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叹了口气,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楚璃的脸皮此时也比平时厚了许多,便无视已经石化了的风阡尘和郡主,有些得意地道:“你们知不知道海豚音,要发出来是很有难高度的,可是我发得出来。”
风阡尘和郡主还没弄清楚璃口中的海豚音是什么东东,就听楚璃扯着嗓子吼出了维塔斯经典的《Opera》。
“啊……啊……啊……”
在楚璃畅快淋漓得吼完之后,忽看见风阡尘和郡主七窍流血,林间无数飞鸟刹那间整齐的扑向天空,虫鸣娃叫乱作一团。
楚璃得意的笑了,没想到自己唱歌还有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她仿佛看到维也纳金色大厅在朝自己挥手,世界三大高音对她俯首称臣。
风阡尘和郡主隔了好一阵子才从僵化中恢复了过来,见楚璃嘴巴又动了动,这次是郡主冲上去捂住了她的嘴,“阿璃,天这么晚了,你也唱累了吧,不如我们回去休息?”
虽然风阡尘跟她解释了为什么他和郡主要以夫妻的身份示人,但楚璃还是不想两女一男去挤一个房间,便道:“今晚夜色这么美,我们干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就在这野外待一夜好不好?”
只要楚璃不再唱歌吓人,郡主当然巴不得能跟她多待一会儿,便头一个答应。风阡尘没说话,但也算是默认了。
三人席地而坐,还好现在是夏天,就算在外面也不会凉。郡主道:“刚刚阿璃唱了歌,唱得……额……很震撼,现在我也会你们唱一首小曲吧。”
她轻起朱唇唱道:“莫剪柔柯空遗恨,马蹄踏西风。拈花把酒问青天,偏折煞世人情狂。欲赴广寒会婵娟,醉舞留香花不语,不与鲜妍同梦。到夕阳西下,栖鸟飞绝,花影错乱,一抹香魂无人念,凭栏洒泪泪自干。”
郡主的声音如吴侬软语般婉转缠绵,一唱出来就让楚璃深深汗颜。果然这就是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的巨大差距啊。
不过这歌好是好听,但还低柔,具备很好的催眠效果,不一会儿楚璃就倒在草地上沉沉睡去。
夜渐渐深了,四处只听得到虫鸣的沙沙声。
风阡尘把剑枕在头下,望着星空发呆。刚刚确实被某人给吓到了,可惊吓过后一种愉悦的感觉却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确实变了,变得比以前笨,要粗鲁,却好像更有人情味。
想当初他刚刚进王府的时候,就听府中人天天议论着“云公子”、“云公子”,后面他终于见到了,没想到在王府中被人视为神一般的人物竟然长得那样瘦小,完全颠覆了他心中杀手的形象。
虽然外表淡漠,但他心里却不服,不服一个这样的人也能得到那样的敬重。于是他刺杀了三个重要人物,便确立了和她平起平坐的地位。
他和她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风云公子”,也渐渐了解了她。她很聪明,更多的是狡猾,很多事情她不用杀手的方式也能轻易解决。可是过了一阵子,她就会突然性情大变,像是变了一个人,譬如现在。
这样的他让她更加好奇,于是除了去执行人物,他都喜欢去跟踪她。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她的秘密。
琥珀色的月光,摇摇晃晃的倒影,如瀑布般的秀发,柔美的面容,洁白的身体。
他万万没想到,跟自己在王府里齐名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风阡尘从回忆中出来,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楚璃。淡淡的星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少平时的聒噪,变得跟婴儿一样安静。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浮现出两圈淡淡的红晕,变成了和双唇一样的玫瑰色。
刚刚她唱歌唱得鬼哭狼嚎的,但他知道她只是在发泄。女人总喜欢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一切不满,可就是她没有这个权利。
风阡尘凝视着楚璃微嘟着的如花瓣的双唇,情不自禁得俯下了身,但快要触到那片柔软时,他还是停住了,化作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夜晚那淡淡的旖旎,楚璃自然是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楚璃发现自己和郡主身下都垫着厚厚的柔软稻草,风阡尘却什么都没有大半个背都被露水打湿了。
楚璃皱着眉道:“阡尘,你要无私也不带这样的吧,这稻草这么厚你怎么就全都给我和郡主了呢?小心以后得风湿。”
风阡尘心中一震,她叫自己“阡尘”。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多么凄美,多么诗情画意的离别场景!
额,为毛楚璃要离别时却是“猪圈外,杂草边,臭气熏翻天”?
楚璃捂着鼻子,无视猪圈中一只只嗅着短鼻子看热闹,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吼吼”声来伴奏的猪,摆手道:“就送到这里吧,我要走了。”
风阡尘说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得到皇宫去势必会引入注意,所以要选一条比较隐蔽的路走,却没想到这路不仅隐蔽,还是一条“黄金”大道,猪粪,牛粪,羊粪什么的把这条路滋润得泛着黑亮黑亮的光泽,让人真是“不忍心”往上踩啊!
郡主本来怎么着都要来个十八相送,但这种热情还是被这些天然“黄金”给生生挡了回去。
“阿璃,一个人在宫中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这阵子我和风阡尘就呆在大堰,有空的时候要经常来看我。”
“嗯。”
“办完这件事回到王府后记得向王兄提亲。”
“嗯……啊?”
楚璃错愕的抬起头,郡主早就捂着一张飞满红云的脸跑开了。
楚璃抬头仰望苍天,这乌龙为毛就越搞越大了涅?
风阡尘当然知道楚璃的尴尬,轻轻笑道:“走吧,我送你到皇宫。”
楚璃有些诧异得问道:“你的马呢?我们不会走路过去吧?”
风阡尘点了点头:“我的马有些洁癖,看到这路恐怕会嫌脏不肯走。”
楚璃再次石化,原来自己混了这么久,竟然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