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瑾参观完直升机以后,有些遗憾的看着成渝。
她很想问一下,你哥哥有没有女朋友?你哥哥的女朋友要求跟标准是什么样的?
但是看成渝的模样,她还是觉得不要打扰他。
于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沈思送来衣服。
等到出租车飞一样从远处飞驰而来后,两人的注意力下意识就转到那辆车上。
沈思拎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箱子,有些急促的捧着一个纸质礼盒走到近前,她甚至因为匆忙差点摔了一跤。
成渝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她,可身体的虚弱跟无力让他连这个动作都很难做出来。
所幸沈思自己站稳了。于是成渝只是无奈的不留痕迹的苦笑了一下。
沈思像是没有留意到他的无奈一样,把那个礼盒以双手捧着的形式递送给周瑾:“这是雅菲尔小姐的衣服。”
“嗯,谢谢。”周瑾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感激道。
在递送衣服以后,沈思转身,成渝才看到她的眼眶是红的。
“你哭过了?”成渝皱眉问。
按照他的理解,现在让沈思伤心的存在应该不多才是。
难道是因为他要走了?
成渝抱着几分不切实际如此想着。
沈思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后她以更加急促近乎在跑的步伐扑到他的怀里。甚至撞的成渝微微退后一步。
而后紧紧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样死死抱住他。
成渝的神色由担忧变成惊愕。
他迟缓而不确定的伸手,把沈思抱在怀里。
“舍不得我吗?”成渝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
沈思摇头。
在成渝微微有些遗憾跟失望的目光中抬起头,看着他仿佛没有焦距的眼睛小声问道:“成渝,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成渝的神色由失望再度变成惊讶。
他的思绪间飞速闪过很多念头,想问她你跟白谦墨生气了吗?
也想问她:你确定吗?你确定要丢下这里的一切跟我一起离开吗?
这是在他的设想中从未出现过的可能。
可是在念头百转千回之间,成渝终于没有把这些问出口,他只是勾起一个浅淡而温柔的笑容,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好。”
——
尹心蕊走到病房就看到白谦墨睁开了眼睛。
他带着几分茫然看着屋顶,脸色苍白而虚弱。
这一瞬间,她曾经被白谦墨拒绝无数次的怨念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
如果说她的爱情算一场求而不得的笑话,那白谦墨也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求而不得。这个世界终究是对她这样已经放下的人更温柔。
在尹心蕊简单快速把事情告诉他以后,白谦墨脸上的茫然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从病床上起身,随手拿过一件外套向门口快速走去。
在他还未走到走廊时,就被层层叠叠的人挡住了去路。
柳穹,李总,白枫,三个人带着保镖挡在他前进的路上。
“你们干什么!”夏贝贝要气死了。
他们没有理会夏贝贝,而是由柳穹看着白谦墨说:“董事会正在通过一项决策。”
“他们认为,这次舆论对白氏集团的影响是因为工厂管理不佳,所以解决方式是,解散工厂,遣散工厂内所有员工,就我们这些人票数不够,如果你不去,这个决策就要被通过,明天正式下发通知。范宏知道这个决策,想在董事会门口跪着,被保安带走了。”
白谦墨沉默的听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后,他用平缓的,沙哑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走吧,去董事会。”
柳穹他们松了一口气,让开走道。
白谦墨穿过人群,走到最前方,带着走廊里的人走的干干净净。
“喂!你不要沈思了啊?”夏贝贝向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
“抱歉。”白谦墨只丢下这一句话,没有回头离开这家医院。
夏贝贝气的跺脚,甚至眼里都泛出泪水。
即便知道白谦墨是对的,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废了无数努力跟辛苦才找到这里,可他就这样,只留下一个连解释都算不上的道歉就走了。
这究竟算什么?
她们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走吧。”尹心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率先离开这家医院。
夏贝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小跑跟了上去。
尹心蕊哭笑不得:“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你哭什么?”
夏贝贝摇头,倔强的不说话。
尹心蕊想了想,撇撇嘴:“你应该试着理解一下他,如果白氏集团的工厂解散,将有几千位工人失去工作,继而影响到几千个家庭,面对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跟几千份责任,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夏贝贝瞪她:“沈思才不是不怎么样的女人。”
尹心蕊翻了一个白眼:“行吧,随便你,走不走?”
夏贝贝擦掉眼泪,沉默的跟上她的脚步。
师雨跟荣阳一直等在沈思订票的机场入口,可是他们从中午一直等到下午五点钟都没有等到沈思,就在他们想要放弃的时候,看到穿着白色毛衣,围着厚围巾的白谦墨迎面向她们走来。
荣阳抿着唇,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看他。
按理说,沈思如果没有来这里,八成是跟成渝离开这里。
她们应该为此感到开心,可看白谦墨这副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应该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她跟荣阳守在这里,就该知道沈思的选择,可依旧来这里,守着一份无望的期待,未免也太过悲凉。
白谦墨跟她们笑了笑,穿过机场的入口,融入人群中。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围着厚厚的围巾,五官精致,脸色苍白,眼神淡漠,往常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柔软的垂在额前,显得年龄极小。
他找了个位置,安静的靠在那里,垂下头,仿佛一尊雕塑。
荣阳实在忍不住了,她穿过人群,走到白谦墨身前,咬字清晰,表情认真道:“你在这里等着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看看其他机场,或许她准备明天再走呢?”
白谦墨抬起头,眼神微动:“看过了,她已经不再这个城市,我想,她应该已经走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荣阳咬牙:“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白谦墨没有看她,而是抬头看着刚刚起飞的一架飞机飞向远方,声音柔软:“我只是觉得,欠她一份等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