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墨连看都懒得看她，转身又去找毛巾。
沈思几步走到他面前，展开双手拦在他要去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
“你走吧。”白谦墨没什么表情的催促道。
沈思摇摇头，看着白谦墨道：“以前站在病房门口等你那段时间我假装忘记了，你现在告诉我，谦墨，你是喜欢我的，你这段时间的冷漠只是因为有其他理由，只要你这样告诉我，我就什么都当做没发生过。”
白谦墨闻言愣了愣，用深沉的目光看着他的脸，眼底的目光从犹豫跟怀疑渐渐变成冷漠。就在他要继续拒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沈思上前一步，伸手连着手臂抱住他，仰着脸看着白谦墨的眼睛。
“我不想听你说你不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你刚刚根本不是那个样子。”沈思认真道：“每一个人的勇气都是有限的，我从来都不是有勇气的人，或者说，我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都给了你。不断被拒绝，被漠视，我也会难受。”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你要遇到什么，可不管遇到什么我们不能一起面对？”沈思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下来：“还是说，看到我跟别人在一起就是你的愿望。”
白谦墨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他抬起手，缓缓的落在沈思头发上。
沈思一直在等，等他推开自己，或者揉一下头发。
可是都没有，白谦墨就这样把手落在她的额头，一动不动。
“如果你真的有不得不跟我分开的理由，那这样，谦墨。”沈思伸手抓住那只手，仰着脸，目光里闪闪发光：“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告诉我原因好吗，你至少告诉我原因，让我知道为什么，这样不管多久，不管你有多冷漠，我都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可以吗？”
白谦墨闻言，暗色的瞳孔里微微一动。
沈思觉得还不够，她目光闪了闪，咬牙道：“或者，你真的要亲手把我推给成渝吗？”
“他真的很好，好到我。”
沈思声音戛然而止。
白谦墨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力度之大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嵌入身体一样，他俯身，唇狠狠压在沈思唇上，唇齿交缠，目光交互。
沈思即便将要窒息，也不想闭上眼睛，她一眨不眨看着白谦墨，看着他的眼睛里，是对自己深深的情谊，还有深深的克制跟痛苦。
“为什么？”白谦墨把头深深埋在她的肩膀上时，沈思喘息着问。
“因为。”
“砰砰砰！”
“思思！”
“谦墨，你在里面吗？”
白谦墨的声音跟门铃声，敲门声，以及门外的呼喊声同时响起。
沈思脸色一变，她伸手捂住白谦墨的耳朵，认真道：“你继续说。”
白谦墨微微叹了一口气，松开抱着她的双手，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扯下来，跟她微微笑了笑，平静而从容的走到门口去开门。
“白谦墨！”沈思简直要被气死：“你敢去开门，你今天就跟我离婚！谁拖到明天谁是狗！”
白谦墨身形顿了顿，转身回到床边，从不知道哪里的柜子里找到几张纸，快速的在每一张上面都签了字。
然后走到沈思面前递给她：“把这些打印成离婚协议吧，我签字了。你可以直接去办理。”
沈思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伸手接过，狠狠摔在白谦墨脸上：“你简直有病，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说完蹲在地上开始哭。
白谦墨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把散落的白纸捡起来，收成一堆，放在哭泣的沈思面前，然后起身去开门。
门被打开，最先看到的是成渝，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目光清明，服装整洁，根本没有丝毫喝醉的样子。
而他手中推着尹心蕊的轮椅。
轮椅上的尹心蕊脸色焦急，在看到白谦墨出来的时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跟他们一起过来的，是会场的工作人员，他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也是在门打开的瞬间，他们听到里面传来沈思哭泣的声音。
成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谦墨，快速走到房间，蹲下来伸手拍了拍沈思的肩膀：“思思，没事了，我们回去了。”
沈思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抬起头看到是成渝以后，哭的更加难过。
“对不起，成渝，对不起。”在成渝抱住她的时候，沈思哭着埋在他的怀里。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无耻。
明明有成渝喜欢，明明已经准备好接受成渝，明明觉得他很好，值得自己全心全意的对待，全心全意去爱。
她明明也做好了准备。
可是只要看到白谦墨就算他只能喝醉以后凭借本能给自己回应，也会贱兮兮的扑上去，不断告诉他自己还在等。
可是凭什么呢？
她等白谦墨是她放不下，可成渝为什么要接受这一切？
可即便明白又怎么样。
她刚刚站在白谦墨面前的时候，觉得只要白谦墨给她一个理由，就算是编造的，就算是莫须有，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她真的爱着他，就算这样没有尊严。
“没关系。”成渝柔声回应着，伸手帮她整理乱掉的长发，拿着随身携带的手绢帮她擦着脸上的眼泪跟乱掉的妆容继续说道：“我不怪你，没关系。”
休息室的床距离门口并不算远，他们在门后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发生的场景。
尹心蕊侧着头，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然后收回目光落在白谦墨脸上。她看到白谦墨表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眼底一片冷漠跟不在意。
“你怎么会过来？”白谦墨问她。
尹心蕊看了一眼身边的工作人员。道：“成渝找不到沈思，问了这位先生，这位先生说看到沈思向你这里过来了，我刚好路过，就一起过来了。”
“嗯。”白谦墨轻轻应了一声，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沈思在成渝的安慰下，突然觉得哭泣的自己像个傻子。
她的情绪，她的喜欢，对白谦墨不会造成一点影响，反而让成渝如此为难。
想到这里，她克制住哭泣，从地上站起来，可又因为站的太急，眼前一片黑暗。
成渝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你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