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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征兆

地铁车厢内。

形形色色的乘客或站或坐,或闭目假寐休息,或带着耳机享受着音乐,或埋头看着手机屏幕,只有寥寥几人在轻声交谈,这令相对拥挤的车厢却能保持着足够的安静。

也正是因为安静,才让频繁出现的咳嗽声,显得急促而刺耳。

夜修抱着黑色手提箱,靠坐在金属长椅的右侧边缘,身体随着车厢的震动而微微晃动着,他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可却被从两个方位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思绪。

“咳,咳咳……”

“咳咳咳……”

“……”

剧烈地咳喘声,一波高过一波。

起初,只是两个人在剧烈咳嗽,可仅仅不到十分钟,这种情况就如同病毒般蔓延了开来。

车厢内,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严重者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窒息。

“是不是地铁的排气系统出故障了?”一名戴着眼睛的年轻人,伸手感受着头顶的气流,脸上满是狐疑之色。

“好像没有吧,空调风挺大的啊!”站在车厢中间的一名女白领,同样伸手试了试,而后不太确定地说道。

“这该不会是出现了什么疫情吧?”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样一句。

顿时,车厢内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地铁抵达了下一个站点,由于此站为中转站,导致上下车的人群拥挤不堪,这也让刚刚出现的紧张气氛,迅速烟消云散。

地铁再次启动。

此时的车厢内拥挤不堪,各种声音汇集成一片,加上出现病情的人员自己用衣服掩住口鼻,从而间接掩盖住了不寻常的咳嗽声。

“出现症状的有三男两女,一人在四十岁左右,另外四人的平均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以上,感染率偏向于高龄者。

咳嗽出现的很突然,开始只有两人,但在十分钟之后,增加到了五个人……不,现在已经是六个人了。

疫情,病毒,还是……恐怖袭击?”

夜修用衣服掩住口鼻,敏锐的视觉与听觉,迅速收集着可用的信息,同时在心中分析着当前的状况,并根据当前的状况,飞速模拟出了几种应对方案。

如果疫情扩散?

如果是恐怖袭击?

如果地铁站内出现大规模骚乱?

各种假设,依次在夜修脑海里流过,并针对每一种突发情况,他都在心中作出了相应的对策。

这种有别于常人的洞察力与思维习惯,早已成为了夜修的本能。

20岁之前,夜修的成长与生活,与‘特训’这个词密不可分。

他被一个瘸了左脚的杜姓男子,无比严苛地教导了15年,也养成了对环境保持警觉的习惯。

那时,夜修除了去镇里的学校上学外,大部分时间都出没于‘天青山’的原始森林里,而在杜瘸子的严苛教导下,生生将他这个现代人,变成了半个另类的野生物种。

夜修曾听镇里的老人讲过,杜瘸子的祖辈,是非常了不得的传奇人物,据说曾为古代的帝王卖过命,是日夜护佑在帝王身边、保其命数安危的影侍。

而杜瘸子父亲同样身份神秘,不过镇里有人暗中议论,说杜瘸子的父亲是重犯,这是因为杜瘸子在小的时候,就与父亲一起被执法人员抓走,整整过了四十多年,杜瘸子才被释放归乡的缘故。

杜瘸子原名杜易,只是在他归乡时,左腿已经带上了残疾,走路一瘸一拐,这才慢慢有了杜瘸子的绰号。

由于杜瘸子平日里沉默寡言,除了喝酒就是进山,整天神秘兮兮的,这让镇里的人都与他保持着距离,毕竟在上代人的眼里,杜瘸子是进过‘监狱’的罪人,能远离就尽量远离,生怕与他扯上半点关系。

夜修与杜瘸子的相识,是在自己5岁遇险的那年。

夜修永远都不会忘记,杜瘸子用一把猎刀,生生将一头壮年黑熊,杀死在他眼前的凶悍场景。

从那之后,夜修死皮赖脸地拜了师,并在杜瘸子的藤条抽打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完成着枯燥且残酷的训练,而每当疲惫与痛苦劝告夜修放弃时,杜瘸子猎杀黑熊时的伟岸背影,都会再次让他的意志力占据上风。

