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等到了上面的人下了车,下面的人上了车,车门口几乎就剩他自己了,他才跨入车门,他刚跨进车门,车门就比的一声关闭了。
他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由于他刚进门车就启动了,他在没有防备下,被一晃,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离他不愿得扶手,才得以没有被车晃到,不过还是撞到了旁边站着的人。
被撞的那个人正在低头玩手机,被他撞了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满脸都是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干嘛撞我?那个玩手机的人盯着他看。
“不好意思!”他朝他习惯性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随即加上一笑,那种不漏牙齿的微笑。
“没事。”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不在乎他被撞了还是这个道歉他真的接受了,还是因为他这一笑让他放下了芥蒂。他继续一只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玩着手机,身体随着车的前进左右晃动着。
他看他没有过度的纠缠这件事,就放下心来。虽然知道周围站着的人很多,但是他仍没有死心向周围看了一圈,果然一个座位都没有。他说不上失落,也没感觉到失落,就是那种上车习惯性的向着周围看看哪有座位。
他看周围没有座位,周围也都是人,索性没有继续往里面挤,而是站在了门口靠近柱子的地方,他向后面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将手扶在柱子上,他随即内心一乐,身体就依在了柱子上。
然后他就在没有在乎周围人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戴上了耳机没有在看那些人,而是把头转向了窗外,去看那看过一遍又一遍的广告牌,看过一遍又一遍的高楼大厦,一遍又一遍远处的郁郁葱葱,还有那依山傍水生活了好几年的群山。
他看着那山。那山在他到这里上学时他就在那里,一年四季随着季节更替而变化着颜色。虽说是山却没有那些名山的雄伟,挺拔的大气。只是一个五百多米的小山包,但是他确实周围乃至整个市最高的山。他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座山,它并不高,以至于一年四季的颜色从上到下几乎都是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着,偶尔会有些常色,但是到了冬天真的是全是白的,哦不对,山的东面上部分是陡峭的悬崖,靠下平坦的地方长了满山的松树。夏天是墨黑色的,冬天是黄绿色的。
记得当年的班主任在周一的升国旗仪式上,他老人家长篇大论的文章被选为演讲者,幽默的笔风却不失严谨,华丽的篇章却能让人浅显易懂的道理。不过在最后说到那座坐落在我们学校的青山时,当时正是夏天,老师问我们那山是什么颜色?他按着稿子念到绿色,我们却瞅了一眼,黑色!其实是种墨绿色。我们都在底下小声嘀咕着。后来就成了一个梗,我们学校后面的山到了夏天,别的山都是绿的,我们是黑的。
他笑了,微笑的那种。他看着玻璃里面映照着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远处的风景。他不知道这个笑容是对着自己笑还是对自己过去发笑。
他用手安了一下耳机上的键,随即切换到了下一首,他手却是没有放下来,继续在那个键上听留着,耳朵里回响着音乐声,他听了一会,眉头一皱,又安了一下,音乐随即就被更换了,这回他的手没有继续放下那个键上了,他刚听到这首歌的旋律就知道这是他想要听到的音乐,这个音乐非常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公交车停了又走,走了又停,停停走走,已经走过了四五站。其中有一站下去的人有点多,他站在门口,靠在边上的立柱上,下车人有点多,门又在中间,有的人从前面往那个门走,走的人从后面往下车的门走,当两股人流交汇的时候,人挤人的这个门就显得有点小,加上他还有部分占着门口的位置,门就显得更小了。
他努力的把身体往后靠,尽量的屏住呼吸,收起自己的肚子,虽然他的肚子并不大,但是还是被殃及到。其中有一个人,背着书包,从后面往下车那个门走,急急忙忙的往前挤着,到门口的时候可能被别人挤了一下,那个下车的人顺势身体一歪,正好撞到他,后面的人又急忙着要下车,又往前挤,那个书包正巧不巧的刮到了他的耳机,耳机一下子就被他的书包带了出去,索性耳机没有坏,有没有随着他的书包背带走。但是却是苦了他的耳朵,那种耳机被一下从耳朵上拽了下来,短暂性的给他的耳朵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来揉着耳朵,用另只手赶紧拽住仍在空中悬着的耳机,顺势把另一个耳机从耳朵上拿了下来,他害怕再来一次,因为真的很疼。
终于等到该下车的人都下了车,上车的人也都上了车。车门关上了好久他仍在揉着那只耳朵,耳机里的音乐仍响着他只是没有听而已。
喇叭里终于提示下一站的还有几分钟到达,他听到那提示音,赶紧把手里的耳机弄好,一个挂在耳朵上。一个插进耳朵里。那只受伤的耳朵里没有耳机。
门打开的一瞬间,车里的人又是一窝蜂的像车门涌去,车在的人也像车门涌去。即使在候车的地方滑了两道等车线等车线的中间也有提示先下后上,但是却是没有人按照要求做。后来又改了,车站的管理人员看帖告知不行,那就改成用喇叭喊,一开始使用自动的那种喇叭,一个劲喊的那种,效果不好,没人听,又改,这回改成候车室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一边喊一边用手扒拉着候车的人。把他们扒拉成一排,把那个贴有先下后上的提示的地方给扒拉开。往往就是你刚弄完,人们也按照你的要求站队了,但是工作人员刚走,那些刚才还拍好的对一下子就变成了菜市场的专属类型,又把大门堵的水泄不通。
他废了好大劲才从车上挤了下来,所幸这次耳机没有被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