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最残忍。的恶。有些人早已十恶不赦,却又以高尚来自我标榜,实在无知、可怜。——《序言》
窗外的暴雨恣意地狂舞着,随着狂风、和着残叶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耳旁的窗,聒噪不已。
少年漠然的注视着窗外,注视着树叶一片一片的掉落、注视着树杈上那对不知名的小鸟在冷的发抖时互相取暖……
“我也很冷呢……”少年喃喃着说道。
突然有人猛地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让他本来就离窗户很近的脸直接撞上了玻璃。少年把头转回来,没有理会生疼的鼻子,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始作俑者。
——谦乐,班里的“老大,”典型的吃软怕硬,也只有他会不远千里地到最角落里来找我的茬吧。少年藏在上衣口袋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谦乐抬手又是一巴掌,少年的脸被拍向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疼。少年咬了咬牙,有一联冷漠的瞪着谦乐,拳头握的愈发的紧了……
“这个混蛋……”少年把愤怒的火压抑在胸口,仿佛有只洪荒巨兽在嘶吼而出。
“你瞅啥呢?”谦乐扬起了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的弧度。这次他倒是没有再动手,而是阴阳怪气地说:“我可不是小鸟呢……嗯…….好冷哦~”说罢还双手抱胸,装作很冷的样子抖了几下,引得后方十分得意地笑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闹剧——谦乐拙劣的表演,后面同学们猖狂地笑到扭曲如魔鬼的脸,渐渐放松了双手,心中也重回死一般寂静。他转回头,不再去看那场闹剧的续曲。耳畔仍旧是谦乐旁若无人的大笑,和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嘲讽……耳旁早已听不见雨声了,再也不能阻挡满世界的恶向他压迫而来。一切都沉入湖底:黑暗且冰冷。
他再次把头看向了窗外,树上的鸟儿已不知所踪,恣意的大雨也找回了冷静,只有寥寥几滴水珠奋不顾身的坠落、坠落……到粉身碎骨。阳光也星星点点洒落,给灰暗大地带来一抹亮色。
“雨……停了呢。”少年心情忽的有些低落,他把视线聚焦于在面前玻璃上的自己:一头杂乱的头发,憔悴、消瘦的面孔,实在没什么可爱的地方。他死死的盯着另一个自己,试图在对方的眼眸中找到一丝丝的火花,却只能看到死寂。
“我真是……一具空壳呵。”少年自嘲的笑笑。耳旁谦乐和同学们越发放肆的辛辣的语言肆无忌惮的冲入他的大脑,在里面盘旋、嚣叫,不绝如缕。少年低头翻出了一本书,却怎样也无法屏蔽掉那些喋喋不休的言语。“他们其实并不需要我吧,只是无聊时就从我身上找一些莫须有的了点,来满足他们自己。在之后,也不需要我了——像现在这样。我只是一个笑料,一个工具。”少年心中苦涩不已。
忽然,少年猛地站起,终于是让教室稍微安静了一瞬——估计大家也想看看这个跳梁小丑要做什么吧。
“哎,他不会要打谦乐吧?”一个女生小声的问周围的同伴。
“终于要反抗了吗,我还以为他是怂包呢。”另一个女生接过话茬。
“得了吧,他要有那胆子,早就这么干了。依我看哪,他是去求饶的吧,恳求谦乐不要针对他。”一个女生自以为是的大声说道。
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声自然是传到了少年和谦乐的耳中。谦乐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的看着朝他走来的少年,脸上充满了玩味的笑容,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是在期待着弱者的乞讨。
少年抱着书,粗暴的推开了谦乐,在一众人诧异却又遗憾的目光中夺门而出。
“他去干什么?”有人问道。
“能干嘛,人有三急嘛!”
“不会去跳楼了吧?”一个比较怕事的男生说道。
“怕什么。”谦乐给了他一巴掌。“谁会带着书去跳楼。再说了,真跳了也是一件好事啊!”说罢,谦乐猖狂的笑了起来。
他身边的男生们也都笑了。有人附和道:“就是啊,死了节约了好多资源呢。”
“不愧是书呆子,和书一起死,死得其所啊!”
……
班级又开始喧闹起来了。
少年没有再理会,仿佛把整个世界都抛在了脑后,耳旁终于没有了可憎的言语,终于有一刻宁静。他大步流星地走上了五楼天台,周围空旷无人,微微的清风夹杂着雨后丰富的水汽和泥土的芬芳,柔和的拂过少年的脸。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感受到了心脏的搏动,感受到了一丝活力。
少年走到天台边缘,坐上了护栏。坐在了这里,可以望到学校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天,还未明朗,阳光随着云朵地漂流忽明忽暗,远方的霓虹灯也忽隐忽现。
天台很安静,只听得见树枝上水珠滴落的滴答声。少年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呆滞的望向远方,光与暗的交界线,少年突然被水雾朦胧了视线,脸上多了两道水痕——冰凉的、清莹的。
“又……又下雨了吗?”少年哽咽着说道。他抬起手胡乱地抹着脸,却抹不尽了,抹不尽成河的悲伤绝提而出。他仰起头,紧紧抿着嘴唇,左手把把手死死地抓住,右手用力地扯着衣角。
不!你不能哭!哭了他们就赢了!你不能认输!
为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他们的恶,为什么肆无忌惮的向我释放?他们凭什么!难道,要我死了,他们才知道他们错了?
看看他们扭曲恶心的脸,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弱者!瞧瞧他们自卑的内心,令人作呕!
谦乐那个人渣,只会恃强凌弱,在那些人面前废物的像一只老鼠,只会欺负我来满足他那肮脏的心!
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只能卑微的活着,为什么我要像虫豸一样苟延残喘?我好恨,为什么我这么弱小,我想变强!我要变强!
变强!把应该属于我的拿回来,让曾经欺侮我的人俯首称臣!谦乐也罢,还有那些混蛋,那些老师、那个男人……
“我要变强!”少年双目通红着,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这一用力,少年稍微冷静了些,想起了自己的位置,这一用力,岂不……忽然,少年觉得重心开始快速迁移……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