直到夜修离开了天青山,来到繁华的西海市,才忽然发现,自己跟杜瘸子学来的这一身本领,在这个科技鼎盛、权钱至上、物欲横流的和平年代里,这一身特殊本领几乎毫无用处。

夜修还记得,自己曾去应聘过安保工作,但面试官嘴里的“文凭”二字,就将夜修无情地拒之在了大门之外。

要不是后来在酒吧找了份工作,心中满怀抱负的夜修,也只能带着自己的行李,重归天青山了。

“下一站双石公园,请准备下车的乘客,提前到车门处做好准备。”

车厢中,响起报站声。

这一站,正是夜修的目的地,他不再过多关注那些病发患者,在地铁进站之后,立刻随着人流走出了车厢,并且沿着手扶电梯,一路向着4号出口而去。

在离开地铁站的一路上,夜修至少看见有十多个人在剧烈咳嗽,同样为高龄者居多。

不过,当夜修出站后,来到繁华的市中心地段,仿佛一切又归于了平静,只是偶尔才能听见咳嗽声,病者数量并不像地铁站内那般密集。

……

双石公园,位于西海市中区东南面,西靠天府路,南连黄石大道,北接天石大道,来往交通十分便利,是一片形如半月状、占地230公顷的人工园林。

双石公园,以自然生态景观、健身娱乐为主要特色。

公园内有乔木、灌木、花草、棕榈、竹子等百余种植物,并有几十株百年老树,是坐落在西海市中心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园内林木茂密,无溪河支流、双石湖纵贯其中,并且规划为五个主要功能区:百花园景区、文体娱乐区、休闲活动区、森林休憩区、后勤管理区。

夜修一路疾行,在时间指向9点前的3分钟,终于来到了双石公园的文体娱乐区,站在了‘猎火射击俱乐部’的大门前。

猎火射击俱乐部,采用了半古典式的装修风格,这与双石公园的自然气息相互融合,并且光线柔和明亮,令人一走进来就有种身心愉悦的舒适感。

由于时间尚早,猎火射击俱乐部尚未进入营业高峰期,所以当夜修进入大厅时,也只有寥寥几名工作人员在彼此交谈着。

“您好,请问是要进行射击训练吗?”挂着许多枪械模型的吧台后方,一名样貌秀美的女孩问道。

秀美女孩年约二十,她微笑的时候,双眼会自然弯成一对月牙,显得甜美而可爱。

见有客人上门,另外三名工作人员,也习惯性地将目光投递了过来,并很快注意到了夜修手中的黑色手提箱。

每天,都有数百名爱好者来‘猎火’进行射击训练,可自带装备的人却不多。

毕竟,华夏是一个武器管制国,刀械、枪支、弓弩、各种危险品……是被绝对禁止持有与携带的,其中也包括仿真枪械与气动枪械。

想要合法持有气动枪械,必须要拿到射击协会的气动枪械持枪证,而且即便有了气动枪械持枪证,也需要在携带的过程中,将气动枪械放于枪械箱中保管,不得在任何公共场所显露。

来猎火训练的数百会员中,也只有不到14个人可以合法携带气动枪械,其中大部分是射击运动员,另外几个会员自然也是有关系背景的。

所以,夜修能随身带着枪械箱,已经间接展露了不少信息出来。

“我是来报道的。”夜修指了指自己的枪械箱,“我叫夜修,今天第一天来这里上班。”

“你是新来的教官?那请稍等片刻哦,我打电话问问经理。”秀美女孩拿起电话,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仔细询问了片刻后,才将电话挂断。

夜修并不着急,耐心等待。

他来西海市已经快2年了,做过酒吧服务员,做过快递送货员,甚至当过一个月专车司机,可却没有一份工作是他真正喜欢的,但对于射击教官这份工作,夜修内心中是非常期待的,并且有着一定的愿景。

虽然夜修很在意这份工作,可却不会因此产生半分的紧张感,这自然是他良好的心理素质使然。

“欢迎夜修教官加入猎火,我叫顾雪曼,主要负责接待工作,你可以叫我曼曼。”顾雪曼说话间,已经从身后的文件柜里,翻出了一份雇佣合约,递到了夜修的手中。

“嗯,我看一下。”夜修接过雇佣合约,目光仔细扫过每一行文字,在关键条款处略做停留,确认条款对自己没有太大影响后,才会继续往下看去。

确认合约没有问题后,夜修才拿起吧台上的签字笔,在这份雇佣合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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