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电缆厂在保质量、守信誉中求发展,终于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站稳了脚根,慢慢的开始盈利了。到二零零二年,红光电缆厂的利润产值对于这个小厂来说已经是非常的可观了,李柱全、葛青青和厂里的员工们每天到厂里来上班,就象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那样充满着朝气。
就在这一年秋天的一个早上,天还没有亮,李柱全正准备起床,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李柱全急忙拿起电话,就听里面值班人员惊慌地喊着:“李总,不好啦!电缆厂失火了。”李柱全一惊,说:“怎么搞的,火烧的大吗?赶紧打119报警灭火啊!”值班人员说:“打过啦!”李柱全还没赶到厂里,远远就看到电缆厂位置的上空黑烟一片,心想:这下算是彻底完了。他赶到厂跟前一看,大火基本上已被消防人员扑灭了,可厂房原料已被化为灰烬,只剩下几间办公室和一些烧成废铜烂铁的设备,股股热气夹杂着一缕缕黑烟还不时地从废墟里冒出来,李柱全和大家都惊呆了,痛苦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好象不相信红光电缆厂真的不存在啦似的,这时葛青青靠近李柱全的身边说:“柱全,别太难过,这都是天意,随它去吧!”李柱全看了一眼葛青青,说:“青青姐,你真可以,首先是我来安慰你才对。”这让李柱全一下回想起:苗苗不就是这样吗?自己都快不行啦!还安慰我说别太难过,这都是天意。李柱全看着眼前的惨景,心里说:烧吧!烧吧!烧掉过去我在这里的那些不愉快的一切,这个厂是以何文明为首创建起来的,它好象原本就不属于我。王小英这时紧靠在李柱全的身上,她带着哭声说:“哥,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年,这下全完啦!你和青青姐俩人可真行,面对这么惨重的损失,好象一点也不心动。”李柱全想,葛苗苗不也这样吗?心宽的不得了,对钱财看的特别轻。他对王小英说:“小妹,你也别这么难过,钱财是身外之物,就当这把火是咱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吧!我这人就这样,这把火好象真的没有把我的心烧疼似的,也不是我心硬,我时常还会为互不相识、受了灾难的穷人掉眼泪的。”葛青青说:“烧就烧了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大不了再从零开始。”李柱全说:“烧吧烧吧!烧出我们生存的新天地。”话虽这么说,可李柱全和葛青青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次大火,损失又这么严重,再从零开始谈何容易啊?
后来查明失火的原因,是晚上的值班人员用电器烧水引起的。事后李柱全和葛青青商量,是不是再重新把厂办起来哩!首先投资上百万,又上哪去搞这么多钱呢?也有人对他们说:“火烧旺运,想办法继续干。”说的倒容易,烧的就剩几间办公室了,靠什么再去旺运呢?还有人这么说:“重新建厂,扒掉两层皮不说,这个厂址也有问题,下面有不少老坟头。”李柱全想,在我十八岁没去黑龙江以前,学校放秋假,我晚上为了在地里护秋,有时就一个人枕着坟头睡,把他们的房顶当枕头,下面的人也没赶我走,怎么我到这里来,难道说这地下的人,还欺负我这外来人不成?净说些鬼话。”可葛青青听人这一说,那是死活铁了心的不干啦!李柱全心里也觉的就是自己再不信,经人这一说心里也不踏实了,之后他们打扫了打扫失败的战场,就从市郊回到了马鞍山市里。
