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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擦肩而过

陆父见陆夫人冷着脸,他便陪笑道,“夫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生气?是不是樱儿这臭丫头又惹你生气了?夫人莫气,孩子不听话,好好教育就是,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哟,瞧瞧夫人这嘴,都起皮了啊,定是渴了,樱儿啊,还不快去给你母亲倒杯茶,要放点儿冰块啊,不能放多了,你母亲这几日不能喝太冰的,但也不能少了,少了不解渴,快点儿,做不好为父绝不轻饶你……”

陆父说着趁陆夫人不注意的时候朝陆闻樱使了个眼色,陆闻樱意会,脆生生的应下,“好嘞,我这就去!”

她两条腿刚刚站起来,就被陆夫人的突然一呵,“给我跪下!”,吓得跪在地上,“今儿个,你哪儿也别想去,就在这儿给我跪着!”

说着,她拎起陆父的左耳,“死老头子,你心眼倒是不少啊,当老娘是傻得吗?你若是再在老娘面前耍心眼儿,你就陪她一起跪!”

一起跪?他这把年纪了可不想跪祠堂,传出去丢人,陆父立马倒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责陆闻樱的不是,“樱儿啊,你说说你,咋就这么让人失望呢?你母亲让你跪着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好好跪着吧,为父,今日还有事,就先忙去了,记得要听你母亲的话啊,千万不要让你母亲失望……”闺女啊,不要怪为父心狠啊,确实是为父无能为力啊!

陆闻樱,“……???……”父亲,你在逗我玩吗?您就眼睁睁的看着您唯一的宝贝女儿受这苦吗?

陆父眼神道,闺女啊,不是为父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因为为父无能为力啊……

陆闻樱还真就跪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包子就在旁边站了这么久,直到次日傍晚。在这一天一夜里,她们都没有吃任何食物,甚至都没有喝上一口水,陆闻樱是不被允许,而包子则是拒绝吃,姑娘不吃,她也不吃。

这整整一天一夜下来,包子整个人都虚脱了,从祠堂里出去都是两个人架着扶着出去的,相比之下,陆闻樱好一些,不过也不好受,全身乏力,双腿因为跪的久又麻又疼,还饿得慌!

两天后的午后,身着女装的陆闻樱百无聊奈坐在房间打瞌睡,面前的书案上放了厚厚的一沓书籍。

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她的男子立马清醒了,手里拽着《三字经》,闭上双眼,摇头晃脑的背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心道,这三字经我会的都快背完了,这人咋就还没进来呢?他再不进来她没有认真背书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就在她思考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面前传来一阵如铃铛般的清脆笑声,睁开眼,看到包子正用手帕捂着嘴偷笑呢,她揶揄的看着她,“闻樱,你倒是继续啊……”

松了一口气的陆闻樱把《三字经》随意的丢在书案上,恼羞成怒,“你这个坏丫头,你居然作弄我!”说着去挠她的痒痒肉,包子笑出了眼泪,“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闻樱你就放过我罢……”

“不能!今日非得给你个教训不可……”

“啊哈哈哈哈哈哈……闻樱你不放过我可就,可就不知道今日谁来府里拜访了……”

陆闻樱不以为意,“谁来都没用……”

“若是晏公子呢……”

陆闻樱突然一下停了下来,担心自己听错了,问,“谁来了?你说谁来了?”

得到解脱的包子赶紧跑到一边躲着,“还能是谁啊,不就是你日思夜想的晏公子嘛……”

陆闻樱羞红了脸,口齿不清道,“谁,谁日思夜想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包子坏笑,“是吗?那是谁昨日晚上还问我为什么晏公子来不来拜访?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哟,实在是可怜……”

她佯装生气包子才没有说下去,“好啦,我不说了,我就来告诉你这个消息,至于你怎么出去,我就不知道了……”陆闻樱被她母亲下令禁足七日,外面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守着,所以她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

陆闻樱像拉着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包子,“包子,你说,我该穿什么衣服去见他呢?”

包子上下打量她几眼,“首先,现在这个衣服就不行!”她现下穿着黑色一套素色齐胸襦裙,虽说是女款,远看和男款没甚区别,一点花季少女该有的模样都没有。

她忍不住翻白眼,“我自然是知道这个不行!”这只是她在家无事时穿的,就图个凉快。“我是想说,我是该穿女装还是男装?那日见面我穿的是男装,他还以为我是个公子,若是我穿女装,会不会吓着他?”

