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将手中恩公尸骨先且放在地上,又回到高大男子尸体旁边,双手把在尸体之上,用力向上抬起,想将其翻过身去,不过郭季身子绵软,却是力所不及。
郭季十分无奈地看向一脸疑惑模样的许褚,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还请仲康费些力气。”
“唉。”许褚闻言也不细问,瓮声笑着连跑两步来到郭季身旁,单手施力,轻松异常地将这尸体翻了个面。
“谢过仲康了。”郭季看着连连咋舌。
“唉~奉孝不要跟某客气。”许褚嘿嘿笑了两声,随即站到了一边。
郭季看着高大男子不曾瞑目的双眼,心中一紧,无论因果如何,此人都是因自己而死,郭季暗叹口气,伸手将其眼皮拂了下来,如此也算是助其瞑目了,尽管他本人可能不会同意,不过对于活着的人来说,算是了却了心念。
做完此事,郭季便在高大男子怀中摸索起来,不多时,便是将一个浸染了血污的香囊拿了出来,这枚香囊虽说被鲜血浸染,还有泥污附着,不过还是可以看出通体绿色,娟秀的花案依稀可以辨认,与那白瘦男子青色的香囊不同,这枚香囊之上,绣着一对相依的鸳鸯,慢游在水纹之上,在郭季有心寻找之下,两只鸳鸯相依处,由胸口至肚下绣纹的线条,加之一些水纹,连在一起是一个宽大叶子的纹路。
除却这枚香囊之外,郭季手中,还抓有一锭银子...
半个时辰过后,郭季紧抓许褚腰身,二人骑马回到了狭沟沟口。
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郭季将恩公尸骨埋在了狭沟之中,做了标记,等到自己获知恩公故里之后,再前来迁坟,又将高大男子就地埋在了尸坑之中。这些事办妥之后,寻了一处山间的雨后细流,将身子洗干擦净,换了一套新衣,只是山水冰寒,令郭季刚刚暖和起来的身子再次凉的透了,弄得郭季又是头迷脚昏的。
此时回到狭沟沟口,入眼又是一副血腥场面,地上躺着五具死尸,除却沟口这具,其余都不是完整的人形,不过郭季将此看在眼里,却是没了情绪波动。
“有人逃了?”
本来对方是有七人,如今这里只有五具尸体,除却沟内尸坑中的那位男子,还是缺了一人,郭季面露疑惑,问询身前许褚,只是话音委然无力。
“逃了一个黝黑的低矮胖子。”
没想还是故人,今日危情便是由那黑胖而起,自己与他颇具缘分,今日被他逃了,也不知今后是否还会遇到,不过遇到自己尚且不算什么,若是被他碰到华曼,介时自己恰好未在华曼身边,那岂不是要撕裂心肠?
虽说世间之大不一定会有如此巧合,不过亦是世间庞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一念及此,郭季徒生许多担忧,看来自己需要寻些可以保护家人的力量了。
“咱们快些上路吧,若是那逃离之人带人折返,咱们怕是真要遇险了。”
郭季慢慢地下了马匹,对着许褚提醒,寻人保护家人之事此时不必着急,快些离开此地才是主要。
许褚应了一声,驱马前行,停在了马车一旁,将马匹交给钟繇之后,又开始清理起拦路的巨石来,此时巨石已经所剩无几了,想来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就能继续上路。
清理巨石之事,郭季自然帮不上什么,且不说此刻郭季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地,就算一切安好,这些石头也不是郭季可以搬得动的。
借此间隙,郭季将面前的这些尸体的胸怀都摸了个遍,当然郭季不是变态,取向也颇为正常,些尸身的怀中竟是都有一枚香囊。
几枚香囊都沾满了鲜血,拿在手里颇为不适,郭季蹲下身子,将这它们放在眼前地上,几枚香囊颜色不尽相同,两枚暗蓝,三枚紫色,所绣花案各异,但都是水鸟模样,算上之前郭季所见的两枚,没有任何两个花案是相同的,只不过细细端详之下,都有一颗宽大的叶子罢了,看来这群人所属组织是以此为信了,就是不知他们隶属何方,目的为何。
郭季将视线从这些香囊上移开,又是将地上的尸体看了一个来回,早知道留个活口好了。
此时说什么都是晚了,郭季看着满地的尸身细细想来,接着拿起地上的香囊站起身来,刚刚站起,身子又是一阵打晃,不过尚可站稳,将这些香囊重新放回各自的胸口,独留下高大男子那枚已经清洗干净的,今日之事待自己几人回去许昌之时,定要向曹操汇报,留下一枚,也好查探这些人的身份。
郭季可不想放任这些人随意行动,虽然尚不知晓是否与己方为敌,不过只要不是自己之人,为敌只会是早晚的事,若是留着一群人躲在暗处,哪天突然对着自己捅上一刀,就算不会致命,伤筋动骨之事也是绝不容许的。
做完这些事情,郭季步履蹒跚地向着马车走去。
“元常,你的银子。”郭季走到钟繇近前,笑着将那锭银子抛了过去。
钟繇伸手接住,哈声笑着说道:“奉孝有心了。”
......
几人马车刚刚离开不久,狭沟沟口忽地冲来三四十手持钢刀之人,全部身着黑裤草鞋,带头之人正是那逃走的黑矮胖子。
这些人在此地搜寻良久,最后又聚在了狭沟沟口。
“无咎,汝所言及凶神身在何处?”
“这个...怕是逃了..”
“哼!汝这贪生怕死之辈,留下率领独自逃生,如今敌不在此,率领也不见了踪影,留汝在世又有何用?”
“唉!唉!唉唉!!族兄先且放下刀器,汝与吾不称首尾,论起错来,也要回去任将军定夺。”
“哼!看在未曾露底的份上,先且留尔一条鼠命。”
......
郭季几人乘坐马车继续向着洛阳行进,马车依旧颠簸,不过郭季却是在马车之中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已经西去过半,随着马车一震,郭季悠悠转醒,勉力支持坐起,方才发觉,马车这是刚刚起步。
“哈哈,奉孝醒的及时,现已进了津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