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可共患难,岂能同富贵,关中李傕郭汜等人于关中纵兵劫掠,时有摩擦发生,政务之上又难免有所不一致,加之忠于汉室朝臣从中挑拨,几人嫌隙渐生,关系愈发微妙。
叶平也趁机发私信李傕,言樊稠私自放走韩遂,欲与之勾结,排除异己,取李公而代之,李公雄韬伟略,威震四海,当一统三辅,守雄关以望中原。李傕对樊稠顿起疑心,也滋生起更大的野心。
天气入冬,十二月冰冷的关中大地让经历灾荒的百姓难熬至极,往南逃生者不知凡几,而汉中安稳的环境,极低的税率无不吸引着流民前往。
有鉴于人口增多,人头税也大大减少,叶平开始了两郡人口普查,这次收到的抵抗较之以往大大减轻,各县各乡小吏领着官府格外的补贴,忍受着风寒挨家挨户去了解人口信息,并登记造册,纸张的应用也为这次普查造册增加了效率。
每日奔波的小吏似乎是汉中的特色,乡间田野百姓俱已相熟,官府仁政为民,诸事自然畅通无阻。
叶平在府中阅览着各县报上来的人口统计,汉中全郡有民二十余万户,八十余万人口,而接收了大量流民的武都人口大增,有民八万余户,近三十万人口。叶平翻动纸张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在房中折腾的叶沐。
十四岁的叶源和九岁的叶泽做完夫子交代的功课已不知跑哪玩耍去了,身边却是新纳不久的小妾林氏在研磨,也就是之前被曾氏安排的侍女。
当然还有着宝贝闺女在前方空地自娱自乐,一岁有余的小叶沐已经会四处走了,稍不注意府中就会被翻的乱七八糟,这不书房中的纸张弄得四处都是,还有就是叶平用着新的毛笔总觉不习惯。
看着小叶沐拿着用了几年的上好毛笔在纸张上乱涂乱画,手上脸上均沾满了墨迹,叶平嘴角一阵抽搐。
好一会儿曾氏寻至此处,连忙抱起叶沐,把毛笔从小手拿下,惹得小家伙一阵咿咿呀呀的不满,双手双脚直蹬。
叶沐被曾氏无情的抱出了书房,林氏轻手轻脚的收拾起来,房中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沙沙的笔声。
又是年终之时,随着下属的增加,叶平也无法向以往前去其家中看望,单对单联络感情。
叶平只能以酒宴分别宴请文官,武将,工厂管事,还有技术高超的工匠等等,两郡各地官吏,还有领兵五千驻扎上庸的文聘,领兵五千在武都的赵任等武官统统赶回南郑过年,太平七年有余的汉中郡在叶平的发展下蒸蒸日上,南郑城已然堪比中原大城,其繁华毫不孙色,百姓面貌更是精神奕奕。
混泥土铺成的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流摩肩接踵,辛苦了一年的百姓纷纷置办着廉价的衣裳,购买新的家具桌椅,粮食雪花盐更是不能少,路边的摊位,两边商铺皆是热闹非凡。
酒是人际关系的调和剂,更是壮胆的良药,叶平鼓励属下畅所欲言,对提出意见采纳后给予奖励,也算一种另类的年终总结。
兴平二年二月,感觉到危险的樊稠欲领兵东出,远离关中漩涡,此举却是激发了李傕除去樊稠的决心。于酒宴上使外甥骑都尉胡封在刺死了樊稠、李蒙,并吞并了樊稠、李蒙的部队,其余各部兵马兔死狐悲,猜忌不断。
李傕杀樊稠引发了郭汜的不满,郭汜势力足以与李傕分庭抗礼,两人表面互相虚以委蛇,暗地之中已然水火不容。
李郭二人眼看就要大战在即,叶平偷偷招募五千兵士,总兵力达三万五千余人,并加派人手密切注意马腾韩遂等人动向。
三月,安西将军杨定唯恐被李傕谋害,就与郭汜合谋劫持汉献帝于营中,行动还未开始便有人李傕告密,李傕选择了先下手为强,令侄子李暹领兵劫持汉献帝到大营之中,听闻汉献帝被劫的郭汜领兵前来质问李傕,随后亦劫持了前来劝和的朝中公卿,二人每日小规模战斗不断。
李傕劫持汉献帝后,对其毫不客气,汉献帝敢怒不敢言,只能进封李傕为大司马,其位已然在三公之上。一时之间,李傕占据上风,李郭二人陷入冷战之中。
关中局势日益紧张,战争随时都会爆发,叶平私信李傕表示欲助其一臂之力,除去郭汜等人,只愿事成之后能得右扶风郡,李傕婉言拒绝,此时的李傕并未被与郭汜的矛盾冲昏头脑,深知引狼入室的祸患。
叶平并未对李傕抱有太大的希望,而是令士兵打扮成樵夫,猎人,商人等,每日百余人偷偷向大散关进发,悄悄屯兵于此。
兴平二年四月,刘虞的旧部鲜于辅、齐周、骑督尉鲜于银等人欲为刘虞报仇,共同筹谋除去公孙瓒,然其实力尚且弱小,但塞外的鲜卑乌桓等异族却是兵强马壮,由于公孙瓒对待异族的强硬态度使之无不恨公孙瓒入骨。
几人的目光盯上了自幼在鲜卑长大的阎柔,阎柔与鲜卑交好,在幽州亦有名望,受过刘虞恩德。几人便共同推举阎柔为乌桓司马,以其为主征伐公孙瓒。
阎柔从乌桓、鲜卑四处召集兵马,不少部落纷纷出兵响应,加之汉兵却是有数万人马。
而听闻公孙瓒后方起火的袁绍,派大将鞠义领兵直奔幽州,令公孙瓒收尾不能兼顾。
五月,阎柔与公孙瓒委任的渔阳郡太守邹丹在潞县以北大战,阎柔旗下兵众,大胜,并斩杀邹丹及其部下四千余人。
乌桓峭王见状亦是趁火打劫,率领乌桓人及鲜卑人,共七千余骑兵,随鲜于辅南下迎接刘虞的儿子刘和,与袁绍部将麴义联合,几方近十万兵马共同攻打公孙瓒。
公孙瓒一时之间四面皆敌,寡不敌众,在鲍丘再次大败,损失两万余兵马。
于是,代郡、广阳郡、上谷郡乃至右北平郡心念刘虞仁德的将领纷纷起兵落井下石,杀死公孙瓒所委任的官员,又与鲜于辅、刘和的队伍会师,如此公孙瓒更是雪上加霜,军队一败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