皆有其代师传授;与林问道一起格外轻松,一路杨虚弦皆在与林问道请教修行界历练之常识,林问道皆耐心答之。
两人行至封印之地,封印之地前又一门,门前有两尊神,身着绚丽金甲,头顶赤金神冠,手持护印神器,护卫原界来往尘世之封印;
门内空间深渊莫测,不见其底,双眼视之,头痛难当;两人走近递上通行文书,封印之力接入通行文书。
浑觉自身沉重,修仙轻灵之身顿消于无,人之六感依渐减弱,身上原力受制封印之力,修行境界降至洗凡圆满境与玄关【公孙】之间来回波动。
两人进入封印之门,通道一望无际,人身随空间之力而动,两旁银汉落河,脚下飞星快转。
转眼间,两人皆被空间之力转送人世空间,落地瞬间皆感尘世变化,文书飞入两人之手,修为亦被封至大圆满境;封印之门对应尘世之地是前朝京都洛阳,亦是杨虚弦出生之地。
大业初年,林问道亦来过人间,就因那次发觉杨虚弦不同之处并将其引入玉虚宫,但那时人世感觉不似现在,有种道不明之感觉,言语无法形容。
杨虚弦与林问道皆感王朝更迭引起人世变化,杨虚弦有一点不解,为何来到尘世,修为会倒退,问向林问道:
“师兄为何吾来尘世修为会退至大圆满之境?”
“师弟,尘世与元界不同,自有其运转之理,皇朝走向亦天命所定,元界是为修行之地;
古籍载有明文:【尘世与修行界各自运转,互不相通,不得插手尘世,影响尘世走向,导致天道有变】;是故修行高深之人进入尘世修为皆被封印之力压制大圆满境。”
“原来如此。”听完林问道如此说,杨虚弦顿时明白。
两人径直飞向洛阳皇宫,洛阳城楼下,两人望向洛阳宫殿,隋王朝已灭,杨氏一门亦没落,皇宫卫士已成大唐护军。
两人感受洛阳城四周,残砖碎瓦,战死兵士,惨死冤魂,心中却是,不忍,面露悲色,心中感慨。
“我求求你们,不要卖了我,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一声声惨叫传来,远方一豆蔻少女被一伙强人欲卖至青楼。
杨虚弦自小生长玉虚宫,未及红尘试炼,面善心慈;望向远方少女,眉头紧皱,心下不忍。
遂即两人快步行至少女身边,对强人喝道:
“你们在做甚?”
少女悲声向他们求救道:“救救我,救救我……”
“住口,与你们何干?”
强人先是对少女骂道,后亦对杨虚弦与林问道无礼道。
“他们要将我卖至青楼,呜呜!”
少女对杨虚燹两人解说,杨虚弦虽未起点红尘,亦知青楼为良家女子之噩梦。
杨虚弦一脸怒意质问道:“你们为何要将她卖至青楼?”
“他们是通过贩卖我这样无辜少女赚取不义之财。”
强人叫嚣的威胁道:“管你何事,少多管闲事,别惹麻烦上身!”
“即是如此,那我等就非管不可?”
“多管闲事,找死!”“轰”“轰”
强人拿起兵器众人攻向杨虚燹两人,而他们两人亦知对付强人,无法讲理,只得以暴易暴。
强人那是杨虚弦对手?不消片刻,强人鼻青脸肿摊倒在地上,连滚带爬逃走,色厉内荏喊出威胁一言
强人走后,杨虚弦停手,扶起少女,柔声问道:“姑娘,没事了!”
“多谢公子!”
少女见杨虚弦英俊不凡,亲自扶起自己,眼神羞涩,感激道谢。
“你家在何方?”
“我是孤儿,无家可归?”
杨虚燹心下感伤,不是战乱,哪能如此,类似此女这样孤儿,想必不少。
吾大隋欠天下苍生诸多,望新朝国泰民安,百姓不在受战乱之苦。
林问道这时对杨虚弦认真说道:“师弟,此女流离在外,朝不保夕,今日若非遇到我俩,后果不堪设想,下次可没此等幸运;不若留下,作为婢女照顾你之起居?”
杨虚弦亦考虑此事,但又怕老师怪罪,对林问道说道:
“师兄,我亦想过此事,但未禀明老师,我们擅自做下决断,老师是否怪罪?”
“这事由为兄对师尊解释,师尊仁厚必会应允。”
“怎敢劳烦师兄,还是师弟自己跟老师来述说。”
杨虚弦听林问道如此说,做下决定,对少女轻声问道:“你是否愿随吾走?”
“愿意,我愿毕生追随公子,服侍公子。”
少女见杨虚弦英俊不凡,又见其让她跟随,哪有不愿之理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
“我自小就是孤儿,婢女十三,没有名姓,亦不知父母是谁?”
杨虚弦怜其身世悲苦,欲给其取一名姓:
“我给你取一名,你年方十三,古人云: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取其聘袅二字,聘去耳换女,是为娉,娉袅寓意女子姿态之美,为你之名,唤作:娉袅,可行?”
娉袅今日遇杨虚弦搭救又收其为婢女,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激动的向杨虚弦道谢,兴奋叫道:
“多谢公子,我有名字了,我的名字叫娉袅……”
为少女取完名字,给其买几件服饰,又带其找了家客栈,让其漱洗换上新衣。
换上新衣的娉袅,但见其眉弯嘴小,笑魇如花,宛若一美人胎。
三日,杨虚弦两人带着小娉袅来到江南吴公台,祭拜生父隋炀帝,看着陵寝,几多感慨。
几多王朝几多恨,几多战乱几多苦;帝皇功业谈笑中,是非功过由人说!皇朝更迭,人事全非;一场红尘事,苦了多少人,一场皇朝更迭,葬送多少无辜百姓。
先祖创立大隋王朝,传至皇泰主杨侗,享国三十八载;大业初年时,隋王朝国力何其强大,转眼瞬间,皇朝崩毁,何其悲哀,
杨虚弦坐在炀帝墓碑前,诉说十七载的玉虚经历;回想起路人说起炀帝过往,杨虚燹不禁问道:
“父皇,我杨氏文帝开创大隋皇朝,不过才三十八载,而今就变如此模样,黄泉之下您可曾有悔?………………”
杨虚弦独自坐在炀帝陵寝前若久,林问道和娉袅此时知晓应让他与生父独自静待会。
正是:王朝功业后世评,娉袅仙子护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