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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年华似水

十月国庆,七天的小长假正式开始,敏君回了老家,君浩留在这个没有她的城市里,他把时间扳成一小块细碎的时光,用许多零星的时光偷偷的想念她,发觉仍是奢侈。

时间,不够用。

短暂的,是青春。他死死打拼,为了抓住青春最后的尾巴,为了生存,为了证明他真的爱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流星在一刹那间划落天际,天落泪。

你我在一刹那间擦肩而过,心若动。

尘世间一次不经意回眸,并从此拉开邂逅的帷幕。

帷幕之后,一撇红颜,伊人红妆,宿醉少年。

“敏君。”口里念到这两个字时,内心还是一片涟漪,似一枚小石投入心湖,打碎了少年的心,打破了寂静的灵魂。

流畅的字体在信纸上晕染开来,如同泼墨洒下一片淡雅的花瓣,跃然于纸上。纸的右上角处,伊人似乎漫步于纸上。

这是第一次写给她的信,只是从没有让她知道。

画面切换到2003年,一片青翠的绿阴下,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个白裙的女孩子依靠在树枝旁,正在品读着美丽的诗篇,“一片冰心在玉壶”,那时她的心,就是诗词做的,他偷偷的在角落里看着她。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似寒风的娇羞。”

他在信的开头,写下了席志摩写的一首小诗。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不禁眉头舒展。

“小林,这孩子,怎么在那一个人傻笑。”母亲走过来摸摸他的头说到。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说:”我去学习了。“便关上了门。

他打算用三天的时间完成小长假作业,再打算用两天的时间上英文补习班,这样剩余的两天时间,便可以去见敏君了。

而在同一个阶段的彦君和冰玉,正在城市的大小角落忙着挣钱,贴补家用。

此刻的敏君,正坐在车上到处去旅行。

火车缓缓地向目的地前进,她带着耳机,音乐拂耳,旅行的时光,真美.

窗外是荒凉的风景,被绿色的植被点缀,显得不再那么单调.路途中,偶尔可以遇见一大片开满格桑花的土地,野外的花疯狂的生长,不为让别人欣赏,只为自己开得绚烂夺目.

她打开车窗,贪婪地把他们的姿态刻进眼帘中,投在心海里.花儿在荒凉的深山中,以它独有的姿态绽放.并不显得寂寞.

渐渐地,谢别了花的身影,感谢造物主的神气与美妙,迎接了另一番风景.

眼前掠过一群群大山,她们穿梭于山谷中,看碧水蓝天,赏云卷云舒,只有置身于群山中,才可以感受到山的雄厚,山的博大,才可以领略到人类的渺小与广博.

她看看山的博大,她弱小的心灵仿佛变得强大,狭隘的心思仿佛变得广博.古人云”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可见,青山还有别样的美.

偶尔,她可以从群山间观赏到瀑布,这是距离中考三年后,她和家人的第一次长途旅行。

要么人在路上,要么心在路上,敏君因为很多现实原因,并不能到处去旅行,去看世界,她更多的旅行,是心的旅行。

从最初接触到的第一本小学生作文,到后来的世界经典文学名著,各类诗集散文,她的心被文学的土壤滋养着,日渐丰厚,书为她打开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比现实世界更奇妙的旅途,人总是受限于现实生活中,但在书的世界里,她可以畅游在书海里。

每次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她都会拿出一本书,放在课桌的抽屉里细读,周围嘈杂的声音似乎不能扰乱她的思绪,当别的孩子在玩乐的时候,她还在读书,有输入便有输出,那时,她在尝试她人生的第一本小说《时光漫游记》,她在笔记本上连载,读者是她自己,她已觉得是一种单纯的美好。

你好,大海。

那天,她平生第一次看见大海,蔚蓝,庄严,广阔。

置身于广阔的海边,呼吸变得轻盈起来,她和弟弟以轩站在海边,心情平静,亦如平静的大海。

那是,他们第一次穿越大海,与世界同行,太多的爱恨情仇,都随海水化为乌有。

年少的心中,却积郁了太多的泪,隐忍了太多的心酸,这一刻,时间静止,她眼角的泪水,终究还是,落在心里。

这一刻,是感恩,感谢世间万物,让他们领略生命的真善美。

人生处处皆风景,因为人生随时都可以出发,只要你愿意。

扬起风帆,踏上船沿,离别故土,不是离别,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为了更好珍爱她曾生活过的陆地,为了忘却的纪念。

“你好,大海。”走上船沿,她在心里说到。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每一次生活的转折,或是变动,她都在心里这样激励自己,以饱满的热情与勇气,去迎接生活,不管美好,还是苦难。

生活有时候让她疲于奔命,让她忘而却步,但生活总要向前,已知的未知的,都要去亲身体验,那才是她想要的人生风景。

“以轩,你看,那是什么?”

