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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法亲寺内,有空绝师父毕生的医术研究记录,也许会对王爷有帮助!”

“我都说了,我派人替你去取书!”月娘的扬声道。

寒凛雪轻轻地摇摇头,回以她抱歉地一笑。

月娘忿忿地冷哼一声,狠狠一甩袖离去。

这个寒凛雪是死心眼,身体未完全康复,却非要亲自去“法亲寺”找医书。他们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起码可以把所有的医书都搬来吧,可是她也不同意。

看着月娘离去的背影,含着淡淡笑容的寒凛雪,忽然敛去笑容,取而代之爬上脸上的,是抹浓浓的忧伤。

自从楚凌天被确诊为“大脑死亡”以后,她包揽了所有凌王府的事物。凌王不在,她必须要替他守住凌王府,无论这个过程有多难,更无论她这个本来不相干的女子身上有多少重担,只要凌王未醒,她就有义务,更有责任替他守住凌王府。

“王妃,到时辰了,该抬王爷进房了。”不知何时,墩儿已经站在她的身旁,拿着她的披肩轻声道。

寒凛雪揉揉发痛的额际,点头应承。

这时,不远处一个鹅黄的身影急匆匆地跑过来,墩儿定睛一看,竟然是妙儿。

“王妃、王妃……”妙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慢点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于管家的夫人,她……她难产!”妙儿终于说完整句话。

寒凛雪一怔,猛然起身,因为长久的一个姿势,她的头有些晕眩。

“王妃……”

“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这会儿就要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谁说的难产?”寒凛雪一连串发问了一堆。

凌王府的人因为楚凌天的病已经消沉了很久,她是满心期待这一双新生命,好给沉寂凌王府冲冲喜。不久前,她还给于正田的夫人把过脉,刚满七个月,双生子且胎位正常,怎么这当下,竟然就要生了?

妙儿一看寒凛雪的脸色变得,当即有些难色,“其实,昨天于嫂摔了一跤,晚上羊水就破了,本来请了稳婆来,但是到现在,孩子还未生出来。”

“胡闹,这么大的事不早通知我?!”寒凛雪极度不悦,“你们把王爷送回去,我立刻过去看看!”简单的交代完,寒凛雪就疾步向别院走去。

推开于嫂的房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

屋内很多人,各个脸色凝重。

“王妃!”众人自觉地让出一条路,站在床边的于正田双目猩红,枯瘦的脸上满是青色胡茬,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岁。

寒凛雪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于嫂,肚子像小山一样,下身仍在涓涓流血。

“你们都在干什么?除了稳婆其他人都给我出去!”寒凛雪凌厉地扫视了一下众人,厉声道。

众人不约而同低下头,陆续往外走。

寒凛雪快速抚上于嫂手腕,半响,舒了一口气。

“于叔,你先去太医院找张太医,然后叫下人们去烧热水,越多越好,要快。”

极度的悲痛让这个钢铁一样的于正田已经呆愣迟钝,寒凛雪话音落下,于正田缓缓转过头,“三皇子病重,所有太医都去了慈宁宫,去哪儿找张太医啊!”于正田摇摇头,脸上满是绝望。

寒凛雪的心咯噔一下,“你说什么?三皇子病重?”一股强烈的抑郁感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半响,寒凛雪咬咬牙,让自己清醒,“快去准备热水和蜡烛,晚了恐怕母子三人的性命都不保。”

听了寒凛雪的话,于正田激动地抓起她是双臂,“王妃,你说什么?你说他们还有救是吗?”

“如果你再慢点,就不好说了,快去!”寒凛雪微嗔。

于正田猛地点头,飞奔而去……

一排排的点燃的蜡烛,大大小小放了整个屋子,令原本幽暗的房子变得通明起来。

几大盆热水顺次摆在地上,冒着团团热气。

几个稳婆心惊胆战地看着手执短刀的寒凛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将她抬到水里!”寒凛雪微嗔,将随身匕首放在蜡烛上。

跳跃的火苗一窜一窜的,半响,匕首还没有丝毫变化。

“果真是上等货!”寒凛雪暗暗感叹,转过身看着仍在原地的稳婆们,登时脸色一变。

稳婆们看着不悦的王妃,硬着头皮将于嫂放入热水中。

微烫的热水刚刚接触到于嫂的肌肤,就将她的四肢和腰身烫得通红。因为疼痛几度昏厥的于嫂,渐渐睁开了无神的眸子。

“王妃……”她的声音暗哑,双眼失神,仿若将死之人。

“先别说话,在水里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你一定要争气,把孩子生出来!”

“不,王妃……我……不要紧,请你救救孩子!”

隔着蒙蒙热气,寒凛雪看到了那人世间最最伟大的母爱。

是啊,知道她罹难讯息,仍然活在现代的母亲,会有多么伤心。

氤氲的雾气打湿了她的眼,她使劲地摇了摇头,死死地攥着于夫人的手道,“没有母亲的孩子,是最可怜的,为了你的孩子们,请坚持下去!”

于夫人咬着牙,艰难地点点头。

一分、两分、三分……

一秒、两秒、三秒……

眼看着代表时间半柱香已经烧到了劲头,痛苦伸吟于夫人,还没有任何产子的迹象,盯着满盆的血水,寒凛雪无奈地闭上眼,轻声道:“将她抬出来吧。”

于夫人听到寒凛雪的吩咐,仿佛宣告了死亡般,登时双目猩红,抓着寒凛雪手臂的手指狠狠一抠,钻心的疼痛传来。

“啊……啊……啊……”连续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另一只抓着木桶的指甲,将坚硬的木桶硬生生划出几道深深的手指印。与此同时,一个婴儿的头,唰地一下,滑落在水中。

稳婆们瞠目结舌,动作极其迅速,将婴儿的头托起,“用力点、再用力点!”

终于在几秒钟之后,孩子不负众望地滑出了母亲的产道。

“是男孩儿,还有救,王妃,孩子还有救!”抱着孩子的稳婆兴奋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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