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许久得不到回复,于是诧异道:“梁小姐,你不会后悔了吧?”
梁嫣然依旧不语,只是垂首看着面前一小块地面。
“你忘了成先生做的事了?你忘了白谦墨对你好朋友的利用了?”对面不停歇的质问道。
“我只是觉得。”梁嫣然说了一半就本能的闭嘴。
她忘了,对面不是沈思,也不是工作室的其他人,他们只是在利用她而已,而她的犹豫跟心软,注定不会得到任何回复。
可就在此时,对面以超乎寻常的耐心跟她解释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可还有什么事是不能比较的呢?”
“把白氏集团跟沈思放在一起,只要白谦墨义无反顾扔掉白氏集团,你自然就不需要犹豫要不要做,可如果他选择了白氏,那你所做的事,何尝不是对沈思的帮助。”
“何况,沈思如果真的对成渝没有任何感觉,她最后一定不会跟成渝离开。你做的事,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让人生多一个选择不好吗?既然没有经历过,你怎么知道做的是不是对的?”
“这件事里,就算成功,被伤害的人也只有白谦墨一个人,可你想想白谦墨,你忘了他克妻的传闻了吗?他既然用不正常的手段跟沈思在一起,那这样的伤害,就必须承受。”
对面几乎把所有梁嫣然放弃的理由全部做了解释,一秒化身为人生导师,循循善诱。
很多话梁嫣然都没有听进去,可有一些,她终究是放在心上的。
“我知道了。”最终,她说道。
对面也松了一口气,继而恍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要说服沈思估计也不容易,我这里有些资料,已经派人给你送过去了,希望你好好利用。”
梁嫣然下意识皱眉:“是真的吗?”
对面笑了一声:“这个不重要,毕竟你给白谦墨的也不是真的。当然,如果你愿意相信它是真的,那它就是。”
梁嫣然挂断电话,目光落在沉寂的走廊。落到几乎已经被搬空的工作室。
这里从未如此安静过,安静的让她觉得可怕。
——
白谦墨的时间,仅仅够来沈思工作室一趟,就又被喊回了白氏集团。
在白子谦离开后,有魄力也有能力扛起现在白氏的人,只有他一个。
而白氏集团需要接手的手续太过繁杂,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太多。加上面临并未处理的舆论问题,他必须回到白氏。
等天色暗下来以后,他已经初步处理好手中的事,而调查的人也有了相应的结果。
身材高大的保镖拎着一份资料,沉默的走到白谦墨面前,递给他。
里面是道路监控跟相应的照片,能够看出沈思一行四人被带上车,一路开出市区。
而后就是褚总的照片,以及企业信息。
“这位女士是工作室的客户之一,对沈思设计师非常崇拜,根据从员工那里调查的信息,只知道她近期会出门度假。”
“回来的时间呢?”
“后天,也就是周二。”
沈思是昨天离开,那么只会离开四天。
“能找到他们去的地方吗?”白谦墨继续问。
“暂时没有查到。”保镖说。
他的意思,是还在查。
白谦墨想了想,问:“关于成渝的消息有吗?”
既然沈思无法确定,那就从成渝入手。
即便他并不觉得自己跟成渝有什么可聊的,关于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见成渝一面。
“没有,完全查不到。”保镖脸色凝重。
“那就算了。找一下这个会馆。”白谦墨随口吩咐,而后再度把目光落到面前的工作上。
“白总。”保镖并未离开,显然还有事情要汇报。
“怎么了?”
保镖犹豫了一瞬,道:“我们发现,最近关于白氏生产有害产品的新闻,以不正常的热度冲上头条,关于这件事,我们进行了调查,发现是吴董还有前总裁手下人的手笔,继续这样下去,可能对白氏产生更大的影响。”
他们负责的,除了保护白谦墨本身的安全,就是调查可能对他出现的不利事件。
在白谦墨开始掌控白氏集团后,他们也习惯性的关注白氏的新闻。
“我知道了,我来处理。”白谦墨继而问:“对了,工厂那边没有出事吧?”
“有些员工有情绪问题。其中,一部分是被人煽动。”保镖说。
白谦墨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没有就此多说,在保镖离开后,把目光放在另一份资料上。
对整个白家来说,白子谦是他们期待的继承人。
所以无论白子谦做什么,都是被人期待被人默许,甚至有一群人帮忙擦屁股的。
但是他不一样。
就算是他的母亲,也并不期待他做出什么成就,她更希望自己双腿残疾,像废物一样坐在轮椅上直到死亡。
最好还能废物利用一下,不要离开白氏,就这么衬托她大儿子的优秀跟果断。
随着他不争不抢,成全所谓的家人这么多年,白子谦在一路撕破底线的路上狂奔。
硬生生逼着这家公司有能力的人走投无路站到了他这一边。
李总他们一直觉得,只要白子谦离开,他掌控了白氏集团,他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甚至在白子谦被刑拘的时候,几个人开心到在办公室开香槟庆祝。
可他们不知道,白子谦被关进去以后,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当白子谦被刑拘,从今天开始服刑以后,所有支持他的人,想尽办法破坏他来接手这家公司,甚至比白子谦在的时候还疯狂。
理由则是因为白子谦在的时候,他们有希望,有寄托。
当白子谦离开由他接手,是一定会动摇某部分人的利益,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破坏这件事。
对他来说,所有商场的手段都不是问题,也不需要花费心思去对待,但沈思不一样。
从知道沈思的事情开始,他就已经想要放弃这个白氏。
他觉得,既然他回来白氏,只是应人所求,只是让他的哥哥得到应有的惩罚。那这件事已经做到了。
他不想要这个位置,又何必再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