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确认一下,您是说您喜欢我对吗?但是蒋小姐,我们彼此并不熟悉,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也谢谢您的坦诚,我相信您一会会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
“我们不熟悉,你和弗日娜就熟悉吗?难道你们除了两次会议会面还在私底下碰过面?一定是的了。“
M竭力控制自己的愤怒
“你不了解我,我可以让你了解我”蒋曼正了正上身恢复到表面的理智状态,态度端正的陈述道:“我出生江南水乡,上海附近城市周边的某个小镇,父母都是一般工人,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英国公费留学生,财务专业,荣誉本科学士毕业。我现在有一个男朋友,他是迪拉斯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单天的儿子。但是我不爱他。”这里蒋曼不安的揉搓着双手。她期待着M会问“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在一起。”但M缄口不言,只耐心品着茶等她把话讲完“我和他在一起是想证实自己,证实自己可以,我可以征服一个花花公子,我可以从起点坐起凭自己的实力用两年的时间做到欧美部经理的位置。我可以再用两年的时间做到拉迪斯的顶层,主要持股人。然后,然后。”
M的漠然让她很是沮丧,他不问,不好奇,不问,不在乎。
但越是艰难的事情,蒋曼就越是有兴趣坚持下去,了解他,接近他,攻破他,占有他。
蒋曼停下来快速喝下一杯茶。接着说到
“但,那是今天之前。”
“今天又发生了什么?”M终于开口淡淡问道
“今天的灵魂告诉我,我可以为了某个人而离开现任男朋友,离开拉迪斯。”
M先生定定的看着她。面前这个女人十分坦诚,但又是超出正常的自负,她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韧,和对自己信奉的执着。但在她确定的道路上,一路无阻,没有性别,没有道德。有的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这样的人多么的难得,又是么多的可怕。
“我希望能够与你有个开始。”蒋曼细细的说
M向他微微一笑”蒋小姐,对于我来说您很年轻,很有魅力和活力,很多人都会为您倾倒。我相信在职业上您也可以做到很远。只是我们没有可能。至于弗日娜或者是其他什么人,那是我的私人事情,不方便与蒋小姐交流。“再低头看看时间”晚上我还有一个商务聚餐,就不能再陪您了。”
说着M拿起上衣离开了。留下脸色苍白而斗气更胜的蒋曼。
“轩轩,拍上了吗?”
”放心吧曼姐,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轩轩收起相机回到商务车上等蒋曼给出下一步指示。
刘凯文在信用社前焦急的等着张猛。如果这件事他办不成,蒋曼就不会让他好过。
张猛用那有着皴裂的手推着信用社的门顶着寒风,向他走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人多是吗?”刘凯文没有看他,直接开启发动机。
张猛从怀里掏出刚取出的三万块钱,递给刘凯文
”拿着吧,今天咱们就去注册对吗?“
“对,不着急,这钱只是放在银行里,作为注册资金,没有人会动,你也不用动。”
“行,我信得过你。我和你哥一起摔跤,弹玻璃球长大的,就罩着这一层,我想这个项目也不会错。“
震动,张猛从破旧的皮衣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媳妇。他不敢接听,私自拿出存折,取出里面仅有的3万块,却没有和大重儿沟通,他心里虚得慌。翻出存折,看着打印机扣上的数字8万,5万,3万。
“哎,照以前的话,我手里还能多有点。本来是8万块的存款。可去年我骑摩托车肇事,摔断了肋骨,挤破了脾脏,哎,到现在胸前还一道大疤。手术费用加住院共花了6万块,村里给办的农合只给报了40%,这不就自己掏了3万6,7吗,再连续买药又有几千。两个月前抓猪宰又是1万来块。所以现在存折里就只剩下3万了。”张猛边拍着存折边给刘凯文絮叨着。
大概25分钟后,刘凯文将车停到了近郊区地一处地方银行。银行里很冷清,大堂经理殷勤的跑过来。“客户,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张猛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向刘凯文
“啊!公司业务。”
“好的,我先为您取号.“请稍等。
当张猛坐在客户椅上第一次以公司法人的身份出现在业务员面前时,业务员竟问道:公司财务没来吗?公司开户竟叫了一个司机。”
“我可不是司机。给你我的身份证。”张猛掏出来甩进窗口。
“你怎么和我们张经理说话呢?”
