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轻柔的声音和煦如风,乌黑墨发垂肩而落,慕清浅颓自呢喃,皎洁月光映照而下,皓腕晃着银银光辉。
顷刻间,岳珩抬眼瞧见慕清浅时,心中竟荡漾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剪水抱着斗篷,正要替慕清浅披上,却被岳珩抢先一步截了去。
他迈步靠近慕清浅,轻柔地将斗篷负在她身上,还不曾说话,慕清浅含笑而答。
“剪水,多谢。”
声音清脆如百灵鸟,恍然间让岳珩失了神,回话时有些喑哑。
“当心点身子。”
一听这声音不对劲儿,慕清浅猛然一怔,下意识地回眸,视线刚好触及到那抹亮眼的明黄,惊得连忙福身。
“皇上万福!”
岳珩眼疾手快地扶住慕清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来,起来说话。”
梅芳斋朝南坐北向,入夜后更深露重,寒风更是刺骨难耐。
慕清浅的身形羸弱,小脸上的气色不佳,活生生一副病美人模样,分外我见犹怜。
岳珩半蹲身子替她系好斗篷,借故用身形挡在了风口处,举止得当体贴,无形拉了一波好感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剪水连忙将火盆给抬来。
“皇上,妾身不知陛下大驾光临,如有不周还请宽恕。”
慕清浅和岳珩相对而坐,她歉意地笑了笑,唤剪水送来了热茶。
“无妨,你身子可好些了?”
显然,岳珩对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并不在意。
“劳烦皇上挂念,妾身好了很多。”
岳珩闻言,颓自点了点头,呷着茶水环顾四周,简单询问了一番近况。
就在慕清浅以为,岳珩今个儿怕是要留宿在这儿时,他却翩然起身,整理衣着便要往外走。
临出门前问了句芝麻香的事,顷刻便让慕清浅琢磨出了别样的意味,当下唤剪水盛了碗元宵出来。
“皇上,如若不嫌弃,还请一尝。”
这会儿浓郁的芝麻香越发诱人,引得岳珩食欲大开,捻着勺子尝了口,顿时点头称是。
“尚可,不知慕贵人这是从何处学来的?”
要知道,华玺都城地处北方,吃食向来简易,喜好咸口,甜味向来罕见。
慕清浅福了福身子,面色依旧平淡如水,瞧着波澜不惊。
“皇上,此物名唤元宵,是妾身从民间学的。”
说到底,慕清浅还没托大到要把大众的智慧转接到自己身上来邀功。
元宵?听着倒有几分趣味!
半晌过后,岳珩怔怔地扫了眼慕清浅,竟难得赞扬两句“慕贵人,你有点不一样。”
自古以来,宫里不乏娇艳的女子,却鲜有人能如此不矫揉造作,举手投足间总让岳珩觉得很舒服。
“且罢,今晚你好生歇着吧。朕明日再来。”
“......”
岳珩施施然起身离去,神色中多了令慕清浅看不透的色彩。
日夜倾覆,洋洋洒洒的白雪盈满天地,一向没存在感的梅芳斋却迎来了司房殿的传唤。
今个儿岳珩翻的是慕清浅的牌子,教养嬷嬷领了命率先来梅芳斋指点。
“哎呀,小主瞧着是个有福气的,这以后的尊荣可大着哩!”
竹峪嬷嬷笑得一脸慈爱,手持木梳替慕清浅挽着飞仙髻,满心地认可。
“多谢嬷嬷美言,清浅能得嬷嬷指点才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