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家休息,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八点。此时白天那群人的精气神才恢复过来,好戏才刚刚上演。
拉卡斯是一个想到就会去做的人,但是他不莽撞,会提前制定好计划,推测一下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然后再去行动。换了夜装,悄声疾步,一切正常,一路来到了那忻娘的下榻之处。在院里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在烛光下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一个魁梧、一个瘦弱。看来有男人在她的闺房里。
拉卡斯偷偷地溜到墙底想朝屋内看,刚刚抬头,就有一只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拉卡斯连忙将头缩了回去。这一拍将拉卡斯吓得怛然失色、瑟瑟发抖、胆裂魂飞、难安难眠。慢慢地转头看去,又是一惊,只见儒尔当那双嵌在正在硒笑的脸上的小眼睛在盯着他,距离很短,短到快要挨上了。
“儒……儒尔当将军,你在干什么?”
“咦——你可真有趣啊。被我抓住了,还反问我一句。快说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没有女孩子给你递情书。原来你喜欢偷着半夜去人家里玩啊。哈哈……”
拉卡斯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别瞎说,我来是有事,你快看。”儒尔当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拉卡斯随即也抬起了头,两人趴在窗台上,活像两个贼。
儒尔当看到屋里的那人,起先心里也惊了一下,随即化惊为喜、升喜为飞。儒尔当看清了他想看的人,拉卡斯看清了他想看的人之后,两人下了窗台,一齐坐在墙脚。
儒尔当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率先道:“我一直以为巴耶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原来他暗藏玄机。哈哈。”
“……”
儒尔当笑完,突然想了什么,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呢?”
拉卡斯想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上午的时候,我发现在屋里的那位很像我姐姐。”
儒尔当听完又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忻娘。道:“那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来呢?”
拉卡斯看了一周自己穿的衣服,道:“啊——那个是……为了方便嘛。”
“你直接进去问不更方便吗?”
“不行,要是被别人误会了,就更麻烦了。”
“有谁会误会?”
“喏——里面不就有一个嘛!”
两人相视一笑。
拉卡斯问儒尔当道:“儒尔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儒尔当很自然地道:“就是看你的身形啊,你的腰那么细,再穿上这一身的紧身夜行服,一看就看出来了。”
拉卡斯被他的辩证惊呆了,脸色发青地继续问道:“就这?”
“不,还有你走路的方式与样子。最关键的就是你那一头金发,虽然你戴了帽子,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拉卡斯被他的观察力折服了,转移话题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儒尔当嘴角上扬,眼神上瞟,想了一会儿道:“大概就是在外面那条街的转角处吧”
“哦……”拉卡斯心里想到,还好跟得不远。儒尔当看到他又沉默了,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
“那么我们现在就这样?”
“那自然是不行的,这要是给别人看到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儒尔当兴高采烈地向拉卡斯提议道:“嗯——也对。要不,我们去喝酒吧!”
拉卡斯看了他一眼,然后双手放正,语重心长地道:“儒尔当不要老想着喝酒,酒喝多了对脑袋不好。”
“这是不可能的。你看我喝了这么多的酒,脑袋怎么还没有喝坏……”
不及他说完,拉卡斯就起身往回走了,还留下一句道:“再见了,我回去的。”
“哎……别走啊,拉卡斯。”说着儒尔当也跟了上去,最终他还是敌不过拉卡斯,放拉卡斯回去了。
拉卡斯回到住处之后,又待了一个小时,一直待到了十点才又出门去。这里是贡比涅,属于边境地区,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就要开始宵禁。现在这个点,宵禁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拉卡斯依然穿上那身夜行装,只不过这回把头发遮严、把腰身弄粗。就连走路的姿势也换了。依然悄步疾行,来到了那忻娘下榻之处。这一回灯还没有灭,屋内只剩下一个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拉卡斯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翻了进去。那忻娘感觉不对劲,转身即看到了拉卡斯。在看到拉卡斯的那一刻,眼眶中不知是悲伤哀恸的伤心热泪,还是激动欣喜的庆幸动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一把抱住拉卡斯,惊叹道:“拉卡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拉卡斯亦如此,叹道:“姐姐,如果我不找来,恐怕我们今后再无相见之日。”
“那不能,那不能。”
“怎么不能,他那么狠心,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卖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禽兽不如。”
忻娘连忙捂住了拉卡斯的嘴,劝道:“别那样说父亲,他也是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就是故意的……”还没说完,忻娘就打断了他弟弟的话。
“拉卡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是跟着共和党的将领来的。”
听到共和党三字,忻娘的心里顿时冒出了种种不好的想法,连忙问道:“父亲可还安在?”
