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皱起眉头，一时间摸不着头绪。
“最悲哀的不了了之莫过于你所认为的一切并非事实，你所期望的一切都不会实现，你的结束就只是结束而已，你的存在毫无意义，连是好是坏都谈不上。”
这就是答案？
这种问题有答案吗？
龟佬究竟在提示什么？
“有些时候，你感到困惑，并不是因为你想不明白，而是你不愿去接受，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顺其自然，而自然的终点就是毁灭，就像生命，偶然的开始，必然的结束。
“我虽然长寿，但也终有消逝的一天，如果时间能绕成一个环该多好，这其实是有可能的，我相信有这种可能，否则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最终都会消亡。”
龟佬不说了，给菲尼克斯思考的时间。
菲尼克斯回道：“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活着，是生命的本能，活着的意义，就是让后代延续，让他们过得更好，自然就应该是生生不息的，违背了这一点，自然就不是正常的自然，就好比人类的那些破坏环境的行为，必须纠正，否则下一代人就要遭殃，就没法生生不息。”
龟佬似乎笑了：“我当时的回答也差不多。”
“当时？什么时候？”菲尼克斯似乎抓住了什么。
龟佬不表态，连摇头点头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温和的看着菲尼克斯，就好像看着一位懵懂的孩子。
菲尼克斯灵光一闪，这个“当时”会不会就是龟佬跟白袍女孩交流的时候！
龟佬可能是唯一一个跟白袍女孩有过直接接触的神族人，双方应该是达成了某种重大的约定，所以才有必要立下血印誓约，当时白袍女孩也问过龟佬关于“活着有什么意义”之类的问题，龟佬的回答大概就是“活着为了生生不息”，因为自然就应该是生生不息的。
“你好好思考吧，我只能说这么多。”
龟佬起身，走向传送仪，菲尼克斯也只能走过去，因为秘密会议室的传送仪比较特殊，必须两到三个人同时传送才能传送出去。
回到研究中心，菲尼克斯坐在自己的办公的位置反复观看跟黑铜相关的录像，慢慢分析龟佬的话。
如果龟佬是在模拟“当时”的情形，那么刚才的龟佬就相当于“当时的白袍女孩”，刚才的菲尼克斯就相当于“当时的龟佬”，所以刚才龟佬所表达的，应该就是白袍女孩的思想，所以情形有可能是这样的：
当时龟佬在地球，白袍女孩找到龟佬，之所以要找，肯定是白袍女孩要龟佬帮她做事，就如现在她找黑铜帮她做事一样，这件事肯定跟生死和自然有关，否则两人就不会聊到这个话题。
白袍女孩问：既然迟早都要消亡，活着有什么意义？
龟佬答：活着是生命的本能，让后代延续就是活着的意义。
白袍女孩问：生命想延续，但自然的终点就是消亡，没有悬念，何苦苟延残喘？
龟佬答：正常的自然只会生生不息，不会走向消亡。
白袍女孩认为：自然不可能生生不息，除非时间能绕成一个环。
龟佬问：有这种可能吗？
白袍女孩答：有可能，有些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你必须接受一些事实，即便困惑，也要去接受，否则你永远都想不明白，只能顺其自然的走向终结。
龟佬问：我要接受什么？
白袍女孩答：某些东西其实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所以白袍女孩让龟佬做的事情，应该是有可能让时间绕成一个环的事情！为了达成这个目标，需要牺牲一些本以为是好的，其实是不好的东西！
情况真是这样的吗？
难说。
这只是菲尼克斯的推测。
如果按照这个推测来想，就有必要搞清楚“让时间绕成一个环”是什么意思，那些本以为是好的，其实是不好的东西是什么，白袍女孩是想消灭这些东西吗，这些东西跟“让时间绕成一个环”有什么关联？
单从字面上理解，“让时间绕成一个环”应该是达成某种循环的意思，能永远的进行下去，避免终结。所以白袍女孩想要的应该是生生不息，神族人想要的也是生生不息，所以双方的理念是可以谋和的，所以龟佬断言白袍女孩不是敌人，也不会变成敌人，但问题就在这里！
不是敌人不等于就是盟友，不会变成敌人也不等于就一定会成为盟友，也许白袍女孩想要的生生不息跟神族人想要的生生不息不一样，神族人觉得好的东西，白袍女孩觉得不好，这究竟指的是什么？
“该不会是人类吧！”
菲尼克斯小声的自言自语。
要问地球上什么东西最不自然？答案就是人类。
人类必须把环境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才能住得舒服，部分食物要烹饪处理才吃得下，不穿衣服就没法遇寒，赤手空拳就很难与猛兽抗衡……
如此想来，神族人也是神界里最不自然的东西，情况跟人类差不多，神界之所以叫神界是神族人定的名称，地球的名称也是人类自己定的，神族人的先祖是逃难逃到神界的，人类似乎也不属于地球，魔族人与地狱的关系也是一样，所以事实就是——人类破坏了原有的自然，地球并非人类的起源之地，人类的先祖也是因为某些原因来到地球求生的？
头痛。
这段时间菲尼克斯的身体状态不太好，不知道只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跟精髓被提取了一部分有关。
“或者，指的是‘控制’？”
菲尼克斯再次低语。
神族人认为“控制”是好的，是高智慧生命体与生俱来的义务，通过“控制”可以让事情变得更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又觉得有时候顺其自然会更好，很矛盾。
人类也存在这种矛盾，又想住好房子，又想亲近自然，又想吃原生态的食物，又必须对食物进行各种各样的加工，又想坦诚相待，又不得不遮遮掩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