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到了门口,梅清莹掏钥匙开门,顾栖将箱子提进去问:“我住哪间。”
梅清莹细长的手指向斜对面卧室,“住我旁边那间。”
“行,我先去洗个澡。”
“嗯。”梅清莹也溜进卧室洗澡换衣服。
两人收拾完刚好八点,梅清莹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梅清莹点开手机,叫了声:“妈。”
你爸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过来,一家子就等你,姐弟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梅清莹笑着撒娇:“这就来了,再等我会。”
梅清莹挂了电话转向顾栖:“出发了。”
车子在一栋两层楼的欧式小洋房前停下。下了车梅清莹拉起顾栖进屋。
客厅里一桌子人听见脚步声目光齐刷刷的朝门口望过去。
“回来了。”江母笑问,“你就是顾栖吧。”
顾栖颔首微笑:“叔叔阿姨好。”
江父点点头,面容温和。
“来来来,快坐。”江母热情,笑容满面夸赞道,“多清秀水灵的姑娘。”
顾栖腼腆一笑:“谢谢阿姨。”
梅清莹被无视的彻底,站在一旁翻白眼,心里吐槽自家老太婆,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江浩然面无表情,耷拉着肩开口:“我都快饿死了,把人催回来还不吃饭。”
梅清莹扫了他一眼:“闭嘴。”
江浩然冷哼一声,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起来。
“你这孩子。”江母叹一口气,叫顾栖,“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江父呵斥儿子没礼貌。
“不碍事叔叔,怪我来的唐突,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父摆摆手:“哪里话,人多才热闹。”
顾栖淡笑,原以为江父会喜欢安静。
饭后江母留两人在家休息,让她们别来回折腾。梅清莹吃完饭就犯懒,和顾栖留下住二楼的卧室。
梅清莹当初选择在外买公寓完全是怕听江母唠叨,想着一个人住乐得自在,没人管。她是个喜欢自由且固执的人,在婚姻上有自己的主见,听不了别人的任何建议,即便自家父母也是一样,说完她就当耳旁风。二老这两年因为她的婚事急的不行,怕她嫁不出去似的,一打电话就是催婚,可偏偏婚姻这事勉强不得,为此一家人经常争执。
江母去厨房切水果,梅清莹要去帮忙,结果被江母一嗓子轰出来了。顾栖同情的看着她:“你干什么了,阿姨如此恐惧你进厨房。”
“……别提了。”梅清莹一脸尴尬地摆摆手,试图转移话题。
结果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江浩然插话。“我姐算是众多女人中比较特殊的存在,每次进厨房都能给我们制造惊喜,可能我妈年纪大了有些吃不消,所以没敢让她进去。再说大过年的谁愿意被邻居上门问候。”
顾栖抬手掩嘴,憋了一肚子笑。
“有你什么事,嘴伸这么长不怕挨揍么。”梅清莹斜眼瞪他。
江浩然叹一口气,语气惆怅:“我上辈子一定是欠巨债了,要不然怎么会遭遇你这种天天虐待弟弟的姐姐。”说完低头继续手里未结束的游戏。
梅清莹咬牙切齿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既然我这姐姐不称职,那你重新找个吧。正好省了一笔压岁钱。”
顾栖眨眨眼,在一旁看戏。
江浩然听到压岁钱要泡汤,猛地从手机上抬头,垮着一张脸,声音委屈到不行:“姐,你是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姐姐,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可是我的亲姐啊,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残忍。”
江清浩然哀嚎,万分后悔刚才嘴欠。
梅清莹见他装模作样,假惺惺的样子倒尽胃口:“行了,咋能别装了么,你还真能哭出眼泪不成?”