王小英这时对李柱全又提出了老要求,说叫李柱全带她重回黑龙江。李柱全平静的想:这场大火烧掉的,可是我几十年来辛辛苦苦、一点一点挣来的积蓄,还有青青姐,要说不心疼,那才是鬼话。回黑龙江种地,青青姐怎么办?估计她是不会同意我走的,这究竟怎么是好哩?想到这,他伸手拿起一包烟,抽了一支叼嘴里,大口大口的吸着,他边吸边想:没什么了不起,老天爷想给我过不去,没那么容易,就是回黑龙江种地,我一口气最少种它五百亩,走着看吧,用我早已强化的双腿,定会重新走出一片新天地,他仰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几步跨出了屋门。王小英这时赶过来说:“哥,你要到哪去,我陪你。”李柱全说:“那你就和我一起去郊外走走吧。”走出市里,俩人沿着一条小土路向南边采石河边走去。李柱全对王小英说:“小妹,你看秋天里的夕阳把大地映染的多么美啊!”王小英说:“我也感到了夕阳的温馨。”俩人愉快的向前走着,李柱全竟止不住唱起了夕阳红:“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唱着唱着,李柱全突然无意中看到,路边的草丛中,有许多小花在默默的绽放,他看看夕阳,又看看小花,再看看王小英,他感到天地间的美,在这一刻都聚集在了他的身边,他问王小英说:“小妹,这回你再来猜一猜,我此时是什么感觉?”王小英听了,学着李柱全的样子,也先看看夕阳,又看看小花,思索了一下,高兴的说:“你把夕阳和这些小花完美的融合啦!”李柱全愉悦的看着王小英,深深感到其中也有你这位美丽的姑娘呀!我们的爱情在夕阳里和无数的花朵一样,在洁静和安宁中悄无声息地、芬芳着镌刻于生命里。夕阳西下,大地染浓了暮色,李柱全注视着花朵上沾满的露珠,心中在想:春去秋来,她们历尽了风雨,就要调谢了,她们沾满的不是露珠呀!这时李柱全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啊!世间万物,我懂啦,我懂啦!”王小英在一旁说:“哥,我懂了,我也懂了,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说话,我想,我这回又应该看到你的诗啦。”李柱全看了眼王小英,想:此时站在我身边的要是苗苗,那么这个世界该是多么完美呀!回到家刚吃过晚饭,便听到窗外大风“呼呼”叫了起来,王小英说:“听天气预报说,这次寒流到来马鞍山,气温要下降十多度呢!”李柱全说:“咱今天在郊外看到的夕阳花,等寒流过后,咱再去那里时,她们也许已化为尘土了,但花谢花会再开,她们的生命是永恒的。”李柱全说完,他感到眼前仿佛一亮,刚才我说夕阳花,夕阳花,对,是夕阳花,我也是要奔五十的人了,我也是夕阳花,对,我今天就来写一首夕阳花吧。
夕阳花
秋风早已扫荡了田野,
夕阳的余晖,
把大地映染的朦胧而美丽,
我沿着一条熟悉的小路,
浴着一片金黄,
向野外走去,
微笑的夕阳勾引着我向前、向前,
一直向前的把歌唱起,
最美不过夕阳红,
温馨又从容……
是谁唱的这么动情?
歌声还没有落地,
无数的花朵在米黄色的草丛中,
坚挺着花束把她接住,
我停下脚步低头凝视,
一颗心几乎人喉咙里跳出,
啊!
真美,
夕阳里的花真美!
数不尽的花此时在天涯海角,
高山平原,
和金色的晚霞妩媚的交汇,
没有风雨的入侵,
没有灰尘的飘落,
没有丑陋的影子,
只有美的圣洁,
净化着万物的灵魂,
我感到天地间这般的美,
都在这一刻聚集在了我的身边,
五颜六色的花争荣吐艳,
芳馨弥漫,
可我叫不出她们的名字,
夕阳里的花——夕阳里的花,
假如我是一位诗人,
我会用我的心灵之笔,
给她们起个漂亮的名字——夕阳花
夕阳迈着短促的脚步,
在夕阳花的依恋中,
依依不舍的给月亮让步,
给星星铺路,
给啼哭的婴儿送去黎明,
突然袭来寒风,
一种不所熟悉的风,
吹起我深色的外衣,
胸前透着凉意,
在狂风中锻炼成长的夕阳花,
在骤雨中催开芬芳的夕阳花,
在顽强执着地绽放着,
娇艳从容的不显疲惫,
看不出一点轻微的忧伤和畏惧,
我懂啦,
她们在骄傲的迎接冰霜,
告诉雪花,
夕阳花才是这片土地上永久的主人,
暮色渐浓,
夕阳花的花瓣上沾满了露珠,
不,
是她们的汗水和泪滴,
汗水和泪滴是永不凋谢的花,
汗水和泪滴是永恒不变的美,
夕阳花,
我爱你,
我也是夕阳花,
当冬天的足音在这里响起,
当安详的冬季雪满大地,
给我们盖上厚厚的被,
在寂静中安然入睡,
春回大地,
上帝会伸出温柔的手指,
来轻拍我们的肩膀,
我是个幻想家吗?不是,一点都不是,
因为黑暗,仅仅是夜,我们都是阳光的孩子
