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南门佑此时眼中的杀意叶泽霖表面故作镇定,可是握着折扇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尤其是当施诺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这人便不觉有些不安。
若是今日他和眼前人动手,鹿死谁手还有未可知,可是施诺一个弱女子要想顾忌她的周全,只怕没那么容易。再加上眼前人始终没有出手便让人如此不寒而栗,可见这人的身手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然而,过了片刻,只见南门佑突然缓缓放下手中的刀若有所思,他来之前本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心中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更何况,有一点叶泽霖并没有说错,叶敬一是先帝长子,有些事情比他二人经历的要早。
更何况,叶敬一也曾经说过,他和南门一族走的极近,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冒险将他救下,只是他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叶泽霖不仅心思缜密更是狡猾多变,若他将今日自己见他的事情透露给叶敬一,只怕祸事将近的人是他。
看着眼前人突然沉默不语,叶泽霖便知他心中作何之想,接着大声说道:“你今日来到底是好意,只是打晕了本王的手下实在说不过去,念你也是好意,本王今日就当你不曾来过。”
说罢,叶泽霖反手抓着施诺的手腕进了马车内,只留下南门佑一脸诧异留在原地,过了片刻,只见昏迷的常兴和车夫二人渐渐苏醒过来,南门佑盯着那马车的帘子苦笑了一声,趁着二人尚未看清自己,便趁着夜色溜走了。
马车内,施诺靠在一旁任由这人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昏暗中她虽看不清这人的脸色,却也知道他的一双眼睛此刻正盯着自己。
昏暗中,叶泽霖眼中含笑满是宠溺,刚要开口说什么。马车的帘子被常兴一把掀开,抬眼就看见自家王爷一脸欲而不得的模样。
“王爷!”常兴刚要开口,却见自家主子正安稳的坐在城内,尤其是叶泽霖此时冰冷的视线正斜眼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放下帘子,见四下无人早就没了异动,这才驾着马车匆匆回了王府。
清雅阁内,施诺一身白色里衣抱着双臂站在窗前,回想起方才在巷子里的一幕便不寒而栗。
那南门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常兴打晕了,要不是马车剧烈晃动,只怕叶泽霖也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到了跟前。她本以为跟着他至少暂时是安全的,可是现在看来,如果叶敬一当真对她下了杀心,仅凭南门佑一人,就能取她性命。
不过比起此时让她更感到困惑的,却是南门佑今日反常之举。当年南门一族获罪证据确凿,先帝自登基后一向仁慈治理超纲,要不是证据确凿,南门家又是灭门之罪,先帝又怎会下旨灭门。
只是现在她倒是想起一事。当年她还在荣王府的时候,一日在书房外听到过叶敬一和邹川的谈话。尽管当时他二人并未提起南门佑,可是从二人的谈话中她却能得知,两个人想要瞒着的人就是他。
那时候她还心生诧异,南门佑一向受叶敬一信任,在她看来是要比邹川还值得托付之人,王府内的事情没什么是南门佑不知道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叶敬一和邹川秘密议论的,似乎也是和南门家有关的事情。
想到这施诺突然眉头一紧,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眼中渐渐露出一丝惊恐,若真的如她所想,那么南门佑是要比她还可悲的人了。
就在施诺出神之际,不知何时叶泽霖赫然出现在身后,只见施诺此时微微颔首,垂眼看着窗外,模样可爱至极,只是她身子太过单薄,削弱的肩膀显得弱不禁风,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爱。
“似你这般娇弱,怎的还敢挡在本王身前?”叶泽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施诺这时猛然回过神来,一转身就看见这人满脸宠溺的望着自己。
此时朝露躲在帘子后面无奈的耸了耸肩,她方才是唤过自家王妃的,奈何她沉思时根本听不进去半句,如今人已经进来了,想赶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施诺这时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暗自摆了摆手示意朝露退下。叶泽霖这话说的温柔至极,可是他哪里知道,她并非真心护着他,只是自己和钟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都托付在他身上,纵使她心里不情愿,可还是要站出去的。
本就无甚深情,可是叶泽霖此时含情脉脉的眼神她哪里承受的起。
“王爷说笑了,妻子护着丈夫本就正常的,更何况,妾身也没帮上什么。”话音未落,只觉得身上一暖,接着整个人被叶泽霖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
“你要给本王生个儿子,就今晚。”说罢,屋内的烛火骤然熄灭,屋外候着婢女忍不住窃笑,只有朝露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隔数日,眼看着到了沈家开府设宴的日子,可是施诺却提不起半分精神,要不是那冯氏故意讨好,将贺礼一并备齐只怕她还要亲自去准备。
朝露将一株白玉雕刻的并蒂海棠摆在桌上,和杏儿二人一前一后打量着。这海棠的寓意倒是极好的,只是这东西做工如此精细,一眼便能看出不似民间之物。
自入府后,这王府内的东西交由裴虎和张锐二人一并打理,账目上也确实有此物,只是沈家毕竟只是开府设宴,送这般贵重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过了。
“要不,换一件?”杏儿这时小声问道,听了这话一旁的施诺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是一件玉器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这冯氏出手如此大方,可见从前在王府的日子过的确实不错。
“沈家宴请目的虽不在我和王爷,可这沐王府和我施家也不该小气了。”说着,施诺的视线落在那海滩上,嘴角的消息越发诡异了。
那叶敬一府上前几日还过的衣襟见肘靠相府救济,想来今日也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等她这份贺礼送出去,到头来沈轻卿却只是一房妾室,这比当众羞辱她还要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