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亲王在谈判一结束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赶,抵达裘洛的日子是霜月二日。亲王经过了一天的快马奔驰,已经很疲倦了。他还是拖着身子,去了西尼亚的皇宫——霍夫堡宫,去觐见皇帝。
“臣,约翰?弗勒斯拜见陛下。”说完,亲王弯腰一拜。
“约翰你不是在前线与敌军议和吗,怎么回来了?”坐于高位的皇帝的心中开始浮现一系列不好的场景。
“陛下,没办法啊。法里克人开出的条件太苛刻了,我们几个人都已经被逼得没办法了,所以我才连夜回来,请陛下定夺。”
“请朕定夺,这……这,亲王你怎么看?”
“陛下,法里克人说要我们赔款三百万卡萨洛,炸毁波济米栈道。臣以为,前一条绝对不能答应,法里克所谓的共和国是最近才建立的,他们国家的保王势力是十分强大的,信念不同就意味着不可能议和,就一定会开战,开战就必要军饷,我们把钱拖住,说不定还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国内一乱,我们最起码可以无虞。”
“约翰你所言极是,但是怎么才能让他们同意,不会在法里克国内乱起来之前先让我们乱呢?”
“陛下,第二条。”
“……是要炸毁波济米栈道?”
“对,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这……这行吗?”
“只有走条路才能让那帮法里克人认为我们对他们没有威胁,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撤兵。”
“哦,是这样啊……唉,事到如此也只能听卿一句了。”
“是。”
在两天之后,霜月四日,法西双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谈判,人数、座次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这次开始得比较干脆。
“约翰亲王,说说你方的条件吧。”
“将军,既然您问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明说了。我方开价五十万卡萨洛(大约四千七百五十万人民币)并炸毁波济米栈道。”
此语一出,让法里克方的人都惊呆了。“这么少?”“是啊,怎么这么少,竟然只有我方开价的六分之一。这太少了。”……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巴耶托夫才开口说话,其实巴耶托夫知道西尼亚肯定会压价,但没想到竟然会压得这么低。“看来还是不能小看了眼前的这个西尼亚小指头(因为巴耶托夫觉得约翰在西尼亚皇族中的地位就像小指头——没地位但不可缺少)。”
“亲王,您这开的价也太少了吧,这么点儿,连我们将士回家的路费钱都不够啊!您涨点吧。如果不涨的话,我们就干脆不回去了,直接跟着您去裘洛做客。想必热情的西尼亚民众应该会接纳我们的。”
“哈哈哈,将军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西尼亚偏僻穷苦,不宜旅游,不然我会来这里与您谈判吗?再说了去往那里的道路崎岖,不好去……”
“哎哎哎,亲王您别岔开话题啊,就一句话这个价钱您涨不涨?”
亲王的心里有一丝丝的小紧张,“完了,没退路了。不过呢,这本来就是留给你们来砍价的。”
“将军,刚才我已经说了,我西尼亚穷苦,出不了很多钱,请您体谅我西尼亚民众,不要嫌少,我们再加五十万卡萨洛。”
“一百万卡萨洛吗?”
“对。”
“不行,还是太少。”
“将军,这已经不少了。更何况我们还要炸毁波济米栈道。”
巴耶托夫心里自然明白炸毁波济米栈道对于现在的法里克来说,具有怎样的战略意义。不可不逼,不可强逼。
“再加五十万卡萨洛并炸毁波济米栈道。这样我们才撤兵。”
“不行,我国民众穷苦,不能再加。最多——最多……再加二十万卡萨洛。再说了,将军,你们可是急等着钱用呢。”说完约翰的右手伸出了两根指头,示意“二”。
“他娘的,你还是一个亲王,怎么这么能还价。算了算了,大局要紧,不和你讨价还价了。”这一番言语,巴耶托夫自然不会说出口,毕竟也算是一个正式的外交场合。
“好,二十万就二十万,一共一百二十万卡萨洛(大约一亿一千四百万人民币)并炸毁波济米栈道。”
“好,将军我们说话一定算数,不过炸哪里,由我们来定。”
“好。”
于是两国马上就签订了《法西友好条约》。随着火药在波济米栈道上发出的一阵闪光与响声,到这里雾月战争就可以说已经结束了。
三天后巴耶托夫就打点行装开始返回上城了。刚刚走到达尔冈特山,就碰上了一队商旅,因为是秘密返程巴耶托夫骑着马,向车内瞟了一眼就回头继续向前,隐约看见车里坐着一位大家闺秀,那就再多瞟几眼。
头脸与身材皆是南部人民最喜欢的标准样式,浅褐色头发、蓝色的眼眸、一双深邃的杏眼嵌在那张椭圆白皙的脸上。唇部线条分明,并且薄厚适中,圆润的胸部,纤瘦的身材,好看的胯骨。
虽然巴耶托夫具有格兰戈姆山脉以北的血统,可他也是人,是男人,回过头以后心里不禁在想,“这是哪家的闺秀,竟然生得如此精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跟着去环形联盟那种鬼地方,想必第一天就会流鼻血吧,气候太干了……”
“哎,想什么呢,再怎么也不与我相干,不要管,赶紧回上城去。”
这队商旅是从上城出发去往环形联盟的,趁着大战刚刚结束想前往环形大赚一笔的人多得去了,这一队也不足为奇。
大概快马又跑了两日巴耶托夫到上城了,布伦汀等人早已经在以前的老地方那里等候了。从莎勒佩门进入上城以后,巴耶托夫纵马从莎勒佩街,转入让塔大道,后经过孚日大道,走进了查令十字街84号,聚会的终点——彼得洛夫餐馆。
餐馆生意好好,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时候,法里克人对于“吃”这个维持生命的动作都不会随便将就,我感觉这已经成为了他们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巴耶托夫是挤进去的,人太多了。刚一进门,本店的老板——彼得洛夫老爹立马从正在招呼的客人那里笑脸迎了上来,“哎呀,将军您来了。”
“啊——对,老爹,他们来了吗?”
