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霖看着眼前的女子,思绪突然回到从前,其实当她设计与他相识的那日,叶泽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逢场作戏,可时间长了却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直到有一日,他亲眼看见红鸢进了叶敬一的门,他便知一开始就是错的。
可这女人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识时务,他二人不管是出于身份还是其他都无可能,各自安好,莫要纠缠才能得善果,然而,红鸢明显并不是这么想的。
“本王问你,那日闯进施家的,可是你们的人?”叶泽霖这时突然想起一事,突然冷冷地问道。
然而,听了这话红鸢无奈的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叶泽霖这话分明是在试探她,现在的施诺对于叶敬一来说何其重要,又怎会对她下手。倒是她施家一家独大树敌颇多,只怕即便是他叶泽霖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对方来自何处。
红鸢这时在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低头轻声道:“王爷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周仁孝,若他死在了凤临,下一个接手的人又是谁?”
叶泽霖听了这话眉头一紧,接着手中的折扇一开,对着空气大声说道:“本王今日的话,谁若是不听,有如此物。”
说罢,守在暗处的侍卫面面相视,几人的眼中皆是无奈,随着叶泽霖这话才说完,红鸢垂下眼眸看向地上那破碎的镯子,如同她现在的心灰意冷,不等身后的人下逐客令自己便识相的离开了。
红鸢离开后叶泽霖看着地上的碎片迟迟未语,世人只知道他风流成性却不知他这风流的背后,却是何其的心酸。
入夜,原本寂静的沐王府此刻却是灯火通明,要不是此时身边的夜明珠盈盈生辉,施诺只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内院的空地上几个舞姬正卖力的跳着舞,这丘谒的音律一向含蓄,可是这沐王府的歌姬倒是热情的很,施诺一个嫁过人的见了都觉得不堪入目,相比较之下,从前荣王府的歌姬确实够安分的了。
想到这,施诺突然微微侧目打量着身边的三个人。
今儿个晌午刚过叶泽霖就递了折子过来,她是不想来的,可是一想到昨日的事情就不得不来,谁想到才到府外就看见司穹在府外徘徊,两个人当即对视一眼,表面上看二人相处和睦,可实际上却是相互猜测。
就在施诺刚要离开时,常兴正好从正门出来,施诺这才便知自己今日的躲不过去了,这才不得已硬着头皮进去,谁想到一进内院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只见叶泽霖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两侧的位置上空着,施诺便知他今日只请了她和司穹两个人。此时的叶泽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出了这人此刻的紧张,施诺不由得心下一惊,她早就知道自己昨日露出马脚,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将司穹也牵扯进来。
过了许久,叶泽霖除了寒暄几句外鲜少说话,施诺这时低头抿了一口酒,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身边人暗自叹了口气,若是这人当面质问她还能好过些,似他这般犹豫不决为难的样子,反倒让她觉得越发愧疚。
“王爷府上的歌姬一向如此,时间长了本将军差点都忘了。”这时,司穹一只手搭在膝上斜靠在一旁,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一个舞姬上下打量着,那眼中一抹玩味的韵味让施诺不由得羞红了脸。
她曾听二哥提起过,这边塞的女子各个生的出挑,他司穹连邻国的公主都看不上,倒是能看上沐王府的舞姬,若此事传出去也不知道那公主作何感想。
然而,他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这沐王府内这么多美人,不知这人染指了多少个,除了她知道的红鸢以外,这些人又有多少是看她不顺眼的,他日自己嫁进沐王府,只怕不会比从前在荣王府的日子好过多少。
这时,叶泽霖突然爽朗一笑,不住的拍手叫好,指着眼前的几个舞姬打趣道:“将军好眼力,本王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是这般欢喜,此舞端庄又不失风趣,女子妖娆妩媚,便取名为金屋藏娇。”
此言一出,施诺当即变了脸色,拿着酒樽的手突然停了一下,接着抬手掩面假装抿了一口。
叶泽霖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这金屋藏娇本是用了形容男子藏了个美人,可是实际上就是却又另一层寒意。他这是故意在说她有所隐瞒,似他王府的这些美人一般,表面上欲拒还迎实则早就计划好一起。
然而,施诺虽然明白这人为何会如此让她难堪,可却是无法言说的。若他如同自己一般几次经历生死,又如何能淡然处之。
司穹听了这话当即愣住了,微微侧目打量着对面人的反应,却见施诺正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尽管她此刻故作镇定可司穹还是看出了他二人之间的异样。他与叶泽霖自幼相识,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是却是了解彼此的性子的。
听叶泽霖所言,下月初三就是他提亲的日子,眼看着离日子还差五日,他二人这时候生出间隙必定是让他有所忌惮的事情。只可惜,眼前的女子虽然生的比红鸢还要姣好可对叶泽霖却是不上心的。
他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施诺对他的态度,不过他却不明白,今日为何会寻他前来。
“不过是一群舞姬,哪里有荣幸让王爷命名。”这时,司穹喃喃地说道,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此时人群中的美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望着叶泽霖的目光含情脉脉,委屈至极。施诺见了不由得垂下眼眸,就连身边的朝露也是看不下去了,她明白司穹这话是在替她解围,若是在从前这人情她也就是受了,可是他司穹又是什么好东西,她不需要这个人情。
“王爷今日难得有如此雅兴,许是我一个女儿家在这里多有不便,施诺先行离开,还请二位尽兴。”说罢,施诺突然起身,恭敬地行了礼便带着朝露向院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