拉卡斯连忙呲道:“你关心他干什么,他自己活得好得很。倒是姐姐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很好,他们很照顾我的。”
“是不是那个叫巴耶托夫的特别照顾你啊!”
忻娘被如此一问,有点不好意思,道:“拉卡斯你说什么呢,他只是作为官方的代表人物,过来慰问慰问我而已。”
“真的只是仅此而已吗?”
“真的啦!”
“好好,我相信姐姐。姐姐明天你就跟我回去吧。”
忻娘马上就想起了,她在临走前,他父亲对她说的话,她对拉卡斯说道:“不行,我不能回去。”
“姐姐,为什么?”
“我有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为了你必须要去完成。”
“为了我?”
“对,为了你。”
“姐姐,那我不要了,你跟我回去吧。”
“不,你走吧。”
拉卡斯见他姐姐一再地拒绝,心里也觉得不能逼她,于是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强迫你了。但是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要认真地听。”
“你说。”
“我并没有告诉那群共和党人我的真实身份,如果我想要回上城,肯定要借助于他们的帮助。我跟他们说我叫拉卡斯?格林,是拉尔拉尼亚人,来上城暂住的一个糖果商。而姐姐你也是一个糖果商,你现在准备去泰勒拉斯进货。日后若有人问起,姐姐你可知道怎么回答?”
“我明白了,我叫伊莎贝·格林,是一名糖果商。”
“嗯,很对姐姐。”拉卡斯看到伊莎贝,进入了自己的设定之后,高兴地像个小孩子一样。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就连笑容也比现在灿烂地多的美好时光。伊莎贝望着心爱的弟弟,如此高兴,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姐姐,我过几天就要走了,走之前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吃饭吗?”
“对,我想尝尝姐姐亲手做的菜。”
“这个好像有点难啊!”
一听到姐姐说难、不想做的拉卡斯,就像小时候一样,对着姐姐撒娇道:“姐姐,我的好姐姐,给我做嘛,做嘛!”
看着无可奈何的弟弟,姐姐只好答应,伊莎贝道:“好,姐姐给拉卡斯做。”
拉卡斯对着姐姐给了她一个甜美的笑容,这一场景似乎在某一未来舞台电剧中出现过。然后道:“谢谢姐姐。”
拉卡斯与伊莎贝道别之后,就径直回下榻之所去了。第二天依然很早就起来了,与姐姐共度了一个上午的时光后就离开了,他知道一般没事的时候,儒尔当过了中午才会起床。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下午他去找儒尔当的时候,儒尔当才刚刚睁眼睛,看来他昨天晚上没少喝酒,玩到也很晚。
拉卡斯悄声地坐到儒尔当的床边,把儒尔当吓了一跳。道:“拉卡斯,你怎么进来了?”
“不谈这个,我有事要问你。”
“你说吧。”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上城?”
“这个是机密,不能说。”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上城?”
“我准备后天回去。”
“好,我现在就要跟你说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我已经找到我姐姐了。”
儒尔当听到这句话,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不白费这几天的努力。道:“是谁?”
“就是昨天晚上我们见的那人。”
“真的吗?”
“确实如此,我今天上午直接开门见山地去拜访了她。她确是我姐姐没错。”
儒尔当用疑惑打趣的眼神看着他,道:“你怎么又想清楚了呢?”
“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果然还是直接一点更省事。”
“哈哈对嘛。”笑完之后,儒尔当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问他,你怎么能让我相信她就是你姐姐呢?
拉卡斯显然是看懂了这眼神的含义,道:“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她那里吃饭吧。”
又听到可以蹭饭,儒尔当自然是答应的,虽然他在军中吃饭不要钱,可是军中的饭不好吃,好吃的饭又要自己花钱,这白吃何乐而不为呢?于是道:“好啊。”
“好,那就商量定了,明天中午我来引见。怎么样?”
“没问题。”
“好,那就这样定了。”说完拉卡斯转身就走了。他离开后,没有去他姐姐那里,而是回了住处写了一封信去通知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