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大门开了又关了,随后是解梦萱的怒骂之声,赵龙赵虎哪里说的过她,只能让她离开。
而屋内,耿至善微微侧首,听着外头的声音,他笑了,这样的,才是他的丫头啊。
他想着,眉目之间满是柔情,一抬头,骆叔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门口,二人对视一眼,耿至善扬起了一抹笑容,骆叔嘴角扯了扯,转身离开。
骆叔察觉了什么,可他却没有说,看来他和顾煜晟也是面和心不和。
耿至善想着,将床上的铜钱和银锭子都收拾了,这才起身去了厨房,祭山神?他可不傻,他还有很多事情未曾完成,不过借着这件事他也好脱掉耿至善这身皮。
接下来的事情他自有打算,可惜不能说,不过看着他的丫头为了他着急,他的心情也是很好的。
周家村的虽然小了一些,但是依旧电闪雷鸣,没有停止的趋势,解梦萱冒着雨,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一下崔婶子的所在。
村子里的人都认识她,但却无人愿意搭理,现在他们的眼中,耿至善不去祭山神,那么连带她也是他们的敌人。
问不到崔婶子的所在,解梦萱有些着急,她站在雨中看着被雨水沾湿的下摆,深吸了口气,大不了一家一家找,总能找到的!
距离明日还有一晚上,她就不信她找不到。
解梦萱本来就不是柔弱被人欺负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自然就会放手去做,接下来,周家村便时不时的冒出一句骂人的话语来。
解梦萱一言不发,踹开了人家的门扫视一圈,没看到崔婶子一家就转身走人,她显示顺着一家一家找,随后不按照规律来,就怕他们找到了规律将崔婶子藏起来。
她一连找了十来户都没有消息,她找到一户姓梁的家中,梁家只有母子三人,解梦萱站在那盯了半晌转身准备走。
就在此时,梁身子上前道:“姑娘,崔家婶子在东头神婆家中。”
她低声说着,说罢就将门关了起来。
解梦萱面上的戾气少了许多,她轻声道:“多谢。”
说罢,她便不再犹豫转身便往神婆家中去,此刻神婆和崔家三人正在用饭,而村长满面愁容,一点都吃不下的样子。
崔婶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啊,就是没有当大官的命,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是叫人生气,你不想吃就离开饭桌,别在我面前碍眼。”
村长脸皮抖了抖,“这次的事情,你本来就做的不对,那可是一条人命。”
崔婶子放下手里的疾驰,擦了一把满是油光的嘴,“什么人命,那是山神要的,跟我没关系,你可要想好,这件事办好了,我们家日后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你若是觉得这些烫嘴,你经管走好了,我反正有儿子,有钱,我还怕什么,日后有了儿媳妇儿我就是享福的了。”
她说着,一脸的向往,似乎好日子已经在了眼前,但是很快,她又是一脸嫌弃,“跟了你一辈子,从来没享过福,还要我来操持,现在却给我脸子瞧,你可真是男人。”
崔婶子的嘴巴跟爆豆子一样一句接着一句,连换气都不带停歇的。
村长本来就是个嘴笨的现下被说了,那也无可奈何,他也有那个心思,可到底没那个胆子,最后他叹了口气,道:“你,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那么多话,唉。”
神婆在一旁喝了一口黄酒,悠悠然的说:“崔大哥,崔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有些事情,总要谋划一下的。”
神婆说完了,又是满足的抿了一口小酒。
村长坐在一旁,看了看桌上的鸡鸭鱼肉,在这个恶劣的天气之下,村子里也就只有他们吃的最好了,他其实很紧张,但是却又抵抗不了那未来说不准的好事儿,他深吸了口气,闷了一口黄酒。
“砰……”
突然,门扉被撞开,解梦萱站在门口,她的裙子上已经脏了不少,她脸色阴沉,解开了斗笠和蓑衣,随手丢在了一边,缓步入内,扫视了桌上一圈笑道:“如此恶劣的天气,崔婶子倒是好逍遥。”
神婆擦了擦嘴巴,闭上了眼在那装高深,崔婶子却不在乎,她吃着小菜,学着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礼仪,慢慢的放下了筷子,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哟,这是谁啊,我是该叫你耿家媳妇儿,还是解大小姐。”
最后四个字落下,解梦萱眉毛一挑,她走到桌边,拉开了长凳坐下,看了看神婆道:“神婆当真是酒肉口中过,神明心上坐啊。”
神婆睁了睁言,解梦萱继续道:“您说,我若是现在高喊一声非礼啊,村子里的人来不来得及看看您吃酒喝肉的样子。”
“姑娘有话和崔家姐姐说,我也要去和山神探讨明日的事情,告辞。”
神婆闻言,心中一惊,立刻站起身跑了。
她在村子里一直是以吃素为名,从未用过酒肉这些东西,若是传出去,村子里的人不再相信她,那么她的日子也就没现在那么好过了,她可不傻。
解梦萱看了看剩下的村长一家子,轻笑着抬手顺了顺有些潮湿的头发,“我听耿至善说,村长是村子里最好的人,不曾想,如今要他命的,也是好人一家子。”
“解大小姐不用说这些,我们既然做了,就不会回头。”崔婶子冷笑着说。
解梦萱听着这四个字,心中一怔,“崔婶子知晓的还真不少,不如说说看,您还知晓什么?”
“知道的不多,就是解大小姐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些。”崔婶子如此说,可实际上她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她却知道,这样说可以让解梦萱有所忌惮。
解梦萱清楚的知道,她轻笑一声,“您炸我。”
“你试试。”崔婶子放在桌上的手飞快的挪了下来,眸中闪过了一抹惊慌,却还是笑着说。
解梦萱没有意思和她去纠缠,她微微侧首,“我也没有旁的意思,我和你们无冤无仇,耿至善与你们虽没有情感在,但也没有到了要他命的地步,崔婶子告诉我,到底谁布局要他的命。”