葛青青知道李柱全有回黑龙江的打算后,对李柱全说:“你要回了黑龙江,叫我怎么办?我可再也不想回到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了,再说鹤岗吧!父母亲已经去世了,主要是小芹,已在这里安了家。说句心里话,你在我心里就象靠山和支柱一样,我和你也特别特别的对脾气,做生意要有信心和锐气,你若回东北,我可就找不到北了,咱再干点别的吧!”李柱全说:“开店办厂的都干了,一场大火把咱们的积蓄烧的所剩无几了,又能再干什么呢?”葛青青对李柱全说:“咱开饭店吧!开个小点的,咱不图发多大财,够吃、够花就行啦!资金也用不了多少。”李柱全说:“干这个,咱们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葛青青说:“从无到有吗?只要我们有信心,勇敢去尝试,不懈的努力,我们还会成功的吗。”李柱全说:“青青姐,咱都是有良心的人,这就是做生意会成功的主要的条件。我总觉的人心和称在形状上也是一样的,你看人的心脏多象一个称坨呀,称坨上面的大动脉是称杆,称杆上的那些星就是一些毛细血管,通过它使心脏跳动起来。”葛青青深有感触地说:“想一想,果真其然呀,还有,每一位顾客就是我们撒下的一粒种子、一朵花,只要我们去精心爱护的栽培,她们便会给我们带来满意的回报。说起来这是咱的第三次创业了,让我们再一次充满激情的来创造一种新的生活吧。”李柱全说:“有咱三个人干活,再请个厨师就行啦!这样人工费也省下啦!那说干就干,现在咱就开始找门面,出手迅捷也是走向成功的手段,青青姐,总之我坚信咱们在一起,定会再一次的找到另一番风景的。”
二零零三年的夏天,李柱全和葛青青的饭店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装修和准备,一个“桂花香”饭店终于开张营业啦!虽说规模不大,可也算的上中等,由王小英当大堂经理,他们在马鞍山也这么多年啦!开业这一天也来了不少亲朋好友的前来祝贺。到了晚上客人们走后,葛青青说:“今天晚上咱们仨个也喝点酒祝贺祝贺吧!”李柱全说:“唉呀!又是中午又是晚上的,我陪着客人已经喝了不少酒啦!好象没有什么潜力可挖啦!”葛青青说:“好象?那就是说,还有一定的潜力可挖呗!那就快来吧!”李柱全说:“恭敬不如从命,今天晚上不醉不罢休,我就陪着我姐姐和这位新上任的王经理,咱再痛快的喝两杯。”王小英笑笑说:“我哥今晚上还忽悠起他小妹来啦!”李柱全说:“青青姐,你看咱小妹今天蓝制服一穿,经理牌子往胸前一带,有多威风啊!就凭咱小妹,牌子这么亮,以后这生意也肯定错不了。”葛青青看着王小英说:“小英长的白净水灵,端端庄庄的,今天又这么一打扮,更是诱人啦。”王小英装做不好意思地说:“我说你们俩个今天这是怎么啦!是不是看我比你们年青了十几岁,嫉妒起我来啦!青青姐还说我那,你看你,到现在大姑娘都没有你漂亮,依然是光彩照人、魅力犹存的。”葛青青笑着说:“那你快给我介绍个小伙子去吧!”“哈哈哈、哈哈哈”三人说笑着,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了,把酒拿过来,把瓶盖打开,这三人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上啦!李柱全知道葛青青血压有些高,不让她多喝,又见王小英今天也是特别高兴,比谁喝的都痛快,但他也怕王小英喝多了不舒服,不停地劝她少喝点,可喝到后来,三个人还是喝醉了一对半,李柱全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对她俩人说:“我说你们俩个谁也别喝啦!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了哩!罗小芹赶忙扶起她妈也就回家啦!王小英对李柱全说:“哥,我好象喝多啦!咱打的回家吧!”李柱全说:“我也喝多了,坐车上车一跑一停的,我非吐出来不可,有我你怕什么,再说咱到家还没五百米,没等打着的,咱就到家啦!”俩人搀扶在一起,出来饭店门口不远,李柱全一不留神,王小英就趴地上了,李柱全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抱起来,王小英说:“哥,你就抱着我回家吧!”李柱全说:“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啦!我哪还有那么大本事把你抱回家呀,咱俩只有搀扶在一起往前走啦。”
