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来护国侯府的路上,听到的议论早就变成了芳悦胭脂坊如何的经营有方,轻轻松松的就能脱离两位贵女的怒火,两不得罪。
对她用天价买下一盒胭脂的事,自然就议论的少了许多。
她又刻意买通了父亲身边的人,如果父亲问起,就把这件事往小了说。
若父亲还是知道了,就说她已经亲自来护国侯府给云飖道歉。
她不允许这个女人把她的计划毁于一旦!
娄涵月思量至此,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云飖:“绿兰,给云府的堂大姑娘道歉!”
刻意加重了云府的堂大姑娘几个字。
“小姐,奴婢……”绿兰小声嘟囔着。
“快去,别废话!”
绿兰刚刚已经被娄涵月给吼怕了,不敢再顶撞,扭扭捏捏的走到云嫣面前。
“对不起。”头都未抬,声音细弱蚊蝇。
芩儿掏掏耳朵:“嗡嗡什么呢,我们大姑娘听不清呀。”
绿兰脸被气绿了,也不敢瞄娄涵月的神色,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吼一遍:“我说,对不起!听清了吧。”
“哎呀,把耳朵都震碎了。”芩儿捂着耳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们大姑娘有什么仇怨呢。”
云嫣拉一拉芩儿的衣袖,示意可以了。
芩儿拉着云嫣的手:“哎呀,堂姑娘,您就是太心软了,奴婢看她是一点悔过的心都没有,代她家主子道歉,也没个道歉的样子,平白失了相府的体面。”
云嫣哑然,目光不自觉的去寻云飖。
云飖微微一笑:“娄大姑娘不准备亲自道歉吗?还是觉得你的婢女可以代替你本人?”
少女笑容真挚,娄涵月却觉得那抹笑怎么看怎么刺眼,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极力克制着正上涌的气血,不知朝哪个方向撂下一句“对不起”,三两步就跨出了屋子。
绿荷屈膝道一声“几位姑娘再见”,拉上还在脸红脖子粗的绿兰迈着小碎步追了出去。
芩儿看着几人灰头土脸的跑了颇为开心:“呸,再也不见!”
一时间,除了云惜小声的啜泣,就只能听到院中声声的蝉鸣。
“若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那进一步也无妨。”云飖轻轻拍了拍云嫣的肩膀,语气柔软,“护国侯府,也是你们的家。”
说完云飖蹲下摸了摸云惜的头,带着芩儿离开了。
云嫣站在原地,轻声呢喃:“护国侯府,也是你们的家……护国侯府,也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
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无声落下。
梧桐居内,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一人正悠闲的在长椅上平躺着,晨间的阳光透过枝叶,星星点点洒落在遮挡头部的书页。
风月不情不愿的在一侧为他挥着扇子。
“您怎么不在阁内多待几日,风晨公子想必是十分想您的。”
“我看臭小子一点都不想老夫。”长椅上的人动了动,“还是云丫头这里比较舒服。”
风月叹口气,大早上的,躺在阁主的长椅上,还有专人给扇着凉风,能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