“那是大海的眼睛。”以轩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让她很惊讶。

其实是灯塔,敏君还是被以轩的回答折服了。是啊,眼睛的方向,就是我们的方向,眼睛总是向前看,我的脚步总也要迈向前方。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在黑夜里寻找光明。”敏君突然想到了顾成的诗歌,想到那样清澈的灵魂,却被悲剧吞没,心里荡起一片惋惜。

人生是一场华丽的冒险,因为人生充满诱惑,大千世界,人容易走丢,偏离人生旅行的轨道,偏离最初最想要达到的地方。她决心要抵达的地方,为什么要在半途而废。世界之大,容易迷乱双眼,让她无法看清楚什么是美,什么是真,什么是有意义的人生。

在旅行中,她渐渐发现了自己如此的渺小,因为太容易迷失,为什么不再容易快乐,为什么会用怀疑的眼光看世界,为什么没有心力再完整的爱一个人,为什么心不再坚定,很多的为什么,等着她去经历。。。。。。

实际上敏君很爱做梦的,做梦之与她,就好比一颗定心丸,很可惜,她的梦,深深地被破碎了,碎了一地.从此,终于变成了一个淡漠的女孩.

但现在,她站在大海边,许了一心愿。

“你许了什么愿望?”以轩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我也许个愿望吧。”以轩朝着大海喊道:“我要和蕾朵在一起一生一世。”说完他用双脚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上面是他和蕾朵的名字。

海水拍打着沙滩,他们一路奔跑,一路欢呼,仿佛,美好,尽在眼前。

在海边游玩了几天之后,敏君回到了家里。

一路上,她想起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她回想起她打篮球的每一节体育课,那时候,她的世界是忧伤的,却也是欢喜的,她和伙伴们坐在球场边上,悄悄地看他在这片被树木包围的球场上打球,一大群落叶随风飘舞在她们眼前,飘落到他身旁,抬头向被树木包围地那片天空看,叶子似乎是从天空上落下来的。

谁说年华似水,谁说年华多忧愁,那时的他们,活在最美的年华里,那时,世界如诗般美丽清澈,如落叶般温存,随风起舞,看见他的时光,她不会落叶伤秋,而是心飞扬。

次日,天还没有全亮,她就早早的起床,志愿者社团组织去敬老院看望老人。

同行的二十几个伙伴踏着清晨的雨露,向目的地走去,路过美丽的珍奇园,见到无数奇形怪状的树木,怎一个美字了得。而后路过菜市场,敏君过惯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忽而感受到了平常老百姓过日子的乐趣来,而后大伙向一个类似同伴说的江南水乡的地方走区,房子很像,只不过少了水的陪衬,她的心又一紧,想起远方的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大伙又拐了几个弯,路过几颗巨大的树,树干粗得可供数十人我围绕,树根向周围蔓延开来,裸露到地表来,真是一番别致的根之景象。

到了目的地,大伙儿也不觉得累,眼前的场景让他们驻足:有四处观望的老人,有在轮椅上失去知觉的植物人,有耳聋大声嚷嚷的老人,有发到的老人,有沉默的大多数,有另类的极少数。他们共同组成了他们眼前的画面。

敏君听到:“这里的老人真是可怜。”

敏君点头,她印象里的老人院是:这样的每天早起活动活动筋骨,而后吃饭,谈笑,回忆往事,日子乐呵呵的,在没来敬老院之前,她一直这样想。

如今,她是明白了,老人们在敬老院里的大概日子了。

一个中年女子带领她们参观老人们的卧室,都很简陋,一张小床,一只水壶,一双鞋,一件棉被而已,组成了他们老年人生活的全部家当。

还好,大部分人是两人共住一间房子,还算不太拥挤,不冷清,不孤寂。

这时,一个老人拿起屋子一的一张凳子,举起来试图要打自己的头,让他们看了不禁心惊,随后明白,不会说话的老人是告诉我们这里的管理员老是用凳子打他们的头......这时候,她不禁想起了外婆,那个孤独的老人的后半生结局,不禁潸然泪下……

静静的时光里,她喜欢想念,想念那些曾经爱过的人,想念那些爱过的印记.

她知道,那些爱过的人,终究是被时光拆散了,那些她想守护一生一世的人,终究是被时间封锁,只留下一张渐渐模糊的脸,她想再一次触摸那些脸,可是,什么也没有,除了心脏跳动的节奏,此刻是如此的清晰,而逝去的是如此的无可奈何.

人们说,当一个人开始回忆时,她的心已经开始老了,她不知道何时,她的心也渐渐变老,没有激动,没有先前烈火般的心,一切,被平静代替.

当秋天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她知道,她终究也还是成熟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明白,那是人生的经历.

时间,让人老去的何止是容颜,还有,曾经那颗晶莹剔透的心.

欣慰的是,那颗心,终归可以在记忆中寻找到,毕竟,它曾经那样纯白无暇.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人可以永远纯白的活着,岂不永远幸福,但她知道,人生不允许,毕竟,人生应该勇往直前.

不论她们为成长付出了多少代价,人生,还是值得跋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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