俩人一到家,李柱全扶着王小英就进了她屋里,俩人就一起往床上一躺,停了一下李柱全说:“小妹你等着,我来给你倒碗水,我自己也喝口。”李柱全倒了两碗水,端着一碗来到王小英的房间里,往一边一放,又躺在了王小英的身边,王小英说:“哥,我身上有点冷。”李柱全说:“你这是喝酒喝多啦!我喝多了也是这样的。”李柱全起来端过水喝了一小口,感觉不太热,便对王小英说:“小妹,起来喝口水。”王小英用力坐起来,接过水往床头柜上一放说:“我喝不下去。”说完,一下子扑到了李柱全的怀里说:“哥,我身上好冷,你快抱紧我。”李柱全把王小英紧紧地抱住说:“小妹,你说哪有咱俩这样的。”王小英醉意朦胧地说:“那就抱着我躺下吧!”说完她搂紧李柱全的脖子,一用力把李柱全带倒在了床上,之后对李柱全说:“哥,我都三十来岁啦!今晚上你......”李柱全此时心跳的厉害,酒精在刺激着他,他看着王小英水灵灵、白嫩嫩的迷人的面容,浑身上下都肉乎乎的,他用力一翻身,就把王小英死死地压在了身下,一个四十多岁,又离过婚的男人,二十多年没动过女人了......就在这时候,李柱全一惊!我这是在干什么?她不是苗苗,苗苗在一旁正睁大眼睛看着我哩。他的心一凉,强烈的冲动也随着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一次,让他再一次感觉到他的一颗心,二十多年前就已为苗苗而碎了,李柱全伸手拉过被单,给王小英盖了一下身子说:“小妹,我不能对你这样,我喝醉啦!刚才我对你太冲动了,请你原谅我吧!小妹。”王小英疑惑不解地看了李柱全好一会,翻过身去在床上哭了起来,哭的好伤心、好伤心的,她心里想:什么喝醉啦!净说胡话,醉人不醉心,我比你醉的还厉害,我心里怎么什么都明白啊。李柱全在王小英的哭声中痛苦地思索着: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小妹跟着我也太可怜啦!他心里一难受,酒精又一刺激,嗓子眼一涨,也哭出声来,他抱着王小英说:“小妹,哥实在没办法把苗苗搁下,今天哥再求你最后这一次,你找个人吧!”王小英哭着说:“我命可真苦,砸到一个这么铁石心肠的人。”李柱全想:我有什么办法啊?我的心二十年前就碎啦!血流干了不变硬啦吗?我为苗苗,有一百个理由为她这么做。王小英这时又对李柱全说:“哥,你也别难过啦!我心里这些年来非常的清楚,你是爱我的,这我就知足啦!我心里也只能放下一个男人的,我死也不会去找别的男人的,也许我就是为你生的,天也不早啦!我没事的,你快去休息吧!”可李柱全总觉的又不想离开她,也不知是为什么?他又对王小英说:“小妹,哥有时觉的,我和你是有血缘关系似的,哥不想离开你,你就让我躺在你身边,就象你小时候那样,让哥象宝贝一样看着你、守着你、搂着你睡吧!”王小英说:“哥,我喜欢你这样,以后你什么时候想苗苗了,就把我当成她,搂我亲我,你就这样搂着我睡吧!”李柱全说:“唉,咱俩这个样也太不正常啦!”王小英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正常的,如果正常了,还有意思吗?人生只有一次,我们就这样在一起活出一个人间奇迹吧!”就这样俩个痴情地中华儿女,在一起组成的这么一个特殊的二人世界里相依为命、互疼互爱,各自守着心灵深处的那份深深的真爱,一起走过了小半个世纪,这样的诗和歌,让世人给予评说去吧!
李柱全、葛青青的饭店营业后,他们便在饭店附近的老旧小区里合租了一套一楼、三室二厅的房子,小区里的环境也算还可以,他们所租的这套楼房,院门外边还有两棵柿子树。大约两个月以后,由于他们一开始对后厨烹调技术的要求就挺高,并不断的推出优质的菜点,还有,经营管理上也不断提高,就有了一定数量的回头客。转眼间到了这一年深秋,从电缆厂失火,又到开饭店的成功,这也算是他们事业上的一点小成就,有一天黄昏,李柱全站在门前的柿子树下,愉快地望着眼前蔓延的野菊花,一片枯叶飘落胸前,李柱全不仅抬头向上一望,仿佛偶然间发现,柿子树上浓重的绿叶瞬间变黄了!金黄的果实已缀满了枝头,他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一种诗意犹然而生,回到屋里,着笔写下了《深秋里》一首诗篇。
在深秋的一个黄昏,
我站在门前的柿子树下,
看眼前蔓延着金黄的野菊花,
一阵微风起落,
几片黄叶,
在我胸前悄然飘落,
抬头望,
昔日那般亲切浓重的绿叶,
再也不见啦,
这么仓促。
看金黄的果实缀满着弯弯的枝头,
我抚摸着粗糙的树皮,
春去秋来无尽的轮回。
树心里,
究竟孕贮着多少永恒的甜蜜啊!
我的手背和灰暗的树皮是同样的颜色,
悲切,
不,
我心里也孕贮着永恒的甜蜜,
她就是死亡也征服不了的爱情,
一场消歇的风雨过后,
银色的天鹅,
闪着白玫瑰的火焰,
飞旋在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