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莫非下了毒?”胡诗月带着半开玩笑的语调问道,岂料却正中事实,她们果然出手了。
“是”齐绮艰难地点了点头,但是眼神却闪躲开来:“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下的毒,否则她们会……”
胡诗月知道她被威胁了,而对于威胁她从不会妥协:“锦榕和莫萝莉威胁你吗?”
“你怎么知道?”胡诗月小小的激将法,就使齐绮脱口而出,承认了下毒者正是锦榕和莫萝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掩口之时已是为时已晚,看着她的眼神诧异难解。
胡诗月从容淡定的笑着,仿佛并没有将下毒之事放在眼里一样:“除了她们,有谁又会千方百计的想要谋害我呢,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将这个秘密告诉我?而且甘愿冒着被她们报复的危险。”
“不知道!”齐绮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原来她竟是如此的美丽,为何却要利用斑点掩饰,为的不就是好好地生存下去:“为了我自己能够在皇宫生存下去,像你一样,好好生存下去!”
“所以,你选择了我?”胡诗月没有再掩饰自己的容貌,因为没有必要,因为那场小小的意外在莫贵人面前暴露了,若是再做戏下去,只会让所有人站在她的对立面,到那时敌人可就多了。
齐绮忽然跪了下来,不知为何,一直以来她总是有着心灵的声音来生存,此时此刻也不例外:“诗月,请让我追随你,无论未来如何,我都愿意站在您的身后,成为您最忠实的帮手!”
多年混迹江湖的胡诗月具有识人的本领,她相信如果今天她接受了这个请求,未来的某一日齐绮会帮助她化解磨难,可是,在她心中却仍有一丝顾虑:“如果我说,为了我,让你背弃你最亲最亲的人,例如你的父亲呢?”
“我愿意!”齐绮没有半秒钟的迟疑,立即回答,甚至连她自己也不觉惊讶:“或许您会不相信,但是我心里的声音就是如此,在见到您的第一眼,我的视线便一直追随着您,再也无法离开,为了您,我可以舍弃一切,生命、情感!”
“我相信!”胡诗月弯下腰将她搀扶起来,月色之下两个无依无靠的少女结成了盟友,为了那光明的明天:“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弃了我,我会亲手了结我们之间的关系!”
竹屋内,洛鹜见到许久才归来的胡诗月,询问道:“月儿,你去哪里了?出了什么大事吗?”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糕点,胡诗月问道:“洛鹜,你下午出过房间吗?”
“嗯!”洛鹜点点头,因为她的帮助,洛鹜已经可以离开房间,对于鬼这件事情大家也不了了之:“锦榕把我叫了去,说是让我教她曲艺,可是没有交谈两句话,便让我回来了,怎么了?”
“调虎离山,锦榕这个对手还真不赖!”胡诗月明白了她们的伎俩,没有沉重反而十分赞赏,人生最大的快事莫过于遇到一个可以较量的对手,她与锦榕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月儿!”拉着她的手,洛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她似乎意识到某件大事即将发生了。
望着那盘带毒的糕点,明天就是面圣的日子,是祸,是福全都掌握在她的手中,这盘棋她究竟该如何下呢?
“洛鹜,为了我你可以选择牺牲吗?”话一出口,胡诗月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选择了这条道路,只不过尽头如何不得而知。
洛鹜难得的展露笑容,她笑起来是那样的阳光灿烂,仿佛夜晚天空的星星明亮夺目,可惜被这污秽的皇宫,将这份天真所磨灭,是她重新唤醒了她:“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属于我的东西。”
“包括生命?”胡诗月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感觉,在现代她完全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双手进行打拼,从未有过同路者的帮助,她不懂得相信,不懂得合作,她甚至无法分辨那些人的真心假意。
“是的,包括生命!”如同随便一件东西,轻而易举的说出,却带着心灵上沉重的承诺宣言。
次日清晨,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西四所的宁静,这十位秀女的命运也因此发生了改变:“啊……”
被惊醒的众人,纷纷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推开了竹屋的房门,却愕然发现胡诗月胸口染血,踉踉跄跄地向这边冲过来,恰巧跌倒在了她们的面前,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锦榕,然后昏迷了。
刑嬷嬷对于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脚下倒着满身是血的胡诗月,床上躺着口吐白沫的洛鹜,她慌张地看向了身旁的锦榕,心里忐忑着大事不妙:“来人,快,宣太医!”
竹屋的血案不仅仅在西四所,就是整个后宫也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议论纷纷地皆是秀女遇害的话题,无人关心胡诗月和洛鹜的死活,大家纷纷猜测着谋害者的真凶,此事最大的得意者?
经过太医的及时拯救,胡诗月的血被止住了,好在伤口没有插在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生疗养,而她也渐渐苏醒过来,可洛鹜中的却是天下剧毒的鹤顶红,好在分量不重,用了大量的解毒药,人暂时不会死去,不过却未度过危险期。
糕点之内被下了毒,已成为铁定的事实,大家将怀疑的对象指向了西宫的莫贵人,怀疑她的因妒成恨,因此下了毒,六宫之主东宫的如妃主导查办此案。
“莫贵人,此事是你做的吗?”如妃,追随朱元璋四十余年,于后宫之内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地位,为人德高望重,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后宫之争,尤其如此震慑人心的血案。
莫贵人刚想为自己辩解,门外却传来喧哗之声,胡诗月在宫女的阻拦之下,撑着伤势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跪倒在如妃面前,泪眼婆娑地哭诉道:“如妃娘娘,请为奴婢做主,奴婢不想沦为这后宫的孤魂野鬼,请娘娘大发慈悲,将奴婢送还到父亲的身边,求求您了!”
“来人,宣太医!”看到她那重新裂开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渗出,菩萨心肠的如妃立刻命宫女将她搀扶起来:“快,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