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朝露此时故作镇定眼中却满是诧异,施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王府的内宅之斗哪里是寻常日子里见过的,那冯氏的手段尚且上不来台面,更何况是她朝露从未见识过的本事。
至于这老管家会出现在她面前,只能说明此人心思缜密,懂得察言观色,难怪叶泽霖会将王府交由他来打点。而实际上方才她不过是暗自变了脸色,就连她身边的叶泽霖都未曾察觉,这老管家只怕也未必看见了。
他会来,不过是因为明事理,知道这府上的当家主母是谁,也知道即便他不说,她早晚会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既然如此,还不如勤快些自家主子也喜欢机灵的不是。
“王爷和王妃二人才走,钟家的三个少爷便登门了,”老管家这时面露难色,先是打量了施诺一眼,见她并无别的情绪,这才壮着胆子说道。
“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别的事情,这说起来左不过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只是王妃也知道,我家王爷年少时顽劣成性,可实则却并非都是王爷招惹的麻烦,实在是,”话未说完,只见施诺突然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锐利,隐隐透着一股寒意,倒叫人当即住了嘴。
“相府和钟家听闻,那沈碧柔小产,是王爷的孩子。”老管家的话才说完,施诺和朝露先是一愣,接着二人对视一眼并未多言。
老管家见状明显有些诧异,不知自家王妃为何如此镇定自若。都说家有妒妇则内宅不安,只是似她这般平静的然而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施诺这时眉头一紧,当即明白她这三哥哥为何会一同前来了。本来这流言蜚语并不可信,她二哥钟博明更是从来不在意这个,可是现在二人才成婚一日,外面的流言就穿的有鼻子有眼的,她三个哥哥又护她心切,难怪这次登门火气如此十足。
“王爷虽然风流多情,可毕竟不是毫无分寸之人,那沈碧柔虽然出身卑微,到底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想来也该是清楚的。”施诺这时若有所思,一番话让人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老管家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将方才钟家兄弟的谈话如实复述,这才趁着前院的人没发现便匆匆离开了。
管家离开后施诺的眼中渐渐露出一丝寒意,一旁的朝露见了却未曾多言。别人不知道,可是她二人却是知道的。那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不是皆因沈轻卿而起,这流言蜚语也是那沈世安命人传出去的。
只是凭沈世安的胆子算不会将事情扯到小王爷身上的,自己家的女儿败坏名声,赶紧撇清干系就是了,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反而无法收场。这其中蹊跷只怕只有沈碧柔自己心里清楚。
“她这是,想进王府不成?”朝露这时眉头一紧,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
听了这话施诺轻笑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那沈碧柔她二人是见过的,模样虽不出众可是却心比天高,凭她那样的出身,再加上在沈家的地位并不高,想要寻得个好的姻缘机会确实不大,如今那沈世安为了沈轻卿如此利用她,也难怪沈碧柔会顺势而为。
只是事情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沈家自己的事情了,若是不将此事弄清楚,钟家和相府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想到这施诺突然轻蔑一笑,眼中满是厌恶。亏了他沈世安心如此之狠,如今不仅牺牲了一个沈碧柔,反而得罪了沐王府钟家相府,他区区一个平民如何能和这三家决裂,如果今日叶泽霖没能给钟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事情势必要查个清楚,那沈轻卿的事情断然是藏不住了。
若她所料不假,那叶泽霖如此聪慧今日必定会顺势而下,只要将沈轻卿的事情抖露出来,那叶敬一纵使浑身长满嘴,也是无法分辨的了。
一想到叶敬一一世英名最后毁在了沈轻卿的身上,她倒要看看,这一世这两个人还如何相守,那沈轻卿又如何能够留得住叶敬一的心。
“看样子王爷对此事是知道的,不过有三位公子在,那沈碧柔想要趁机进府,只怕是不可能的。”朝露见施诺并未言语,反而嘴角带笑,这才忍不住自我安慰道。
然而,这话虽是如此之说,到底也是让人心生不悦的,等后日回钟家,只怕钟楚嫣也不会给王爷好脸色的。
这一点施诺倒是不担心,若是叶泽霖连她表姐都对付不了,又如何应付的了叶敬一。她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算算时间,她已经嫁进王府,可是南方的灾情却始终没有过去。
要么就是这一世与从前不同,南方受灾的情况要比从前还要严重,要么就是其中生了变故。可是施诺自己心里清楚,就算她改变了因果,可是天灾人祸却是从未有过变动的,想来那风临城内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孟凡可回来了?”施诺按捺住烦躁的心神,一想起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心里久违的恐惧再次油然而生。
朝露这时先是向门外张望了一眼,只见杏儿正守在门外,并无旁人这才俯首轻声道:“按照夫人的要求,今儿个一早孟凡便带着人出了门,眼下府上除了从前的几个老人以外,府外并无别人埋伏监视,所以便早早带人回来了。”
话说到这里,朝露犹豫片刻,接着道:“不过听他所言,王府内的暗士也不再少数,尤其是内院的高手,不是我们府上的人能够比的,只怕是王爷刻意安排的。”
听了这话施诺明显一愣,眼中满是诧异。她本以为自己离开施家后,在府外叶敬一的人必定会蠢蠢欲动,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叶泽霖竟会派高手守着她的院子。
一时间施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怪叶敬一开始还对她存有杀念,后来竟也不见再有杀手露面,如此看来,叶泽霖这人确实如他自己所言,是处处护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