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顾小北正欲说什么，沈老爷子忽然又开口帮腔道：“年轻人多操心事业是好事，清晗，你也跟去多学一学。”
“啊？”
他学什么啊，学如何花钱吗？如果是的话这个可以有，他看中一辆SUV很久了，想买，就是手头没钱！
沈清晗一脸懵逼，可韩建宇却是个明白人，虽然不知道沈老爷子为什么帮着霍家儿媳妇，但看在刚刚沈清晗介绍的份上应该是跟他们挺熟的，大概是爱屋及乌吧。
于是乎，韩建宇也特别机灵地转身跟韩卓衡说：“沈叔说的没错，卓衡，你们过去好好商量商量，就这个会客室吧，我陪你沈爷爷出去转转。”
韩建宇都发话了，韩卓衡自然不敢怠慢，尤其是他还似有若无地隐喻看了他一眼。
意识是什么不言而喻，韩卓衡绷着一张脸，招呼人进了会客室。
沈清晗也没有落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何在。
“要喝点什么？”韩卓衡问，还挺周到礼貌的。
“矿泉水就好。”顾小北点头道。
韩卓衡应了声，让人送了水进来，然后话题就进入了正式环节。
“韩总，我约您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城南项目的合作问题，实不相瞒，我们对这次的项目很看好，也投入了特别多的人力物力，与国内外上百家企业商铺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要把城南建造成A市商业旅游中心，一旦落成每年的收益都是非常可观的，所以韩氏集团能参与来一起开发，的确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顾小北给韩卓衡化了一张饼，一张很大的饼，告诉你我这赚钱，你跟着我干绝对不会有事。
其实有一点顾小北是不太明白的，在她都没有接触到这个项目的时候，张易峰，沈清晗都想从她这套近乎捞点合作的好处，霍司承也问过几次，可见这个项目是非常赚钱的，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分一杯羹。
商人逐利是本性，韩氏虽韩建宇从政，但韩卓衡却是个实打实的商人，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唾手可得的机会不要？
“你说的我自然都懂，只是韩氏现在有另外的考量，所以你这趟算是白跑了。”
不管顾小北怎么说，韩卓衡的态度就是很坚决，没说合作也没说不合作，模棱两可。
顾小北抿了抿唇，“韩总是不是担心城南钉子户不走的事情？如果是这点您大可不必忧心，我向您保证在工期下来之前，城南的租户全部都搬走！”
顾小北信誓旦旦的保证让韩卓衡心中一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哪来的勇气说这大话？她知不知道城南钉子户的事情纵然是蒋楠都头疼了许久！
韩卓衡瞥了一眼过去，漫不经心的说：“倒不是这个原因。”
顾小北追问道：“韩总可以透露一二吗？如果是对我们霍氏有什么不满的问题，咱们可以直接到明面上聊一聊，免得因为误会伤了和气。”
她第一次做这种谈合作的事情，又没有人教没有人带，是个稚嫩的新手，说话上欠了妥当，如果是遇见特别油条的人得立马端着架子摆谱了。
不过好在韩卓衡只是不想搭理他们，眉毛依旧皱得很深，礼貌而又梳理，“我们公司内部的问题，与贵公司无关。”
韩卓衡的嘴咬的很紧，又摆明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顾小北暴躁的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面上还得笑吟吟的，着实不畅快。
霍司翊也恼了，看不下韩卓衡刀枪不入为难自己老婆的架势，心中开始盘算着换合作方的事情，毕竟能盖楼的又不止他一家，之所以优先选择韩氏还不是因为他爹韩建宇，想卖个人情。
现在看来，这人情也不用卖了。
霍司翊冷着个脸，刷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阴森森地看了眼韩卓衡，拉着顾小北说：“老婆我们回去。”
顾小北毫不犹豫，“好。”回去就回去，爱谁谁来吧，跟这种商场老狐狸说话太累了！
她说着就站起来跟霍司翊往外走。
霍司翊那一眼让韩卓衡全身血液逆流，犹如掉入了冰窖。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霍司翊和顾小北已经走到了门口，两个人低语说着什么。
而沈清晗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像个精力无限的小陀螺，乐呵呵的问：“小姐姐，你说的城南项目找什么样的合作方，我给你介绍啊，你看我们家行不？互利共惠，你用我们家的工程队，我给你便宜点。”
此时的沈清晗就像是一个推销的，滔滔不绝地夸着自己家的东西，别提多狗腿讨好。