包子也犯了愁,“那我便不知道了!”

陆闻樱拉着她的手撒娇,“你就帮帮我罢!帮我好生想想,我到底该穿什么?”

包子挠挠耳朵,建议,“那便女装!”

“女装?他会不会被吓到?会不会觉得我欺骗他?”

既然女装不行,“那便男装!”

“男装?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他面前穿男装吧?”

女装不行,男装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样嘛!

“告辞!”包子想溜,陆闻樱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不让她走,“好包子,你就帮帮我嘛!”

包子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粉色绣花的襦裙,“那便穿这个吧,前几日我陪夫人去给您买的,最新出的花样,听掌柜的说京城里的贵女们都流行穿这个花样的裙子呢!”

陆闻樱拿起裙子往身上比划了一下,再仔细瞧了瞧,浅豆绿色上襦,上面绣着细小的红花儿,粉色襦裙上绣着均匀的分布着数朵玫红色小花儿,还有几只煽动着翅膀跃跃欲飞的彩色小蝴蝶,花样不复杂也不简单,端庄而又不失少女的活泼感!

她甚是满意的换上了这新裙子,又让包子挽了一个时下流行的飞仙髻,再簪上刚从花园里摘下来的几朵粉色的小花儿,好似仙女下凡,包子忍不住感慨,“闻樱这样穿可真好看,应该多这么穿的!”

陆闻樱脸微红,“真的吗?”晏公子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她呢?万一不喜欢怎么办?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一丝少女所特有的忧愁,内心无比的忐忑。

包子很满意的瞧着她,“当然,你最美了!好了,不多说了,晏公子就在大厅里,你快去吧,去晚了晏公子可就离开了!”

包子这句话提醒了她,她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门口两个婆子,一个姓林,一个姓王,陆闻樱毫不意外的被守在门口的婆子拦住了,林婆子道,“姑娘,夫人说您要禁足七日,七日未到,您不能出去……”

林婆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闻樱一把推开,林婆子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王婆子见状立马上前想拉住她,还没迈开腿,就被包子死死的抱着她的大腿,动弹不得,“王婆,姑娘只是去找夫人,不出家门的,您就别拦着她了……”

王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包姑娘啊,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小的和林婆子奉命看好姑娘,这若是让夫人知晓了,肯定是不会轻饶我们的呀!”

“不为难,不为难的,若是夫人要罚你们,闻樱一定会替你们说话的……”说着她偷偷往陆闻樱离开的方向瞄,确定林婆子和王婆子追不上了,她才松开抱着王婆子的手,“姑娘真的只是去找夫人,你们不用太担心……”

陆闻樱提着裙摆大步的在通往大厅的回廊上跑,因为跑的太着急,她没有注意到,在经过“十”字交叉的回廊时,在她的左手边,顾星睿领着一素衣青年男子往大门方向走。

晏清在往大门方向走时,他想起了前几日在围墙上见到的那个有趣的公子,不知为何,今日没有见到他?那日他那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何时拜访,他还以为他很期待与自己再见呢?

突然感觉到眼前有一个到粉色的人影快速通过,等他抬头再看时,只见到一个粉色的身影离自己原来越远,不过空气中却留下了少女所特有的馨香。

他的脚步不由得停下来,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那是?”

“她啊,”顾星睿眼里带笑,“那是我师父的闺女,一向如此风风火火的!”顾星睿说起她时眼里带着一丝宠溺。

顾星睿领着晏清继续往外走,“晏公子,这边请……”

晏清拱手道,“有劳顾公子!”

陆闻樱风风火火的赶到大厅时,大厅里只剩下陆一刀夫妻俩,他们一人一杯茶喝着,见到她皆是一愣,陆一刀道,“你……”

话还没出口,她抢先道,“他人呢?”

陆一刀一脸茫然,“谁?”

“自然是晏清晏公子!”

“晏公子?自然是走了!”

“走了?”陆闻樱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着急道,“他要走你为什么不留着他?”

陆一刀不理解,“为什么要留着他?”

为什么?她看到茶桌上摆着的礼盒,想来是他带来的,她便理所当然的道,“人,人家特意来拜访,还带了礼物,难道不应该留他下来吃个饭?”

陆夫人慢悠悠的把茶杯里的茶喝完,“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不留?莫非他就不能不愿意留?”

她终究还是来晚了,她沉默一小会儿后失神落魄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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