“你别仗着经济独立就欺负孩子成么?”顾栖看着满脸幽怨的孩子,有些于心不忍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塞得鼓鼓的红包递过去:“呐,新年快乐。”
“谢谢小姐姐。”江浩然捧着红包,漆黑的双眸发亮,像见到最心爱的玩具。
梅清莹斜眼:“唯利是图的家伙。”
顾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走出去外面接电话。
江浩然抬手伸向梅清莹:“你的要是比顾栖姐少,那我可得鄙视你一辈子。”
“我可没有顾栖有钱,别想太多。”梅清莹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丢给他。
江浩然好奇,当场拆开,里面是一副他爱慕已久的限定版蓝牙耳机和一个红包,只是红包不如顾栖的鼓。
江浩然还算满足,宝贝似的地收好耳机,咣咣当当上楼去了。走到一半转身对梅清莹说了句:“待会顾栖姐进来的时候,替我对她说句晚安。”
梅清莹额头青筋暴跳:“赶紧滚去睡觉,烦人的小孩。”
江父吃完饭就上楼处理事了,江母从厨房端出两盘水果,一盘递给梅清莹,一盘端上楼给江父。临走前交代她好好招待顾栖。
梅清莹点头摆手:“你赶紧休息吧,也累一天了。”
江母笑:“还知道你妈累一天了,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别让我整天操心。”
“又提这事。”梅清莹恨不能立马昏厥,欲哭无泪:“您别逼我了成吗,你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压力有多大,你不理解我就算了,还一个劲往我身上施压,是亲妈不。”
“你这孩子,古往今来男婚女嫁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事,怎么到你身上就成压力了。”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我明天就去给您找行了吧。”
江母见她这副敷衍的语气,无奈地谈口气,上楼去了。
她自认为和丈夫对子女的教育并未有过缺失,怎么女儿长大后好像对婚姻有阴影似的,恨嫁不说,现在28了连个正经的男朋友都还没有,眼高于顶,亲朋好友给介绍的统统看不上,起初江母以为她瞒着自个儿谈男友了,孩子的事情,他们大人也不好插手,不慌不急的等消息。可后来一直等不到信儿,问了她身边的朋友才得知她这些年一直单身,做母亲的实属着急。
顾栖进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梅清莹一人低头刷手机。
顾栖在她旁边坐下问:“他们呢。”
“都上楼睡觉去了。”梅清莹朝茶几努努嘴,“喏,吃点水果。”
我明天得去趟北京,恐怕不能陪你过年了。
梅清莹从手机上抬起头,皱眉问:“什么事非得赶大过年的?”
“家里的事,等回来再和你细说,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
“行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和我说。”梅清莹起身去厨房洗手,“多吃点水果,放明天该坏了。”
顾栖两指拈起一块橘子放嘴里,下一秒酸的皱起眉。缓了会将剩下的几粒葡萄一并吃了,将盘子送进厨房。
“咋也上楼睡吧,这年过的是越来越没味了。”
顾栖瞥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想找点激情助助兴?”
“我倒是有这想法,酒吧现在应该还没打烊不如出去喝一杯?”
“你想上明天头条吗?”
梅清莹立刻摇头:“那算了。”
“嗯,洗洗睡吧。”
“嘁,这黑灯瞎火的,谁注意我。”梅清莹一脸无所谓:“一个帽子足矣解决所有顾虑,要是不行那就再来个口罩。”
“我的顾虑在于你喝醉了会连累我一宿睡不好觉。”
梅清莹:“…….”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曾经如此崇拜、视我为标杆的铁粉顾栖去哪儿了。”
顾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哎,你个没良心的,到底去不去啊。”
顾栖无奈:“走吧祖宗,先说好了,两个小时就回来,多一秒都不行。”
“可以,听你的。”
半夜十一点的上海,主道上车子比平时稀疏不少,空荡荡的街道两侧灯光璀璨明亮,在寒冬腊月少了丝烟火气息,犹如一座空城。
梅清莹所说的酒吧地理位置极好,迎面而对的正是黄浦江旁的东方明珠。那赫然屹立的塔楼在黑夜的笼罩下耀眼无比,寒风中有几分萧索孤立,却更加华美绚丽。
酒吧内欢快热闹的气氛和室外空旷萧瑟的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