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王府内的一出闹剧在冯氏的怨念中结束,看着退去的众人施诺的眼中露出一抹阴狠,脸上满是嘲笑的韵味。
若是在当年,她还可能真的以为这冯氏的真心指点她,可是活了两世的人,王府之争见过,内宅之斗也经历过,凭冯氏这点手段如何在她面前卖弄。只是她没想到这冯氏竟如此耐不住性子,正妃才进门就迫不及待给她难堪。
这冯氏模样算不得倾国倾城,而叶泽霖又是个眼光独到的人,能将人留在府中多年,要么就是这冯氏还是有留住男人的本事,要么就是叶泽霖没想到动她。
然而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若是这冯氏是个识相的,安分守己,凭她的出身在府上安稳度日过活一世并不是不可能,可是现在看来,并非是她这个王妃眼中认不得人,而是这冯氏自找麻烦。
此时施诺眼中渐渐透着一丝阴狠,手指不自觉的在桌子上敲打着,她这一副出神模样和方才的闹剧,全被躲在暗处的叶泽霖看的清楚,只见这人突然邪魅一笑,眼中满是惊喜。
本来今儿个一早他不过是想看个笑话,谁想到这施诺果真没让她失望,一个能凭一己之力掌管整个施家的女子,对这内院之争也是得心应手。如同司穹所言,不论出身,他这个王妃的位置也只有这女人配坐。
“王爷今儿个一早就不见踪影,夫人先用膳吧。”说话间,朝露招呼门外早就候着的婢女将吃食端了进来,言语中满是不悦,一旁的杏儿听了默默点了点头,瞧着施诺被撕破的裙子明显有些怨念。
这王府的规矩多也就罢了,可是自家王爷此时不见踪影,依着规矩即便进宫面圣施诺也不能一个人去才是。再加上才进府第一次日就弄得这么一出闹剧,可见那叶泽霖纵使有心,也是护不住她的。
听了这话施诺微微摇了摇头,起身将身上撕破的薄纱退了下来交给了朝露。尽管这话是如此,可她既然已经进了王府就该按照王府的规矩来,一入侯门深似海,但凡是半点行差踏错都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那皇帝宠溺的人是他叶泽霖而不是她施诺,即便她背后有钟家和相府,可若是真让人拿住了把柄,也是护不住她的。
“那人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看笑话呢,等到了时辰他自然会露面,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哪能说坏就坏了。”说着,施诺随手搅动着面前的银耳羹,身上的疼痛隐隐传来,要不是因为如此,她都忘了昨天正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一旁的朝露和杏儿先是一愣,接着对视一眼,此时躲在外面的叶泽霖和常兴二人怔在远处,一时间露面不露面都十分尴尬。
过了片刻,只见老管家带着裴虎张锐二人进来,还未进门就看见自家王爷在外面张望着,他脸上的憔悴是因为昨天夜里醉花酿的缘故,只是眼中却丝毫不减得意之色。
“王爷?”老管家这时轻声唤了一句,短短的一句话吓得二人明显颤抖了一下,等看清了来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大早的你过来作甚!”叶泽霖这话透着一丝不悦,可话才说完就看见他身后正站着两个男子,他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常兴说过的话,看来这就是施诺带进府中的两个得力之人。
“你二人,就是王妃从施家带来的人?”说话间,叶泽霖抬眼打量了两人一眼,只见这两个男子看上去已有了些年纪,但是二人看上去样貌端正,平易近人,看似和蔼可是眼光锐利,想来施诺让这个两个人跟着进府,该是多年在外经商之人。
这施家的富可敌国,守着这么大的家产凭钟楚嫣和施诺自然是应付不过来的,早就听说有两个施家的老人,常年在外奔波,将施家上下家产打理妥当,该是这两个人无疑了。
张锐和裴虎二人这时恭敬的行礼,不等他二人开口,只听见屋内突然传来脚步声,杏儿一身粉色长裙出现在叶泽霖的身后,先是欠了欠身子,这才开口道:“王爷,王妃请您和几位进去呢。”
说罢,叶泽霖面露难色,接着和老管家暗自交换了下眼神,不等他开口,杏儿便带着裴虎二人先进去了,叶泽霖这时一脸的不悦,可即便如此,本就是他理亏却也无法另做他言。
此时,施诺放下手中的银筷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上原本破损的薄纱裙也已经换了别的来,只见这人半梳着发髻,头上的一直并蒂步摇分外抢眼,那是她从施家带过来的陪嫁,今儿个既是要进宫面圣,自然不能太随意了。
叶泽霖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得有些痴了,平日里只知道她不喜艳丽之色,可是没想到这女子身着红色竟分外撩人,尤其是她现在一身华服坐在那里,不说不动,举手投足间便尽是妩媚。
面对叶泽霖此时炙热的目光施诺不禁脸一红,过了良辰美景,他二人反倒比从前更生疏了些,要不是一旁的常兴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这人要看她到什么时候。
“王妃,这是府上这个月的账目和统筹。”说罢,老管家将几摞厚重的账本命人呈了上来,转身之际还不忘打量了自家王爷的脸色。
只见叶泽霖这时气定神怡,故作平静挨着施诺坐了过去,还未坐稳二人莫名对视一眼,紧接着又挪开视线,众人见了莫名一阵尴尬。
施诺这时并未着急翻看,只见裴虎这时微微垂下眼眸,她便知这些该是沐王府的全部家当了。
想到这她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这府上是有聪明人在的,她既进了这王府,这里里外外自然是她说了算,虽说她还看不上沐王府这点家当,可总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去,有这些账目在,她必定要让那冯氏将这几年吞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有冯氏的下场在王府给她做样子,想来那些个没名分的同房也会学的老实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