刘凯文回到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文件,配上张猛的身份证一切齐全。
“看材料全不全”
大概刚就职的小丫头一下子红了脸,她关上对讲,叫来了业务经理。业务经理大概看了一下他们的资料,瞟了一眼张猛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刘凯文,对小姑娘耳语了几句,小姑娘不情愿的为她们操作了。张猛按照操作提示写了几遍自己的名字,按了几个数字,最后掏出已经在怀里捂得热乎的3万块钱,对窗口拜了拜,递进了进去。他张猛成了一个独立自主的大老板。
出了银行张猛瞬间精神焕发,他把右手插进裤兜里,左手比划着要请刘凯文吃饭,他的腰杆是那么直,真该换身衣服,彻底的扬眉吐气。刘凯文让媳妇在网上按照张猛180的魁梧身材买了一套200来元的西装,他将西装从后备箱给他取出来,送给他庆贺今天的圆满。
“张哥,真的没有时间,把你送回去,我还要再回公司打卡,不然要扣钱的。哪天咱们再聚餐庆祝”
“什么公司这么不讲人情,以后的我公司里可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和我混的,大家都是我哥们。”
刘凯文将这个看起来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家伙送回了村子,离老远都听到了猪的刨叫。
大重儿听到停车声,气冲冲的跑到铁门外,将猪食盆放在张猛面前,一眼也没看刘凯文就摔门进了院子。
“你别介意,你嫂子就这个脾气。平时给她惯坏了。”
刘凯文同情的笑笑与他道别
张猛锁上大门搂着西装回到屋子,满脸堆笑“媳妇,看你老公大变身”张猛脱掉了掉皮的皮夹克,换上有些发紧的西装,西装里面没有白色的衬衫而是磨得有些发亮的红色毛衫,配着他油腻的头发,和黝黑脸庞衬着的雪白牙齿,尤为滑稽。
他在立柜的穿衣镜前不断地拉着自己的后衣领子。
“你可别拽了一会就拽坏了。大重儿上前给他整理还不忘挖苦他”你看你五大三粗的,那西服就不是你穿的。“
”咋就不是我穿的了,大重儿,我要给你颜色看看。“说着撅起大嘴巴亲向大重儿。还没亲上,传来了铁门被敲的声音。
“谁这么招人烦?”张猛抱怨
“大重儿,开门,开门,干啥呢?大白天的锁门?”
“大重儿赶紧跑出去给母亲开门。”
“干啥呢?我都敲老半天了!”
“没干啥啊,这不张猛刚从市里回来,试试带回来的西服。”
“买西服干啥?他家哪门亲戚要结婚,要参加婚礼啊?就他这大身板子穿什么都一样?他可穿不出那样来。”妈妈说笑道
”这猪咋还不喂?过点了。“猪还在起哄
三步两步走进屋子。
“啊,挺帅的吗!?我这姑爷子也行啊,瞅着挺有派头。”张猛听丈母娘头一次夸自己更是来了精神。
“你可别夸他了,这都够得瑟的了。”大重儿打趣道
“麻溜的,脱了吧,猪要饿死了。”丈母娘发话道
张猛胡乱的脱了衣服便出去了
”这张猛最近是咋的了?天天神经嘻嘻地,咋的,有啥喜事?告诉妈你是不是有了?“
”有啥有。我都40来岁的人了。不要了。“
”那是为啥?“
“没啥.妈你吃晚饭了吗?”大重儿知道老公自然是为了那天晚上提起的大项目。但这样的大项目他曾说过多少次,每次失败后,母亲都会话里话外的嘲笑他,她再也不敢和妈妈讲实情。
”大闺女,妈听信说,咱们这里要动迁,好像是有个企业看中了咱们这块地要盘下来。地被占了,自然要给补偿,目前有两种说法,按人头补,比如咱家户口本上是,我,你和你妹妹三个人,那么我们就有三个人的补偿。也有人说按照家里的土地面积来补。咱家一亩3分地,那么补来的就要家里自己分配了。咱家是你,我,你妹妹和她的两个孩子。所以就1亩三分地除以5.每人就是那1/5份。我还没给你妹妹打电话呢。”
大重儿一边听着,一边用剪刀和绣花针修理张猛的西服。
“我都听妈的,我没啥意见。”
“什么有意见没意见的,这规定又不是我定的。我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我又听说这个项目得缴一定的备用金。具体干啥用不知道,但咱们还是早些准备出来的好。毕竟动迁吗?谁斗盼着,垫着。咱们早做准备心里早有数。
“我存折里还有三万块钱。不知道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