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贝贝瞬间变得手足无措。
她的紧张甚至能透过肢体动作表现无遗。
她眨了眨眼睛,同样笑着对小女孩说:“点点,欢迎回家。”
点点抿唇看她,就听这个姑娘想了想,指着楼上笑道:“在七楼,有属于你的游乐室,你可以去看看喜不喜欢。”
点点脸上的笑容变成明显的诧异:“我的?”她指着自己问。
夏贝贝弯着眼睛笑道:“对啊。”
点点无措的看向母亲,看到沈思跟她微笑,又看向父亲。听到成渝跟她说:“要谢谢姐姐啊。”
点点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无措的解释道:“我知道,我就是,太惊讶了。”
沈思闻言,心底有几分难受。
在国外,她一般是很忙的。
她要忙着上课,忙着学习,忙着制作衣服,忙着处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
所以陪伴她的人,多数时间是成渝。
成渝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他把点点教的很好,但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并没有在国外买房子。
所以房间里,有属于成渝跟她分别的工作间,在两个人都有工作的时候,会安排时间分出来一个人陪伴点点。
但是陪伴并不意味着面面俱到。
像游乐室这样奢侈的安排,是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计划中。就连属于点点的小学习房间,也因为陪伴方便,移到他们各自的工作间。
点点的记忆里,小孩子是很难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在这里,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游乐室?
“思思!”距离最近的顾瑜是跑楼梯下来的。
她像夏贝贝一样,开心的冲过来,一把扑到沈思怀里抱住她。
沈思拍拍她的肩膀,凭直觉觉得她跟夏贝贝这些年应该相处的很好。
毕竟同样的直线思维,同样动作比思维都快,想必应该很有话题。
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坐着电梯下来。
荣阳剪了短发,但是因为身材瘦削的原因,看上去年龄越发的小。
也是在剪了短发以后,沈思才发现她的五官是一种菱角分明的帅气,不笑的时候甚至有几分冷酷,几乎已经看不到之前的内敛跟羞涩。
尹心蕊几乎没怎么变过,她依旧穿着艳丽的长裙,气势锋锐,表情冷淡。
黎岳勉强长高了一点,但是看上去依旧是所有人中最矮的那个。
她的衣服依旧老气,只是相比以前,精致细致了不少。随着年龄的增长,倒是稍稍适合了她一些。
但无论如何,总是带着奇怪的违和感。
沈思现在看来,最适合她的,依旧是粉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洛丽塔小裙子。
她以设计师本能的职业思维,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适合她的裙装。
沈思想,现在黎岳已经不是她的上司,不知道她做一件送给黎岳,会收到什么样的反馈。
顾瑜跟夏贝贝最先关注的是沈思,他们跟沈思关系最好。
而荣阳跟沈思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凑到成渝身边跟他聊天。
两人之间既疏离又亲近。这个时候,荣阳反倒没有冷漠的感觉,抿唇笑着,像是五年前对世界充满畏惧的小女孩。
尹心蕊远远站在一旁,双手插兜,既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参与话题。
反倒是黎岳,走到点点面前,跟小女孩面无表情对视着。
她想,成渝是她表哥,点点是表哥的女儿,那点点应该怎么称呼她。
在她陷入苦恼的时候,点点被这个气场强大的姐姐看的非常紧张,于是小心翼翼说:“姐姐,你好严肃哦。”
黎岳以更严肃的神色看她,说:“叫姑姑。”
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个关系。
点点眨了眨眼睛,指向了一米八三的成渝:“可你们不太像啊。”
长高的黎岳,勉强只有一米五三。
黎岳的眉头缓缓的,缓缓的皱了起来。
点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就听到一个充满嘲笑的声音问:“你指望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小孩理解清楚你跟成渝的亲戚关系吗?”
点点抬起头,看到那个让整个空间都明亮起来的大美人如此笑着说。
黎岳收回了目光,眼神不快:“跟你无关。反正再怎么说,她也不会跟你有关系。”
尹心蕊笑:“在她回来之前,不是说好这个小孩是我们所有人的女儿吗?”
“啊?”点点吃惊的张大嘴巴。
黎岳没有理她,淡淡瞥了尹心蕊一眼:“你当时可没有承认。”
“可我也没有反对啊。”尹心蕊摊手。在所有人都同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反对,即便她依旧讨厌沈思。
“随便你,但是按照正常的关系,她是应该喊我姑姑。”黎岳坚持。
“你只是觉得,她喊其他人姐姐,喊你姑姑,会显得你更老一些吧?”尹心蕊嘲笑。
黎岳看她:“你好吵。”
“对了,嫣然跟师雨呢?”跟所有人打过招呼以后的沈思发现少了两个人。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一瞬,甚至夏贝贝跟荣阳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神色。
“他们怎么了?”沈思心中一阵不安。
“其实也没什么。”夏贝贝笑了笑:“今天有一场比较难的竞争,嫣然过去了,我们只是比较担心她而已。”
“至于师雨。”谈到这个话题,夏贝贝叹了一口气。
“师雨以前不是学的建筑嘛。在前年,她的一位导师刚巧需要设计衣服,就找到我们这里来,发现她在这里以后非常生气,说她浪费天赋,硬要带她离开,重新做建筑。”
“师雨不想回去,然后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就天天守在这里,后来我们就劝她,她就跟着导师回去了,后来修了两个学位,现在导师希望她能出国学习,可是师雨不想。”
谈到这个话题,工作室的其他人都变得有些沉重。
“我们都希望她能出国继续学习,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荣阳谈到她,声音又低落下来:“她只是不想离开这里而已。”
沈思闻言,心中鼓动着尖锐的难受情绪。
她甚至无可避免的想到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