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两世,历经世事,杨怀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路很坎坷。
上一辈子如同一场梦,纸醉金迷,虚假可悲。
在玩世不恭的遮掩下,她以为自己看透过世态炎凉,也在内心筑起过高高的防线,然而,杨家人总是有一股力量,一点一点的击溃她的防线,到此刻,差点溃不成军。
使劲挣了一下眼睛,让即将溢出的眼泪回流,换上一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上自家父亲,杨怀玉用上不可置信的语气:“父亲,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中邪了吗?我这可是无故挑起事端啊,你居然没生气?”
说着还故意看向自家三哥,挤个眉弄个眼,用夸张的嘴型询问,“三哥,快瞧瞧,父亲是不是憋着气,等着等下狠狠收拾我呢?”
看着赤果果的对着口型的闺女,杨文广真是服了自家闺女,一拍桌子,怒吼一声,“杨怀玉,这么明显的对口型,你是诚心当你老子瞎吗?”
随着杨文广话落,杨怀玉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诶呦,对对对,这个感觉才对吗,刚才那样,一点都不正常,真以为父亲中邪了呐,可吓死我了。”
这下,原本杨家压抑的氛围明显就变了风向,杨文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边骂,一边伸出脚作势就要踹他闺女屁股的样子,“你个犯贱的死丫头,给你好脸了是不,我让你说你老子中邪了,我让你不正常?”
这速度,早有防备的杜月英想拦都没拦住。
也就是杨怀玉跑的快,一溜烟跑大哥身后,再一转眼跑二哥后面,还要不断的吐舌头挑衅。
一家人,追的追,跑的跑,拦的拦,鸡飞狗跳的,这边喊着“你个丫头还敢跑?”那边喊着“玉儿,这边这边,啊呀快跑呀。”中间还夹杂着穆桂英中气十足的声音:“诶诶诶,杨文广,那可是你闺女,不是儿子,你可真别给我打坏了。”,“诶呦,你们父女俩,悠着点,诶呦我的花啊。”
待到半个时辰后,追的也追累了,跑的也跑累了,拦的几个也没劲儿了,众人才纷纷停下,喘着粗气坐下。
杨怀玉稍稍顺气后,屁颠颠端着茶到杨文广面前:“父亲跑累了吧,快喝口茶顺顺气,等下听玉儿细说哈。”
杨文广瞥了这会儿又没脸没皮的闺女,手上还是接过茶喝了一大口。然后眼神示意杨怀玉,意思是赶紧给老子一个理由。
见着一家人重新坐好,气氛也没了之前的压抑,杨怀玉环视了一圈家人,站到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那就请父亲,祖母,还有母亲,哥哥们,听听玉儿的想法:
其实目前杨家属于什么样的情形,父亲和祖母不说,玉儿大概也有所察觉。
虽说杨家一门忠烈,但是本朝和平了几十年,重文轻武成为主导,武将没有发挥得余地,咱们杨家早已经不复当年光景。
觉得咱们杨家只不过是仗着先辈们的功劳蒙阴,空有虚名的比比皆是。
父亲和祖母可能觉得安稳度日,休养生息也好,对吗?
可是,这么多年来,眼红咱们杨家的还少吗,今日的耶律宗真,不就是想过来试探吗?
世事难两全,就算咱们杨家想退居山野,那些人,就会觉得安枕无忧而放过我们吗?
玉儿就是觉得,只有咱们有强悍的实力,才能有自保的能力,才不会被人随意践踏。
玉儿就是想给大家看看,咱们杨家,依然还是那个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