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在紧张等上台的同时,沈父沈母也在紧张地等待女儿的登场。
忽然,身旁有人问:“请问,沈灵上台表演了吗?”
两人听到女儿的名字,齐齐扭头去看,一看,竟觉得有点眼熟。
他们当然会觉得眼熟,因为这个小伙子,是蔡云德,曾经鼻青脸肿出现在楼下的蔡云德。之所以没有认出来,也是因为当时太鼻青脸肿,导致相貌看起来有偏差,所以不记得。
沈母问道:“还没有。你是她同学?”
蔡云德笑了笑,态度温和道:“不是,我是她男朋友。”
沈父&沈母:……???
……
沈灵顶着压力,最终出色完成表演。如她所愿,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掌声,台下的几位大师脸上也有满意笑容。
她开心不已,按捺着喜悦的心情等待晚会结束,果然,谭婷老师笑眯眯走过来,告诉她刚才好些个老师都表扬她了。她换下衣服,兴高采烈去找爸妈,想跟他们分享这个好消息,趁机说服他们自己能行。
但她没想到,等待她的,并不是爸妈的笑脸。
“爸,妈,你们……怎么啦?”
她兴高采烈说了一大堆,才发现爸妈脸色难看得很,非但半点笑容没有,甚至眼神里带着些愠怒。
沈父按捺着脾气道:“你可以走了没有,我跟你妈有事想问你。”
沈灵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心想着她表演得明明很好啊,爸妈不该是高兴才对吗?她忐忑点点头道:“应该可以,但是我要跟老师说一声,老师说是有宵夜的。”
“别吃了,你跟我们过来。”
沈灵有点懵,回头看了看谭婷老师的方向,原本是想着让老师过来帮忙说话,增加自己说服爸妈的胜算。可现在看爸妈的脸色,觉得这事好像得压一压了。
演出刚解散,人群有些拥挤,沈父沈母不是很着急的样子,走得很慢,落后于人群,带着沈灵,慢慢来到校门口。
沈灵满脸茫然跟着,爸妈沉郁的脸色让她不敢多问,然而,当看到校门口站着的人时,她脸色一白,忽然明白了什么。
蔡云德居然也来了。
她祈祷着事情千万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样,这时候,沈母开口了,语气严厉:“灵灵,前面站着那个人,你认得吗?”
沈灵怯怯看蔡云德一眼,他站在校门前的路灯下,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咬唇,紧张得手心在冒汗。
“妈妈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沈母横一眼过来,眼神十分凌厉。
沈灵一个哆嗦,嘴唇开始发抖。“妈,我,我……”
沈父的表情也很是严肃,厉声道:“你把他叫过来,我要听他当着你的面说。”
“爸爸,不要……”她吓得有点开始腿软。
“不要?”沈母脾气上来了,“你敢瞒着我们谈恋爱,不敢让我们知道?你是怎么答应我们的?说以学业为重,绝对不谈恋爱专心学习。今天要不是碰巧遇见了,我们就这么被蒙在鼓里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方什么人你清楚吗?”
说实话,沈父沈母真正生气的,并不是沈灵谈恋爱,而是她非但隐瞒了谈恋爱的事实,而且谈恋爱的对象竟还是个他们完全不能接受的人。
就在一个小时前,当他们知道那个小伙子竟然是沈灵男朋友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立马将人请到外面详谈,蔡云德满脸说漏嘴的表情,不断给他们道歉示好,本来他们并不十分生气的。但是,当问清楚蔡云德的情况后,他们的好脸色一下子没了。
蔡云德说,他不是学生,他已经是个在外工作的人了。
他说,自己没有什么好工作,无非是那拳头博一点...
他还说,是他自己想要看到女儿在舞台上发光发亮,所以才鼓励她瞒着他们去追梦。
偏生,蔡云德坦白这一切之后,还特别诚恳来一句:“我本想撒谎,至少骗你们自己有一份正当职业。可我知道灵灵非常敬爱你们,我觉得,我不能骗你们,但请你们相信我,等我赚足够多的钱之后,我一定会买大房子娶灵灵回家的。”
一番话,连连踩中为人父母的雷点。
没有正当职业、社会混混、用结婚诱骗感情、甚至有诱哄沈灵登台演出用名气换取金钱虚荣自己的生活的嫌疑。
沈父沈母当场就气得差点心脏病犯。于是命令蔡云德在校门口等着,带沈灵过来当面说清楚。
沈灵哪里想到事情竟然就这么曝光了,吓得不行。她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爸妈这么严厉的样子是极少见的,当下便吓得只知道咬着嘴唇哭。
蔡云德远远看着,路灯在他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使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诡谲。
他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但面上自然是要装作紧张着急的样子,连忙跑过来,走到他们面前。
“叔叔阿姨,你们,你们别骂沈灵。”
沈灵见他跑过来,更绝望了,知道是彻底兜不住了,哭着道:“你,你过来干什么?”
蔡云德满脸歉意道:“对不起,灵灵,是我说漏嘴了。但是既然叔叔阿姨已经知道,我想正式表个态。叔叔,阿姨,我是真心喜欢灵灵的,我会很努力赚钱养她的,如果灵灵真的决定要走音乐这条路,我可以当她的助理,一辈子帮着她圆自己的梦想。”
沈灵太过慌乱无措,因此虽然觉得蔡云德最后这句话有点跟之前的态度不同,但并未察觉他的意图。然而,这句话落到沈父沈母耳中,无异于是在说:如果沈灵能出名,我会一辈子端好这碗软饭,让她一辈子在台上赚钱。
沈父气得手都在发抖。
“这就是你喜欢上的人?”他指着蔡云德,“你大声告诉我,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灵眼泪汪汪的,有点哀求道:“爸爸,您,您别问好不好,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此时仍然依稀有几个散场的观众路过,听到动静,忍不住频频张望过来,令沈灵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