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扭捏地走上前,一步一挪到了离凤漓悠五步远的地方,他才小声道:“安姐姐,连长他们喊您和您徒弟一起去吃饭。”
“走吧。”
凤漓悠迈开步子,到了塔塔身旁,塔塔瑟缩了一下,想躲开一些距离,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瑟瑟缩缩的挨着凤漓悠。
一路低着头,不说话。
他不说话,凤漓悠也不急着开口。就这样到了吃饭的地方,何连长他们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什么喜洲破酥粑粑,乳扇,锅巴油粉,炸油粉……大都是素菜;荤菜有黄焖鸡、木瓜鸡和凉鸡米线。
真真让人怀疑厨房里只有这一只鸡!
这虽不像她第一个世界那样丰盛,但对于一个啃了几天水果的凤阿飘来说,她已经满足了。
落座,开吃。
毕竟是一桌子的人,凤漓悠克制着自己的胃口,大家勉勉强强吃饱。给安晨打包了一份,又顺走了雕梅当小零食,心满意足的往回走,塔塔又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后面。
刚过了院门,便听见了安晨委屈的控诉:“师傅去吃饭也不带徒儿。”
凤漓悠扬了扬手里的木制餐盒,“放心,给你带了饭。”
安晨看着她的神采动作,黑曜石般的眸子滑过惊诧,而后乐颠颠的跑了过去,接过凤漓悠手中的木盒,眼睛不离某人面庞,笑眯眯道:“师傅果然心疼我。”
凤漓悠揉着他的脑袋,嗯,手感不错。
“多吃点。”她道。
身板太薄,不好进行下一项训练。
空间里刚伺候凤大佬吃完饭的某系统:“……”
(???′Д`?)?彡┻━┻
本系统要吃黄焖鸡,要吃乳扇,要吃雕梅!拒绝吃狗粮啊!
哎不对,我为什么要用“狗粮”?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般的残次品系统总能吃东西吧,为什么它守着一片沃土却连口都没有!
天道,我不服!!!
轰——
系统空间里晴天一道紫雷。那棵歪脖子树上一时金光大盛,“安静”两个耀眼的金色大字浮出,张牙舞爪好似家养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系统捏着小心脏瞧着,我滴个乖乖。
凤漓悠这边尝着雕梅,悠哉悠哉地踱步到了院里的竹凳上坐下。吃着还要品着,啧,比记忆中略次。
她身后的小尾巴手足无措的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垂着头揉搓着衣角。在凤漓悠嚼吧了三个雕梅后,才终于鼓起勇气般的嗡声嗡气的喊了声:“安姐姐……”
“嗯。”
“……”
然后又没声了。
“罢了,你先坐着吧。”凤漓悠示意了下右边的凳子,顺便将雕梅往那边推了推。欺负未成年什么的,她没那兴趣。
在她左手边吃饭的安晨抬头瞧了一眼后又埋头安安静静吃饭。
………
塔塔吃着雕梅,看着这位安同志训练她徒弟,表情可谓丰富,一会儿睁大眼睛,一会儿张大嘴巴,一会儿整张脸皱成了苦瓜,一会儿像被梅子酸到了一样无比扭曲。
一看就是一个下午,吃完晚饭后,塔塔又一步一挪的缀在凤漓悠身后。
凤漓悠单手撑着房门,问:“有事?”
塔塔连忙摆手,猛摇头,小跑着去了院外。
凤漓悠抱着玉箫靠着门,听系统报备那孩子出了院门就在墙角处缩着不动了。
哎。
她终是轻叹了口气,提步往前,这末世想得到一个孩子的信任,也真是难呐。
去了院门外,对塔塔道:“跟我来吧。”
然后她径直去敲响了安晨的门,在安晨惊喜的目光下,直接把小孩交给他照顾。
大功告成,回屋睡觉,凤漓悠看着这正常的床,不可否认的有那么一丢丢激动!
满意!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躺在了床上后,也终于耐不住自身的疲惫沉沉睡去。
这几天,太累了。
整整两天时间,塔塔粘凤漓悠粘的紧,几乎是她走哪儿他跟哪儿,求助的样子简直不要更明显!终于,在第三天早上,他敲响了凤漓悠的门。
凤阿飘顶着一头“略微凌乱”的头发,气压低沉地将塔塔放了进来,大刀阔斧的往椅子上一坐,静静瞧着这个八岁大的小孩。
塔塔瑟缩了一下脖子,但是这两天的相处他知道这个安姐姐是个好人,可以帮他!所以他抿了抿唇,最后鼓起胆子说:“安姐姐,我……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继续。”身为一个合格的听众,凤漓悠总是自备白开水,正打算喝,却发现自己还没有刷牙……
塔塔低着头绞着手指,斟酌的开口道:“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但,但是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阿爸!害死任何人!”他哑着嗓子,声音逐渐惊恐。最终塔塔受不住的抬起头,他真的没有,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安全感!
然而,
他并没有在对面的凳子上看见凤漓悠,却转身瞧见了门口逆着光拿着水杯一只脚跨进门的某白衣潇洒的人……
凤漓悠瞧着这水,系统出品,清洗效果果然甚好。空间里的竹叶生无可恋地打着转转,暴殄天物!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凤漓悠无比正经的回了凳子上,开口道:“所以你怀疑有人控制了你。”
塔塔干巴巴对答:“是……我每次从一个陌生的地方清醒过来,记忆都是模糊的。就像上一次……阿爸他们……呜呜……”
说着说着就哭了,凤漓悠左手撑着桌子揉了揉太阳穴,而后将桌上的雕梅往塔塔那边推了推。
“呜呜呜……”大概是憋久了,这孩子是一哭就停不下来了,直到安晨来了才打着哭嗝渐渐消停。
安晨将早饭放到桌上后,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木梳,给凤漓悠梳理头发。凤漓悠手指叩着桌面,问塔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听使唤的?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到了大理之后,嗝……我发现的,因为那次,我嗝,再一个离阿爸他们很远的地方醒来,阿爸他们找来的时候,就有丧尸突然出现攻击我,然后阿爸他们就把丧尸打败了,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嗝……”
“可是我,我觉得不对,但他们不,嗝,不听。而且我后来每天都能感觉到一种,一种重量,压的难受,再后来,我就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醒了,我看见,看见,呜呜……”
哭着哭着,感受到了头顶一重,传来安姐姐好听的声音:“好了,你把事情讲清楚,我们帮你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虽然不像是安慰人,但塔塔心里有了莫名的安心,他说:“最后一次是在安姐姐来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发现我去了何连长住的屋子门口!”他神色惊恐,声音打颤,不知不觉中抓住了凤漓悠的衣袖,坚持着把事情说清楚:“但是安姐姐来了之后,那种感觉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凤漓悠转着玉箫,眸色淡淡。
怕她?
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