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犹豫:“是关于谦墨的吗?”
“也不全是。”李总想了想,道:“我本人,也有一些事情要跟你道歉,如果不说清楚,我恐怕始终都会内疚。”
沈思最终回到原位,坐了下来。
李总斟酌了一下词汇,低声道:“五年前,我是在你离开以后,才知道你来过医院想要见谦墨,在那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从未来过,这并不是我故意的,我应该给你解释一下。”
沈思眼神放空,用了一些力气,才想到五年前的场景,而后笑了笑,道:“我记得,当时是袁玲小姐亲自拿着你的手机来见我,跟谦墨的秘书一起拒绝我上楼,说我的存在跟到访会打扰到你们跟那位傅小姐。”
李总闻言,表情就是一阵扭曲:“事实上,谦墨的秘书从一开始就是白子谦的人,袁玲倒是无辜,不过她妹妹被绑架了,那些人威胁她做事,我的手机是被她骗走的,后来他们干脆控制了整个医院,出出不去,进进不去。”
李总想到当时的场景,也无法理解:“后来,如果不是你工作室的那个小姑娘跟尹小姐带白氏集团的人过来,恐怕我们还在医院被困着。”
“绑架?”沈思诧异。
袁玲的家庭情况她知道。
因为父母早忘,她是被人资助上完大学,家里除了她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后来到白氏以后,日子好过了很多。
按理说,她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招惹是非才对。联合李总说的原委,八成也跟白子谦有关。
李总脸色更差了几分,他甚至隐隐带上几分愤怒:“对,后来小女孩被发现在仓库,人倒是没事,被吓得不轻,袁玲后来因为这件事想辞职,被我阻止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涉及无关的人。就因为这件事,后来白子谦出狱以后,他的脸色是摆的最多的。
如果不是后来证据不够,他自己也不介意多让白子谦在里面待几年。
“那谦墨呢?”沈思在如此严重的事态下,终于放下自己的坚持,主动去了解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提到白谦墨,李总的脸色更加难看:“白子谦被抓起来以后,你有一段时间不在工作室?”
“我去了温泉山庄。”沈思喃喃道。
提到这件事,李总更是气的厉害。
他本来根本不想关注白谦墨跟沈思的私事。作为他们的长辈,见面的时候和善一些,时常送些礼物就够了。
但是白谦墨当时的状态跟袁玲的威胁让他无比重视这件事。
在沈思离开,白谦墨不去追究以后,硬是把这件事弄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亲自上门质问点点工作室的人,在听到梁嫣然的忏悔以后,除了心疼白谦墨,再也无法做任何事。
今天见到沈思,倒是可以把事情远远本本告诉她。
当然,最令李总意外的事情,还是白谦墨居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沈思。
“有人把你们支开,去了温泉山庄,然后某个人带着你签名的离婚协议来找谦墨,告诉她,因为成渝救了你,差点付出生命,为了报答他,你准备跟他一起离开这里,但是因为跟谦墨以往的感情让你无法说出口,所以派了某个人过来。”
李总摆出极其恶心的表情。
即便知道梁嫣然后来差点搭上一条命,也无法改变他对梁嫣然的观感。
“开什么玩笑?”沈思一脸莫名其妙:“我当时怀着谦墨的孩子,跟他办了婚礼,领了结婚证,就因为另一个人救了我,我就要放下谦墨跟他走?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而且,当时我根本没有签过任何相关的协议!”
沈思说的斩钉截铁。
李总“呵”了一声:“你最好的闺蜜带着离婚协议过来说这种话,你让谦墨怎么不信?”
沈思思绪短暂的空白,而后不可置信:“嫣然?”
“不然呢?”李总语气更差了几分,然后充满怨言道:“不过谦墨跟我不一样,他确实不信,所以他打你的电话,发现你把他的号码拉到了黑名单,然后就在白氏集团其他人的阻拦下,一路走到你的工作室楼下。”
沈思瞪大眼睛,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
可时间着实太久远,她无法确定具体哪一天。
“后来,谦墨就在工作室的楼下淋着雨等了你整整一晚上,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一个。我跟柳穹到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快没了,最后送到医院,整整躺了一个礼拜,你说,就这种情况,他怎么跟傅妙音在一起?”
沈思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我不知道。”她猛地摇头,重复道:“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肯定不会让他等,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她不记得这件事,就算如何回想也没有任何记忆。
可沈思能确定,就算是现在,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白谦墨在雨中等他一晚上。
即便记忆模糊,沈思也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是冬季。如果白谦墨真的在雨中等了她一天,最后醒来知道自己跟另一个人离开,心里该有多难受跟绝望。
沈思刚刚止住的眼泪难以克制流了出来。
她迅速侧头,伸手把溢出的眼泪抹掉,跟李总笑了笑,当做无事发生一般。
李总心中对沈思何尝没有怨言,也是现在,他才确定沈思是真的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心中也是一片荒谬。
这样把命都赔进去的付出,结果对方完全不知道?
这份迟到了五年的事实还能做什么?
李总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看到躺在那里的白谦墨,他的胸口缠绕着一股气,始终无法散去。
他想,至少真相沈思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
“我现在信你不知道。”李总深吸一口气,继而道:“但是谦墨等了你一晚上不假,最后晕过去也不假,后来在医院四天都在病危状态,病例你现在去翻也有。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他醒来,就知道你跟成渝走了。”
“你们工作室的其他人都去拦你,但是没拦下,他就在你离开的机场等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