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
云流月看着自己疼爱的徒弟躺在冷冰冰的地上,颤巍巍的蹲下,为云薇擦拭嘴角的血渍,整理衣衫,“你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
云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表面上云流月云薇两人以师徒相称,实则云流月视云薇如掌上明珠。师姐也对这个半路进门的师妹宠爱有加,即便新来的师妹们也是羡慕万分。
云流月向来严厉,可是她从未真的责备过云薇。十多年,云流月在云薇身上倾注了一生的心血。
这仇,云流月怎么能就此揭过。
云流月眼神变得狠厉,缓缓闭上双目。
白以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僵直倒在地上,使得白氏众弟子不知所错,敢怒不敢言。
再次使用毒针杀人,让云流月又想到了多年前云氏生死之际,自己无可奈何的选择。
为了保护云氏,云流月让自己成为了世人口中的女魔头,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自此,云流月放弃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只留下一支白玉短萧陪伴慰藉自己。
九灵真人见局势已经彻底改变,悄无声息的回到大殿,他要清理门户。
“带玄逸恒来见我。他若抵抗,杀了便是。”
玄逸潇听着师父的话愣在原地,只这一日,灵应山如天翻地覆。
玄逸潇已经分不清孰真孰假,孰是孰非。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一直都是错的。
如今,他要如何面对自己尊敬二十多年的师父,还有差点丧命于此的师弟们。
玄逸潇远远望了一眼便落寞的离开了。
“不好,以落尘的修为,怕是控制不住断情剑。”
信芳君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颤,除了萧鼎峰冷漠旁观。
落尘悬在空中,紧闭双目,内心两个灵魂挣扎斗争着。
“落尘,不要试图压制钟离陌的意识,你要明白你是因钟离陌而存在的。”此刻,信芳君只能一赌了。
“钟离陌,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落尘在出世之时没有碰到落清风,那你还有机会再生于世吗?
钟离陌就是落尘,落尘就是钟离陌,你们二人本就同体,为何就不能共生呢?”
信芳君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只有落尘钟离陌达成共识才是上上策。
啊啊啊啊!一声长嚎响彻云霄。
落尘猛然睁开双眼,一道红光从他的身体出来,断情剑终于再现世间。
落尘接住断情剑飞身而下。
“你是尘儿?”
落芷担心的跑过来,试探的问着。
“阿姐。”
一声阿姐,落芷再也控制不住,抱住落尘,“你吓死阿姐了。”
落尘唤着阿姐,可落尘知道他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肆意的少年。
落尘突然跪在信芳君面前,先磕了一个响头,“多谢信芳君。”
信芳君扶起眼前的的少年,他知道,这一拜是钟离陌谢他搭救阿姐和亲侄之恩。
“之后有什么打算?”
“师父,我答应了钟离陌要回赤幽城祭拜父母。”
“好。”信芳君拍着落尘的肩膀,满是欣慰,“也替为师上注香。”
落尘点头看向玄逸清,却没有看到凌歌寒的身影。
“凌歌寒呢?”
“公子,萧鼎峰也不见了。”时不当急切的喊着。
“先去大殿。”
云流月抱着云薇沉默不语,信芳君万般心疼,他走到云流月身旁,慢慢蹲下,没有说话,捏着云流月的肩膀,看着云流月,云流月微微点头,眼泪划过脸颊,落在云薇额头,信芳君点头一笑,便起身携众人向大殿走去。
灵应山的深夜从未如此热闹过,灵鸟还在啼鸣,偶尔还会有灵兽的吼声传入耳朵。
“怎么,萧鼎峰,灵应山不是你萧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九灵真人,你还真把自己当圣人呢?若不是今天凌歌寒突然出现,我都不知道他被你幽禁十多年。”
“是又如何,你不也一样吗,蛰伏多年!不,至少我没有像你一样滥杀无辜。”
“九灵真人,别忘了,凌歌寒的儿子可是你的好徒弟。”萧鼎峰说着却看向凌歌寒。
“你们两个可真够厚颜无耻!”时隔多年,凌歌寒依旧看不上这些人的嘴脸。只是他一直想不通,九灵真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凌歌寒,你可要想清楚了,虽然我将你囚禁十余年,可我从未伤害于你,然而你灭族杀亲仇人就在你眼前呀。”
“哈哈哈!”凌歌寒大笑不止。
九灵真人一番话,被赶来的玄逸清听到,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放下最后一丝希望。
玄逸清一步一步走到九灵真人面前,每一步对于他来说都是挣扎。
“师父,”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喊您师父了吧。
玄逸清双拳紧握,眼神躲避质问着,“以您的地位修为,为何要将我父亲囚在禁地?就为了那把噬心夺魂的断情剑吗?”
九灵真人看着对面的徒弟,还有师弟信芳君,他没有解释。
“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这不是玄逸清想要的答案。
“师兄,你?你还是走上了那一步。你明明知道后果,为何还要固执己见呢?”
这个世上有一种魔修,成即万世长存,败则修为尽失,一步步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唯一的机会就是断情剑的重生之力。
可谁又能想到断情剑早已经认主钟离陌,而钟离陌早已经婴化,重生为落尘,前世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