“您是说赫尔曼将军他们吗?”
“对。”
“来了,来了,已经来了,在二楼的雅间,需要我引您上去吗?”
“不用了,您去忙吧,我自己上去。”
“好,那我就去忙了。”彼得洛夫老爹马上就退了过去,开始招呼那位被抛弃然后很有点生气的客人。那人开始高声力喝,引得巴耶托夫停下了上楼的脚步。
“彼得洛夫老爹,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跑了?”
“啊……不好意思,对不住啊,我给您今天打八折,怎么样?”“这还差不多,那我要……”
巴耶托夫没有听完就走上楼去了,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雅间,推开门,一张柚木四方桌子、六个橡木椅子、一个小壁炉、墙上挂了几幅古典主义的画。布伦汀和赫尔曼面对面地坐着。
“哟,我们的大英雄终于来了啊,早上一接到你的讯报,我就来此恭候了啊。”原本说话愚钝的赫尔曼,此时怎么变得伶牙利嘴了,估计是之前先跟布伦汀通了气的。
“赫尔,你这说的……好了好了,不要再羞辱我了。咦——儒尔当呢?”
“哦——他啊,他正在大街上找小姑娘呢!”说完赫尔曼向两人环视了一周,大家都掩饰不住地笑了。
“哈哈哈,算了不管他了……”
“听,下面有响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布伦汀因为没有参与他俩的讨论,所以耳朵自然要比他们的灵光一些。大概过了一会儿才上来,脸上十分的红润,不知是不是刚才跟年轻女子一直在一起的缘故。
“啊——巴耶,你终于回来了,多日不见我好想你啊。”看儒尔当的那个架势估计是想扑倒巴耶托夫的身上。
巴耶托夫就手托住了这个亚麻色头发人的肩膀,虽然没有巴耶托夫那么高,但目测估计他也有一米八以上。“唉唉哎,可别跟我来这一套啊,我受不了。你还是去找女孩子玩吧!”说完一把推向了赫尔曼。赫尔曼也没接着,脚底一绊,脸重重地砸向了橡木椅子的椅面,估计有点痛。
看到他这个狼狈相,大家又一次的哈哈大笑。正当他准备说话时,布伦汀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别闹了,来谈谈正事。”儒尔当一脸生气地坐下了。
“最近在上城保王党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大,他们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我和赫尔在来这里的路上已经发现好几处的暗探。”
儒尔当也紧接着说了一句,“我来的时候,在街角那里也发现了好几个暗探,本来他们想尾随我的,我把他们甩了。”
“哦——难怪布伦你让我绕这么大一圈,要是直接来了,估计马上就被发现了。”巴耶托夫终于开了口。
“他们不会还有企图吧?”赫尔曼在一旁如此说到。
“赫尔,你这不是废话吗,保王党什么时候没有企图?”能说出这几句话,看来儒尔当的气消了。
“可是霍那坦三世不是已经退位了吗?而且还保证从此以后安分做人吗?”
“皇权谁不想要啊,谁会那么干脆地放弃啊,就算他想放弃,还会有别人来要的啊。”
“说得也对,这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当,水来土掩。加强防备,随时准备动手,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给各位将军任命一下临时警备职位。”
“是。”
“赫尔曼为上城城防总守备,儒尔当为上城斥候谍网总指挥,巴耶托夫为上城军备总司令。”
“是。”
“好,事态虽然紧急,但是今天怎么说也是巴耶回来的日子,我们还是要大吃一顿的,只不过不能喝酒。”布伦汀终于说出了这句大家都期待的良心话。
“好,我去叫老爹来点餐。”说完,离门最近的儒尔当马上就打开了门,跑了下去,喊老爹上来点餐。
“我们今天就随便吃点,不搞那一套的虚礼了。儒尔你总在外面比较会吃,就你来点菜吧。”
“好嘞,老爹您过来,我们点这个海浜风车面包、牛肉芝士法式长棍、小牛肉配法里克蘑菇汁、芥末烤春鸡、脆皮鹅肝配珍菌、洋葱汤、龙德红酒炖鸡、烧烤鸭腿佐卡尔瓦多斯湿红蜜野莓、芥末奶油汁炖兔肉最后再加一个大的千层戚风蛋糕。”
彼得洛夫老爹急忙而又熟练地记下了菜单,看来他不是一次应对这样的客人了。“将军们就这吗?”
“对,先上吧,不够我们再加。哦——对了,再给我们每人上一杯现榨鲜橘子汁佐苏打水。”
“伯吉斯将军(儒尔当的姓氏),不喝酒吗?本店可有上好的龙德香槟啊!”
“不喝,有公事在身,喝酒会误事的。”
彼得洛夫老爹马上退后一步鞠了一躬就下去了,他知道不该他知道的事,不要多问,也不要听。
马上菜就上来了,四人先碰了一杯。然后像学生时代那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免不了还要争抢一番,虽然不好看,但是他们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