韩卓衡没眼看，厚实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愁云密布。
“爷爷！”
尤其是沈清晗一声高亢兴奋的爷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多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咋咋乎乎？”沈老爷子呵斥了声，口气里却极尽宠溺。
沈清晗舔着脸嘿嘿笑了，拽着沈老爷子的手臂撒娇。
而沈老爷子却没看他，而是扭头看了眼霍司翊，关切问：“你们合作谈的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此言一出，不仅是顾小北愣住了，韩卓衡更是整张脸都铁青铁青的。
顾小北下意识侧头往韩卓衡那看了一眼，正想含糊过去，却不想霍司翊直接就告状，“不顺利，不准备谈了，就这样吧，反正又不是没人合作。”
顾小北：“……”
众人：“……”
霍司翊说话心直口快，直接将众人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顾小北抿了下唇，心想着自己要不要在说句什么补救补救，可霍司翊将她攥得很紧，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
倒是沈清晗还在那嬉皮笑脸的蹦跶，“爷爷，我说服了小姐姐跟我们沈家合作，城南项目是块大肉，我听我爸念叨好久了，既然韩氏不打算分一杯，那就便宜我们吧，挺好的，我希望这次赚了钱，我爸能看在我有劳苦功高的份上把我喜欢的那辆SUV给买了。”
有沈清晗在这里一张小嘴嘚吧嘚的说，也让沈剑锋跟韩建宇两个人心里明镜似的。
“先赚钱了再说吧。”沈老爷子挥手，面容和蔼可亲。
“放心吧的，城南什么地界，什么人披的，稳赚！”沈清晗笑眯眯的说，一个劲的吹彩虹屁，无外乎就是把刚刚顾小北说的那些给重复了一遍。
顾小北在一旁听的十分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沈老爷子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头应和两句。
爷孙两人其乐融融，韩建宇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他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低头插了一句话，“清晗说的城南项目，是今年上面特批建造的那块？”
“对对对，就是那块，风水宝地。”沈清晗笑出了两个小白牙，背地里使坏，“本来那地是找你们韩氏盖的，但你们韩氏有估计不想做，所以我就把这活给揽下来了。”
“我们沈家的家业在北方，南面刚发展，本来还没有找到突破口，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跟前你可必须得抓住了。”
沈清晗这人看着一副小白莲，实际上心里面可黑了，一边吹嘘着自己一边还不忘损韩氏，别说人家没给你们机会，这是机会送到你跟前你自己不要的。
城南的项目韩建宇也有所耳闻，那些人在他耳朵边上不知道提到过多少次，肯定是个赚钱的事。
他身居要职不好活络，可并不是说有钱送到自己跟前不挣的。
因此，对于韩卓衡推脱了这笔大订单，韩建宇内心有些不满。
他先是夸了几句城南项目，恭维了两句沈清晗眼光好，然后扭头趁着脸问韩卓衡，“卓衡怎么回事？你公司出问题了？”
“……”二话不说就诅咒自己的公司出事，这是亲爹妈？
韩卓衡有苦难言，自然不敢讲自己被人胁迫站队的事，只是含糊了两句，“公司没事，只是城南拆迁的事还没定下来，我还在观望状态，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这有什么好难以抉择的，霍氏是大公司，还能坑你不成？”韩建宇教训道。
韩卓衡脸上的表情更难以言说了。
偏偏沈清晗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搅浑水，“就是就是，都是百年集团，口碑信誉好的不用说，而且城南那地有风声的人都知道，稳赚！”
此言一出，顾小北都快忍不住憋笑了，沈清晗那张嘴可是真能说。
韩卓衡尴尬地笑笑，低头不说话。
也轮不到他说话，还有两个辈分更长的在那里呢。
“行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就在这得瑟，等你真的赚钱了再说吧。”沈老爷子笑呵呵地拍了他一下，脸上的容光焕发却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沈清晗乖巧地应了几声，扭头又跟韩建宇说：“韩伯伯你们家要来吗？来的话我跟我爸讲讲合作一下也没什么，毕竟一个圈子里的，有钱大家一起赚才好。”
“可……”
“行啊，那种事就这么定了，你们有需要就跟卓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